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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夏已逝,终于迎来了凉爽的九月。

    宫里向来无事就喜欢游园赏花,如今天凉快下来,许侧妃便提议去凌波湖赏荷,太子妃自然也应下了。

    凌波湖位于东宫西南处,此处的荷花可以开到九月份。湖水更是清澈见底,像一只巨大的翡翠。

    瑾悦今日穿了一袭石榴红长裙,她本就生的极美,如今桃面朱唇,华服加身,满头的珠翠在日影下熠熠闪光,衬得她更加美艳绝伦,仪态万方。

    众人虽日日见瑾悦,可是乍一见她今日装扮的这样艳丽也不由得凝住了眼眸。

    谢良娣含笑着福身:“瑾侧妃倒很少穿红色的衣裳,今日倒是让妾身等见识了如何才叫明艳不可方物。”

    瑾悦今日不过是心情有些好罢了,在装扮上便也就精致了一些,倒不曾想令众人这般瞩目。

    她和声道:“谢良娣过誉了,想来是本妃平日很少穿红色,如今瞧着亮眼新鲜些罢了。”

    她并非不喜欢红色,相反,她同阿娘一样甚是喜欢这等艳丽的颜色。

    可太子妃身为正妻,红色自然是常穿的,而她们穿得再如何艳,始终不是正红色,又何必去自己找刺受。

    再者,许侧妃整日也喜欢各类红色,她便不再喜欢穿红色了。

    太子妃和许侧妃还未到,众人便候着聊些家常。

    瑾悦站在几株菊花面前静静赏着,指尖有意无意的抚摸着带着光泽的花瓣。

    后面突然传来女子的声音:“瑾侧妃喜欢菊花吗?”

    瑾悦闻言转头望去,见是宋承徽,她身着一袭浅紫云烟裙,发髻上缀下细细的银丝串珠流苏娓娓晃动,摇曳生光。清冷无波的眼眸凝视于金灿灿的菊花上。

    瑾悦唇角微扬:“菊花乃四君子之一,高雅纯洁,本妃自然是喜欢的。不过……杜鹃花才是本妃最喜欢的。”

    宋承徽嘴角浮起浅浅的弧度:“杜鹃花,又名映山红,壮丽多姿,美好快乐。倒是符合瑾侧妃的性子。”

    “那你呢?你喜欢什么花?”瑾悦看着她道,她想知道这般清冷淡漠的女子,是否也是喜欢梅花或者菊花这等孤傲冰清之花。

    不料宋承徽却言:“妾身唯爱昙花。”

    瑾悦缓缓而言:“昙花又称月下美人,纯洁而美丽,宋承徽眼光很是不错。”

    宋承徽眼中有一抹如烟的浮云飘过,须臾浅笑道:“不知瑾侧妃照料的那两只猫如何了?”

    “那只白猫伤已经好了,只是脚留下了一些后遗症,不过有那只灰猫陪着,两只猫倒是能吃能睡,也没有那么孤独。”

    宋承徽放心的点点头:“那便有劳瑾侧妃了。”

    言罢,她福了福身,退了下去。

    瑾悦却觉得甚是奇怪,宋承徽好像对那两只猫很是在意。

    不一会儿,太子妃便携着许侧妃来了。

    许侧妃见到瑾悦这一身装扮极其刺眼,厌恶得挪开了眼眸。

    倒是太子妃,细细打量之下,注意到了瑾悦手上的那只金镯,眸光灼灼一顿:“这只镯子,可是殿下赏你的?”

    瑾悦垂眸瞧了一眼那金镯,回答道:“是,殿下前些日子给妾身的。”

    今日她本是不想带这只镯子的,可玲珑却说这镯子和发饰裙子极为相配,经不住她劝,便也带上了。

    许侧妃见太子妃这般关注那镯子,不由得想莫非这镯子有什么来头。

    她转头看着太子妃,见太子妃徐徐道:“若是本宫没有猜错,这金镯是一对,乃是殿下封太子的时候皇上所赐。此镯不仅嵌有各色宝石,外表精美绝伦,镯子里面还置有珠石,走动摇晃时还会发出轻而脆的响声。”

    瑾悦伸手摩挲着手上的金镯,的确如太子妃所说,做工绝妙,且摇动起来有悦耳动听的声音。

    那日钟离缙也不知为何,就端着个锦盒给了自己,她也只当是个做工精致的好东西,却想到这镯子竟是圣上所赐。

    许侧妃已然变了脸色,伸手抚着发髻上的那只珠钗,与瑾悦手上的镯子比起来,瞬间不值一提,她心中一阵梗塞。

    柳嫔眼波微转,脆生生的在人群中说了一句:“还是瑾侧妃深得殿下宠爱,这等东西咱们可是见所未见,闻所未闻。”

    何昭训笑着问道:“这镯子是一对,那另外一只殿下给了谁?”

    这时不少妃嫔有意无意的往许侧妃望去,许侧妃打量到这些余光心中更是气愤,只得紧紧攥紧了拳头。

    最后还是太子妃说道:“殿下喜欢给谁自然就给谁,你们都争气一些,夺得殿下的青睐,这镯子说不定就是你们其中一人的了。”

    这话就代表,另一只镯子殿下还未曾赏赐出去。

    可众人心知肚明,想要得到那镯子是难上加难,就连盛宠的许侧妃都没有,她们如何得到?

    说到底不是自己争气,而是家族争气才是。

    说完,太子妃有对着小郡主招招手:“汐儿,过来嫡母妃抱抱。”

    钟离汐听得太子妃叫自己一时怯怯的,在柳嫔在好言催促下,她才缓缓上前。

    因为钟离弘过敏体质的缘故,所以谢良娣就没将其带出来,毕竟这周围花草过多,倘若碰到了花粉,引发哮喘那就不好了。

    太子妃拉着钟离汐走了好一会儿,方才交给了乳母,看着忧心忡忡的许侧妃有些发怔。

    于是低声道:“还在想方才那件事吗?”

    因为两人走的前面一些,小声一些说话旁人到是也听不见。

    许侧妃很是不服,柳眉横起:“瑾悦到底使了什么手段,让殿下竟将如此珍贵的镯子送给了她。”

    太子妃拍了拍许侧妃的手安慰道:“殿下那不是还有一只吗,本宫相信你问殿下要,他定是会给的。”

    许侧妃噘嘴道:“也是,到时看那个瑾悦还如何嚣张得意。”

    她也觉得,若是自己问殿下要,殿下定是要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