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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着面前那几支含苞欲放的荷花,瑾悦灵机一动:“庭院中的那口水缸总觉得空落落的,咱们也摘些荷花放进去,再往里面放几条锦鲤,给咱们锦绣宫添些别样的色彩。”

    说着她当即就要伸手去摘,秋月忙笑道:“还是奴婢来吧,这池中水深,侧妃这次摔下去了奴婢可把您救不上来了。”

    瑾悦抿嘴一笑,“我如今可不是曾经的小丫头了,怎会让自己落到水中呢?”

    说着两人欢声笑语的摘了两支带花苞的,又摘了一支开的正盛且色泽鲜艳的。

    正全神贯注在水中的荷花时,身后突然传来女子娇脆的声音:“给瑾侧妃请安。”

    瑾悦眉头顿时一蹙,不用转头她也知晓这声音是谁。

    好不容易有心情出来溜达一圈,竟又碰到了不喜之人。

    真是扫兴!

    她拿起手绢慢条斯理的擦着手上的水渍,也不看面前之人,只淡淡道:“真是哪里都能碰到顾昭训。”

    顾昭训不温不恼,抬起下颚盈然一笑:“瑾侧妃可是忘了,妾身现在是顾承徽。”

    瑾悦微微一愣,抬眸瞟了得意洋洋的她一眼。

    是了……前几日钟离缙给她晋了一级,如今该是顾承徽了!

    瑾悦拿起团扇摇了摇,嘴角有意似无意噙着一抹冷笑:“昭训又如何?承徽又如何?”

    与侧妃之位相差甚远,难不成,是承徽她就不用给自己行礼了?

    见瑾悦这般看不起自己,句句都带着讥讽,顾承徽脸上的笑容当时就有些挂不住了。

    须臾,她微微咬一咬牙,扯出一丝得意的笑容:“说来妾身的承徽之位,还得感谢瑾侧妃。”

    瑾悦轻抬螓首,神色清冷的等着她接下来的话。

    见其恬然笑道:“从皇后娘娘宫中回来后,妾身听了瑾侧妃的话,日夜练习舞姿。也正如瑾侧妃所说一舞得了殿下如此久的青睐与宠爱,还夸妾身舞姿不凡,穿上皇后娘娘赠的舞衣更是气质不凡,这才晋了妾身的位份。”

    她洋洋自得的说着,瑾悦微微摇晃的手微微一滞,略微沉思。

    她当时不是就是给顾承徽下了个套,进不进由她,没想到她还真的穿上了皇后赏的舞衣在钟离缙面前作舞。

    也不知这承徽之位,钟离缙有几分真心,又有几分是皇后的缘故?

    见瑾悦不说话,微微发愣,顾承徽以为自己说的话刺激到了她,心中顿生愉悦,细眉微微轩起:“瑾侧妃您入宫就侍奉了殿下好些日子,想必也累了。如今正好可以好生歇着,像今日这般游游湖,摘摘花,也挺好……”

    言罢,她执起手绢,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样。“不过,这荷花如此美丽,摘了多可惜,瑾侧妃竟非惜花之人吗?”

    她同瑾悦一同入宫,她自认为自己无论性子才情皆比瑾悦好,若说哪里差一些的话便是容貌。

    可入宫后,所有人的目光都在她身上。

    新婚之夜,自己更是独守空房,而她瑾悦却有殿下的陪伴。

    她如何不气?如何不恨?如今风水轮流转,自己好不容易得了殿下的宠爱,而她瑾悦失了宠,她定要想心中的不满给散发出来。

    瑾悦握着团扇的手一紧,缓缓起身直视着顾承徽,眸色一点点的冷下去,红唇轻启:“幸无白刃驱向前,何用将身自弃捐。顾承徽,你一再挑战本妃的底线。”

    她语调不高,浑身却散发着一种不容人反抗的威仪,尤其是那一双迷人的桃花眼,此刻犹如一把尖锐锋利的刀片,一下一下刮在顾承徽脸上,让她对上瑾悦视线片刻,便没了再笑的勇气。

    “顾承徽,不敬高位,以下犯上,罚跪半个时辰,以儆效尤。”

    顾承徽没想到瑾悦会罚自己,心中更是不服,“瑾侧妃为何罚妾身?妾身不过是说您现在不用侍奉殿下,可以闲下来做些自己想做的事。妾身一没有出言不逊,二更没有以下犯上,侧妃想要罚妾身,妾身不服!”

    近一个月,她都深受殿下宠爱,无论是妃嫔,还是宫女太监个个都巴结自己。

    而她不过是个失宠的嫔妃,自己眼下得宠。她竟还是如此放肆,想罚自己就罚,凭什么?

    瑾悦半眯着眼眸:“你是承徽,本妃是侧妃,想罚你也由不得你服不服。就算不服,你想去殿下或者是太子妃面前告状,也得跪了再去!”

    言罢,她脚轻轻一抬往顾承徽膝盖踢去。

    下一刻顾承徽只觉得双腿又酸又痛,直接跪了下去。

    膝盖恰好跪在了一颗细碎的石子上,疼的她当时脸色就难看至极,整个脸紧紧拧在了一起。

    再抬起头时,瑾悦正肆意坐在椅子上,那居高临下看着自己受罚的姿态,让她憋屈恼怒至极。

    身边的宫女佩尔自然也跟着跪在地上了,她磕头道:“我们主子身体娇弱,还请侧妃开恩。”

    瑾悦又岂会理会一个宫女,上一次她就想罚了这两人,想着要入宫,她忍了。

    而这一次,她们又找上门来了。

    见瑾悦不说话,佩尔又道:“若是承徽身子出了何问题,殿下问起……”

    瑾悦冷冷笑出了声,“想拿殿下压本妃?”

    “本妃既然罚了,就不怕你们告知殿下,本妃相信孰是孰非,黑白曲直殿下还是能分清的。”

    佩尔还想再说什么,被顾承徽一个眼神给憋了回去。

    瑾悦在椅子上坐了半晌,悠闲的赏着亭子周围的荷花,实在觉得无趣和闷热,她方才准备离开亭子。

    走到顾承徽身边时,她停下脚步冷声道:“本妃还要说一句,本妃出身武将之家,诗书读的不多,学不会那等道貌岸然,伪君子的姿态。本妃不止不惜花,人也是一样。若是有人冒犯到了本妃,本妃一样可以将她给摘了。”

    言罢,顾承徽看着那双海棠花文锦鞋从眼前轻巧掠过,只剩一阵微风浮上脸。

    她气得发怔,咬牙切齿的瞪着方才瑾悦坐的地方,“我倒是想看看,是你摘了我,还是我摘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