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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想起刚才糖人掉落是心中那些莫名心塞的情绪,这时候虽然没有那种心悸的感觉了,但还是不爽。

    那糖人也是费了心思做的。

    他都一口还没尝过呢!

    凌时有些生气。

    不过看那少年年纪也不大,看着也不像什么奸猾之人,凌时指着地上的女子,对着那少年道:“向她和我道歉,就放过你。”

    少年瞪着眼睛,气呼呼倔强道:“我不……明明就是她先跟着我想偷我钱袋我才推的……”

    少年牛高马大,一身粗制短打,看着就是穷苦人家的叛逆娃子。地上的女子虽然瘦弱,但是衣着华美精致,像是大户人家的有钱小姐。

    凑热闹的明显不信。

    他偷人家姑娘的钱还差不多。

    凌时也是不信。

    少年脖子生疼,破罐子破摔,他盯着凌时道:“我可以向你道歉。对不起!”然后恶狠狠的看着地上的人,硬气道:“但是她就是想偷钱袋,想让我道歉,没门!”

    说完,就扭过脑袋,也不挣扎了,一副要杀要剐随意你们的模样。

    凌时:……

    凌时看着少年死倔的模样,突然没脾气了。

    他示意燕随把少年放开。

    燕随脸色冷冰冰的,抿着唇将少年松开了。

    凌时道:“你走吧。”

    少年惊疑的看着二人,有些不确定,然后见两人的确没什么动作,做了个鬼脸,一溜烟的跑没影了。

    凌时:……

    就算少年说的实话,就冲他这急不可耐逃跑的心样子,没鬼都让人觉得有鬼了。

    凌时摇摇头。

    这少年看着也不是什么坏的,可能就是不小心推的,又不承认。男孩子面子重,可能就是觉得向小姑娘道歉太丢脸了,也没什么。

    看热闹的人群散了,地上的女子站了起来,轻轻的理了理散乱的发丝,露出一张苍白阴郁的小脸。

    “妹妹,你没事吧?”凌时看着只有他胸口高的少女,又瘦又小,看着只有十四五岁的样子,神情呆呆的,以为她吓傻了,于是关心的问了一句。

    她没有说话,漆黑的眼睛只是盯着燕随手中的糖人。

    然后,干燥起皮的唇忍不住抿了两下。

    燕随看见了少女的眼神,他也站着不动,就慢慢悠悠的当着她的面将整个糖人给吃完了。

    少女微微偏头,目光缓缓地移到了凌时身上,盯着他的脸。

    毫无波动的目光中似乎有一丝疑惑。

    凌时:“………………”

    救命。

    这梦回幼稚园俩娃子抢糖吃我有你没有的既视感。

    凌时摸着下巴,几步去老人摊位上买了一个现成的糖人。

    是个笑弯了眼睛的双髻小姑娘模样的糖人。

    凌时拿着糖人在少女面前晃了晃,少女的目光慢慢地被吸引过来。

    “给你。”

    “就当是替那个少年赔礼吧。”凌时温和的声音响在少女耳边。

    好半晌,少女才慢慢的伸出细细的,仿佛只有骨头的手指接过那一大串的糖人。

    少女长得很乖巧,五官很精致小巧,眼睛很大,睫毛卷翘,就是太瘦了,瘦的皮包骨头,若是再长点肉,就很更像凌时记忆深处中乖巧可爱的芭比洋娃娃了。

    凌时忍不住摸了摸她的头,手心的发丝细软又枯燥,典型的营养不良。他微微一愣,心生怜爱,道:“好乖呀。太瘦了,妹妹以后要多吃点饭哦。”

    少女只是盯着糖人。也不知道听到了没有。

    凌时见少女还是不理会他,耸了耸肩转身和燕随道。“我们走吧。”

    燕随看了一眼糖人摊子,有些遗憾身边的人没有尝到他做的糖人。道:“要不然再做一个?”

    凌时翻了个白眼,又想起燕随舔糖人的画面,浑身不自在,耳朵也忍不住发热。他一本正经地拒绝道:“不要。甜死了。”

    少女死水般的眸子静静的看着两人远去的背影。

    繁复的襦裙将她衬的娇小不已。

    她又盯着手中的糖人,香甜的味道不停的往她鼻子里钻。

    肚子一阵一阵的叫。

    她捂住肚子。

    好饿。

    她看见不远处的小孩直勾勾的盯着手中的糖人,她走过去。

    看着对方怀中冒着热气的包子。

    “交换。”

    小孩歪着头,肉肉的小脸大大的疑惑:“什么?”

    “包子。”

    小孩脸上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好、好呀~”

    他伸着手将包子递给眼前的小姐姐。

    “给、给我糖人!”小孩奶声道,伸着小手。

    少女拿着温热的装着肉包的纸袋,嘴角僵硬的勾起一丝弧度。

    “不给。”

    小孩懵住了。

    他愣愣看着自己空荡荡的小手,好半天才反应过来,自己被小姐姐骗了。

    然后呜哇呜哇的大哭。

    少女早就走远了。

    ——

    城主府在城池的中央,占地极广。一圈高大葱郁的青樟树将城主府与热闹的城街围开。

    泾渭分明。

    城主府范围之内,碧瓦朱甍,高墙玉宇,看不到边。

    越是靠近,越是空荡,只有带刀的侍卫在间或着巡逻。

    他们身上虽然带着敛息符,但还是避开了那些侍卫。

    穿过一道道高墙,若不是知道这只是兴国一个边陲城池,还以为进了皇宫。

    简直大的出奇。

    越往里走,血气越浓。

    他们想到这城主走的是国师给的炼血之道,也就很释然了,这么浓郁的血气,不把围墙建的高些,屋落建的广些,早就被百姓闻到那些浓郁的血腥之气了。

    走了半个时辰,才隐隐听到有人声。

    或许是因为整个城主府太大,没有外人,所以里面的声音没有半分收敛,他们隔着墙都能听到里面娇俏刺耳的笑声。

    “哎呀,这几日的雪鸡都吃腻了,把这鸡屁股给那贱人煮了呗,三四天没吃东西,不会饿死了吧?哈哈哈。”女人笑声中的恶意完全没有半分掩饰。

    另外一个女声开口,“她今日好像出去了呀,有一次我见着她抢小乞丐的馒头哎!真恶心呀,都被吐了口水,她还真吃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