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试试。”沈落兰淡笑道。
柳婉儿吩咐丫鬟拿来金勺,掏出米粒点:
“怎么用?”
沈落兰接手丫鬟,亲手将香膏擦在婉儿手腕处。
“哇,是真好香啊!”柳婉儿抬手闻闻,咯咯笑起来:“兰兰,我好喜欢。”
“喜欢就好,少擦些,香味很持久的。”沈落兰提醒,淡淡的脸上也露出一抹笑容。
赵景熠全部看在眼里。
被人注视着,总是那么让人不舒服,沈落兰找了个由头,就要离开。
赵景熠叫住了她:“王妃,今儿个晚上,跟本王进宫一趟。”
“皇上召见?”
当今圣上不是醉美人香里,一直无心朝政嘛!怎么会突然召见宁王这个不受宠的皇子?
沈落兰看向赵景熠。
“没事,兴许是按照惯例见见新媳妇,不止叫了我们,也叫了你姐姐和老二。”赵景熠解释。
收到传旨公公口谕,他也很意外,原以为这辈子都不会见那人的…
听闻赵景巳也会去皇宫?
沈落兰反而更加担忧了,赵景巳这几天守在茱萸院外,她是知晓的。
谁知道他会不会在皇宫做出什么出格的事。
她转头看了一眼赵景熠,先不说这个男人会不会保她。
身着华贵金衣长袍,静若处子,遮掩不住病态面容,人更是消瘦如竹,要真出事了,这样的他怕是自身都难保。
“知道了。”沈落兰揖礼退出婉溪阁。
多想无益,不如回去睡个好觉,好的精神面貌,去皇宫应对更有把握些。
望着沈落兰单薄背影,柳婉儿收敛了单纯无害的笑,神情严肃:
“熠哥,老皇帝叫你和兰兰去,真的是单纯想见新媳妇吗?”
到现在她都还记得,那天晚上,老皇帝突然召见熠哥,回来后,熠哥只剩下半条命,健壮双腿再也无法行走,终生只能在轮椅上度过。
“他要是想要我的命,一杯毒酒即可,不会兜这么大的圈子,放心好了。”赵景熠像叙述再平常的事情。
“他们真是只是为了见兰兰?”柳婉儿愁上心头,她看着赵景熠,言语认真:“熠哥,答应我,在不触及自身危险时,一定要保护好兰兰,她真的是个很好的人。”柳婉儿小心翼翼将香膏护在手心。
“你到底还是不是王爷的人?”
王妃属哪一方还不明,现在如此护着,特别还是涉及二皇子,冷炎担心柳婉儿别被人利用了。
柳婉儿没有搭理冷炎,紧盯着赵景熠,要个答案。
赵景熠没有说话,睨了一眼柳婉儿手心里的东西。
“不合适你。”柳婉儿察觉,双手一缩,护更紧。
赵景熠淡淡道:
“冷炎,推我回去。”
腹黑,柳婉儿心里咒骂,挡住去路,笑得殷勤:“这瓶真不合适,我改天找兰兰做一瓶合适王爷你的。”她打开盖,将香膏递到赵景熠面前。
蔷薇花味道确实是不合适男人用。
赵景熠给出承诺:“只要不是她主动惹出的麻烦,我都会安然无恙把她带回回来。”
“谢谢王爷。”柳婉儿高兴,她知道熠哥只要做出承诺,就不会食言。
第二日。
沈落兰穿戴严实,鸡鸣时分来到正厅等待。
“走吧!”
赵景熠还和平时一样,只多了件狐狸毛披风用来御寒,由冷炎推着出了王府。
一辆简易旧款马车停在府外。
她一直以为,是王府不待见她,想不到宁王自己的马车,不比她出行的那辆好多少。
相比她加了几层皮毛上去,她的那辆马车,坐起来更舒服,软和。
以至于此时,她的屁股硌得慌。
赵景熠以为她是紧张,硬声安慰:
“你不用紧张,就当在王府一样。”反正以后他也不会来,也不会让她来,得罪宫里人不在他的考虑范围内,
就当王府,见了贵人不行礼?
她要命。
沈落兰不太自然笑道:
“谢谢王爷另类开导。”
他有开导她吗?没有吧!
“王爷,就不怕得罪宫里的人吗?”沈落兰随意找了个话题。
马车内封闭式空间,和一个男人独处,让人很不习惯。
赵景熠淡淡吐出两字:“不怕。”
“嘎嘎”车马轮滚动的声音传入,马车内再次陷入安静。
兴许是赵景熠也觉得自己太过于冷淡,他道:
“婉儿说,你开了家香料铺子。”
“对。”沈落兰大方承认,汴京城内,有很多大户人家会陪嫁庄子铺面给女儿,只是,女人通常会交给夫家打理,很少有像沈落兰这样,自己经营。
不过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
赵景熠并没有说什么,而是问:
“缺人吗?我可以给你调人的。”
沈落兰收回看窗外视线,转回头看着赵景熠,不明白他是何意,怎么突然提起这个。
不过她想到的却是另外一件事情,兴许现在就是时机。
“前段时间,去了趟奴隶市集,买了批云国人回来,被我安排在铺子上干活。”沈落兰看着赵景熠。
赵景熠依旧是淡淡的:
“嗯,那行,以后要是有需要跟我说。”
好一会儿,沈落兰收回视线,把玩着手炉。
怎么可能没有反应?难道赵景巳的情报是错误的?不应该呀!
赵景巳可是连心爱的女人都豁出去了,不可能有误才是。
“王爷…”
沈落兰正准备开口打探,嘈杂马儿鸣蹄声传入车内,马车骤然停下,马车外冷炎声音响起:
“启禀王爷王妃,有人当街殴打矿奴,挡住去路。”
云国产白矾,玄铁等矿石,矿奴,是大雁国人对云国人的称呼。
沈落兰藏在衣袖里手掌攥紧,她紧盯着赵景熠。
他会怎么处理?
赵景熠抬手,整理了一下衣袖:“不用管,饶过去。”
说罢,回头对上沈落兰视线,淡笑道:
“王妃不用担心,本王知道外界一些传言,知道分寸,云国人是罪犯,奴隶,本王万不可能会有怜悯之心,你说是吧!”
沈落兰犹如冷水灌顶:
“是。”
是她太急切,他在试探她。
这个宁王原比她想的还要谨慎,聪明,看来以后有关云国人的情报,她要更小心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