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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杯茶水她还能给得起,再不济也还有白水。

    粮食是真的赔不起的。

    茶客们见形势不妙,纷纷丢下喝茶的银子,疾步离开。

    这些灾民占不得,一旦占上就跟个麻蝇

    似的,甩都甩不掉。

    “无妨,”沈落兰淡笑道,端起桌上点心递给明月,并吩咐:

    “把这些端给他们。”她起身走至老板娘身旁,掏出一锭金子放入茶铺老板娘手中,淡淡地说:

    “你把你铺子里所有能吃的东西,都拿给这些人。”

    茶铺老板娘看着手中金元宝,眼睛一亮,她开茶铺这么久,都是只能换些碎银两。

    抬头刚要夸上几句,沈落兰已经出了茶铺,上了不远处的马车。

    沈默兰行礼,坐在左侧眼含着泪水:“长姐。”

    沈落兰点头坐下:“我以为你舍不得乔姨娘,你不愿意跟我走。”她的语气没有嘲讽,平静地让人舒心。

    沈默兰泪水又掉了下来,她是想跟着姨娘走,可是姨娘不愿。

    “好了,以后你只要活得好,就不算辜负了你姨娘的苦心安排。”沈落兰不太擅长地安慰着沈默兰,拿出帕子给她擦了擦泪水。

    “嗯。”沈默兰笑了笑:“我知道,我以后定然不会给长姐找麻烦。”

    沈落兰却道:

    “必须,以后你不用向此前在沈府那样,按照本性活就好,没有什么你跟我说。”

    车夫的声音从马车传来:

    “姑娘,我们现在去哪里?”

    沈落兰沉思片刻:

    “去竹林小宅。”她转头对沈默兰解释:

    “住王府都有不便,你暂时就住在竹林小宅,虽比不上沈府,基本生活没有问题。”

    “谢谢长姐。”沈默兰感激。

    沈府的日子,只有她自己知道有多难过。

    现在有个住的地方,她就心满意足了。

    沈落兰摘下随手镯,戴进沈默兰手腕,加了句:

    “你要是愿意,也可随时来王府找我,这东西王府人认得,不会阻拦与你。”

    “好。”沈默兰鼻子酸酸地,却是因为她有个好长姐。

    沈落兰将自己手帕递给她,沈默兰接过帕子擦了擦脸颊,拂去身上尘土。

    随口问:

    “方才那些人是什么人?”出城到现在,一路上她发现多了很多人,有这些人掩护,她才能这么顺利逃出孟氏视线。

    沈落兰没有回答,撩开车窗竹帘,望着马车后面一个接一个看不到尽头灾难,无心叹息,希望朝廷有所作为。

    刚念叨朝廷,雁元帝圣旨下来了,

    “圣旨到。”急促地马蹄声伴随着传奉官的声音,传出城外:

    “传陛下口谕,近来城外瘟疫肆虐,为了多百姓以及各官员安危,即刻起,关闭东西南北城门,汴京只得出不得进。

    ”

    传奉官的声音,城外离城门较近的灾民也听了去,不知谁喊了声:“狗皇帝,要关城门,放任我们在城外自生自灭。”

    引起人群一阵恐慌,都纷纷朝着城门口去。

    守在外的士兵望向他们的将领。

    “程校尉,你想抗旨不成。”传奉官锋利眼神落到程校尉身上。

    程校尉遥望着那些想进城的灾民,有些不忍,犹豫地道:

    “要不让他们这些人先进来。”

    传奉官朝着宫廷方向拱手:“这是陛下旨意,岂能我们随意更改,要是京中人出现了问题,程校尉你担待不起。”

    圣命不可违,程校尉无法,下达命令:

    “关城门。”

    守城将们训练有素地都朝着往城内撤退,为了不伤到灾民,程校尉下命令之后,加了句:“不要伤到人。”

    不一会儿,原本敞开的城门,被紧紧关上,有幸者,闯进了些人,大部分灾民还都留在城外。

    沈落兰她们更是被挤到了一边。

    “姑娘怎么办?”饶是进退有度的明月,也有些着急了问沈落兰。

    沈默兰捏紧帕子,更是慌了神:“长姐…”

    沈落兰表情平静,有条不紊下对车外的人命令:“将马车迁至尽量远离灾民地方,留下三人。”她递出一个令牌给外面的人:“剩下两人,抽出机灵点的,拿着令牌去找方才那个程校尉,另外在城周围找找,看能不能找到其他进城方法。”

    “是。”小厮们领命,迅速分批着手去办。

    马车停在离城门外不远处大树下。

    一连几个时辰也不见人回来,沈落兰疲惫地捏了捏眉心。

    沈默兰担心地问:

    “您要不下去坐坐。”长久待在马车里,长姐的身体肯定受不了的。

    沈落兰摇摇头,忍着难受的身子,单手靠在窗沿边。

    沈默兰无奈,拿起旁边的餐盒。

    “放下。”沈落兰一把按住她的手,出声制止:“我不饿,现在别碰这些。”

    沈默兰虽不明白长姐的意图,却也没有再去碰餐盒。

    她最担心的,不是进不了城,是这些灾民,他们明显都是饿红了眼的,可是什么都做的出来的。

    不下车,她都能感觉到车外的聚集无数贪念视线,望向她们马车蠢蠢欲动。

    沈落兰感觉没错,守护在马车外的三人,已经拔出了刀,震慑那些灾民。

    城门外。

    沈落兰的小厮,已经让守卫通传了三次了。

    守卫不耐烦道:

    “急什么,你的牌子已经递上去了,程大人见了自然会给你答复。”

    不过守卫又不敢太过分,城门关得太突然,不乏有高官贵人家属还在城外。

    这也是他愿意通传的原因,卖个人情,有利无害。

    “可是,我家姑娘已经在外面等了很久了。”

    “行了,我再去问问。”

    城门高楼上。

    程校尉坐在屋内,传奉官坐在右手位边。

    “校尉,守城小将在外求见。”

    “进。”

    刚才和沈落兰小厮交谈的守卫,跪地拜见。

    “什么事。”程校尉心烦意乱地问。

    “那位贵人让小的来问问,是否能进了。”守卫恭敬地回答。

    程校尉拿起摆放在手边的令牌。

    传奉官抢先一步阴阳道:

    “程校尉,你要记得你如今不是在西北军,这次二皇子奉旨监督,要是让他发现你私自放人进来…”

    “不用你提醒。”程校尉不客气地打断传奉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