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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偶尔做一回钟离缙

    “怕是你想孤想得厉害吧?却又不好意思说出口。”

    钟离缙倒是会倒打一耙,将话题落在瑾悦身上。

    瑾悦如今也渐渐给他颜面了,不否认,也不承认,只是盈盈一笑,转头逗着小猫。

    钟离缙也走到跟前,打量了一番那两只猫,问着:“本是只有一只猫受伤,为何带两只回来?”

    瑾悦也饶有兴趣的讲起今日之事:“说来也奇怪,这只白猫虽然受了伤可就是不让妾身抱它回宫,反而不舍这只灰猫,一副恋恋不舍的模样,灰猫陪着它它方才肯走。”

    钟离缙也微有些诧异,半晌嘘叹着言:“想必这白猫心中割舍不下灰猫,即使它知晓自己很可能就此死去,也不愿彼此分开,各自相思。”

    瑾悦惊愕:“今日宋承徽也是这样对妾身说的,没想到殿下亦是如此。”

    “宋承徽?”钟离缙反问着。

    瑾悦点点头,“妾身倒是觉得宋承徽是东宫最特别的女人。”

    “如何特别?”钟离缙坐下饶有兴趣的听她说着,他还是第一次听女子在自己面前夸旁的女人。

    瑾悦随即也起身坐到他对面,“宋承徽外表有着江南女子那般的温婉优雅,可性子和眼神却很是清冷。就像是那高山上的雪莲美丽动人却染了薄薄的霜。”

    钟离缙倒是没发现宋承徽有何特别,她是两年前大选时选入东宫的。

    父皇的意思是,宋承徽之父曾经虽只是个低品的将军,但为国捐躯,如今她的女儿前来参加殿选,理应让她入选,也算是给他们宋家的荣耀吧。

    原是想着,若是这宋承徽品德兼优,届时再慢慢晋升。

    可那宋承徽性子太呆板无趣了,不管是私下还是床笫间都一眼一板,拘束着规矩。就连同自己说句话,她也甚少主动过。

    久而久之,他便不想再去她殿中,或者传她侍寝了。

    钟离缙微微笑道:“宋承徽孤没觉得有什么特别,倒是瑾悦让孤觉得甚是特别。”

    “妾身哪里特别了?”

    “往日在其他妃嫔处,莫说她们在孤身边夸赞其他女子了,就连孤无意间提了几句,她们都有意避开话题。”

    瑾悦曼妙眸光盈满笑意,端起茶壶给钟离缙倒了杯茶水,“东宫中也就女人多,妾身若是在殿下面前不聊女人,难不成聊男子?恐怕妾身刚说出口,就被殿下您锋利的眼神吓得闭嘴了。”

    钟离缙端起茶杯,唇角微扬:“孤何时这般凶?”

    瑾悦不着痕迹的撇了撇嘴,钟离缙的占有欲还有征服欲,她已经体会了。若是自己真的在他面前提其他男人,那是无法想象的。

    钟离缙慢慢啜了一口茶,这才发现竟是凉茶,可那茶入口醇滑,清香纯和,饮下格外得清凉舒适。

    “这茶很是不错,不过就是凉了。”

    瑾悦也自己倒了一杯茶悠悠喝着:“这是妾身故意将茶放凉后又添了些新鲜茉莉花进去,解暑同时还带有茶的清香。殿下若是不喜欢凉茶,妾身下次让人备些热的。”

    “不!”钟离缙不假思索的否决。

    “孤倒是没想过,你同孤一般,喜欢喝凉茶。”

    瑾悦和钟离缙一般,有一种遇到知音的感觉,眉目如苏,粲然一笑:“殿下竟也喜欢?”

    钟离缙含笑道:“孤自小就喜欢,可无论是母妃还是母后,哪怕是宫人皆说凉茶性寒,喝了对身体不好,所以孤便许久没喝了。”

    瑾悦却不以为然:“妾身阿娘常说,宫中的妃子们和皇子们身体娇弱完全是从小养得太精细了,没想到果真如此。”

    “妾身觉得嘛,人生得意须尽欢,所以从不会委屈了自己和自己的肚子。凉茶虽然喝多了不好,可适量就行,再者也不是日日都喝。父亲他们战场杀敌,有时候天太热,水没了,水洼中的污水也喝的有滋有味,相比之下,这凉茶对他们来说就是人间圣水了。”

    瑾悦只顾着自己说,没发现钟离缙眼中充满了诧异和欣赏,在他看来,哪怕身为武将之女,也甚少能够体会民间疾苦,士兵之难,可眼前的女子不一样,一杯凉茶也能联想到身为边境战士们的疾苦。

    瑾悦继续说着:“而且妾身这十七年来,饮食上只要喜欢什么便吃什么,凉茶夏日也经常在喝,甚至有时还要添些冰块进去,却依旧很少生过病。就连阿娘也说,我这身子骨是随了父亲那般强壮。”

    钟离缙想到什么,亮泽的眸光微微黯然,和颜道:“从你口中孤便知晓,你在瑾家有多自由快活,瑾悦,你可曾后悔过入东宫?”

    或者,他想问:你可曾后悔过为皇后的眼线?

    瑾悦并不知晓钟离缙话中之意,只是淡淡一笑:“人生就如下棋,没有后悔二字。妾身相信不管前路是好是坏,一切都是天意。入东宫是,遇见殿下您也是。”

    她的眼睛澄澈单纯,宛如秋夜缀满夜空的星,干净、亮泽,不含一丝杂质。让钟离缙失了神,眼神微顿。

    半晌,他才堪堪垂下深邃眼眸,望着杯中的茶水:“孤从小就被规矩束缚着,无论是喜欢吃的,还是不能吃的,孤皆不可多用。”

    食不过三,不仅是身为帝王如此,当初他身为皇子亦是如此。和母妃在宫中生存艰难,若是知晓了自己喜欢吃什么,唯恐在上面动手脚。所以,她从未如瑾悦那般,想吃什么就吃什么,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钟离缙没有童年,更没有身为孩子的乐趣,瑾悦心中竟觉得高高在上的太子殿下是可怜的。

    不过,她只会觉得他过的可怜。

    她并不会可怜他。

    因为,女人的不幸就是从可怜男人开始的。

    旋即她明媚一笑:“妾身本就是不守规矩之人,那殿下往后来了妾身这里就同妾身一样不去拘束这些规矩。想喝凉茶就喝,想多吃点喜欢的膳食就吃。将太子殿下抛去一旁,偶尔做一回钟离缙?可好?”

    钟离缙听到这个名字心头一颤,他很想说她放肆!

    可是他又觉得这个名字好陌生,陌生到他做了八年太子,就有八年没有听到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