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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有一事……小姐同奴婢都怀疑黛玉是殿下的人,可为何又帮着幕后之人害小姐?”秋月这一个月亦在想此事。

    她知晓,殿下之所以对用巫术一事无可置疑,很大一部分原因也是因为黛玉的话,毕竟这可是他安排在瑾悦身边的眼线,对他而言,黛玉的话不会有假。

    玲珑心思单纯一些,沉吟片刻,惊道:“你的意思是,黛玉也被旁人收买了?是谁有这样大的本事?”

    瑾悦扬起下颚:“你说呢?东宫之中,谁有这么大的本事能够收买太子殿下的人?”

    玲珑恍然:“是太子妃?”

    瑾悦捧着手中的茶盏又喝了一口,慢慢道:“自我入府,太子妃便视我为眼中钉,此事做的这般隐蔽,完全瞒过了你我以及 太子殿下,也只有堂堂太子妃才有这个本事了。”

    “我猜测,黛玉定是有什么把柄在太子妃手中,又或者太子妃许了她殿下也给不了的好处。也不知黛玉能否活到我弄清真相那一日不。”

    锦绣宫,不可能永远被关闭。

    而她,自然也不可能永远这样被幽禁着。

    经历此事,她心中有诸多怨气和仇恨。

    她瑾悦不会顺应天命,更不能就这样倒下,终有一日,她会走出锦绣宫。

    离开清芷苑时,她对黛玉说的一番话想必黛玉也是听进去了,所以急着跪下向钟离缙以表忠心。

    而短暂的时间里,聪明如太子妃,不会在这个节骨眼上动黛玉,否则会让本就敲定的此事又起了蹊跷。

    玲珑从窗户望了一眼外头:“门外的侍卫看得甚紧,连一只蚂蚁都不让进。还时不时的在周围转着,生怕咱们有什么异样的动静。这样被关着,不知何时才能洗清冤屈。”

    瑾悦举目凝视着四四方方的蓝天,良久方才缓缓道:“天无绝人之路!咱们现在能做的就是‘等’。”

    等门外的侍卫以及各宫嫔妃放松警惕,等此事在钟离缙心中淡淡忘却,寻到合适的时机她再出击。

    而眼下,她要学习的东西太多。

    她要养精蓄锐,将她不会的,不懂的,慢慢学,尤其是这宫中的生存之道。

    一晃半年。

    在锦绣宫虽过着千篇一律的日子,瑾悦却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冷静。

    她接受了没有新鲜的水果,炎炎夏日没有冰块,没有可口的饭菜,甚至一个月连荤腥都沾不了几回。

    所谓欲达高峰,必忍其痛。

    她终相信,现在受的苦来日终会照亮未来的路。

    而最难熬过的莫过于冬日,没有炭火的冬日里,夜夜难眠,只能用被子和衣物厚厚将自己裹住。

    最冷的时候,三人在同一榻上而眠,相互取暖。

    但瑾悦本就留下的咳疾到了隆冬时节却愈加严重,甚至在一日直接昏迷不醒,全身发热,脸色红的吓人。

    秋月同玲珑一边用白酒擦拭身体,一边用毛巾敷额头降温,可瑾悦不仅没有降温,身子反而越来越烫,甚至带了一抹吓人的青色,最后连水也喝不进去了。

    秋月和玲珑见状脸色都变了,心中恐慌至极。

    玲珑急得顶着鹅毛大雪重重的敲着宫门:“侍卫大哥,奉仪病重,求侍卫大哥行行好,去请个太医来吧。”

    门口的侍卫顶着寒风和大雪站在此处心中本就不快,如今听着里头叽叽喳喳的敲着门心中更是一团怒火燃烧,喝道:“这个天儿,哪位太医还愿意来?”

    玲珑急得没有办法,依旧敲着宫门,声音中已经带了哭腔:“求侍卫大哥想想办法,奴婢和奉仪必定感激侍卫大哥的大恩大德。”

    侍卫轻蔑的笑了笑:“你们奉仪如今落魄得连我们侍卫都不如,还大言不惭的说感谢我?真是好笑。”

    “我劝你别敲门了,若是再敲,别怪我上报你硬闯宫门,先斩后奏了。”

    说完,拔剑出鞘的声音刺耳的响起,又听外头之人道:“硬闯宫门的罪名你明白吧,还会连累你家主子。若是你再扰了我耳根子,就别怪我刀剑无眼!”

    玲珑无力得滑落在厚厚的积雪上,她望着漫天纷飞的大雪在夜空中飞舞,在烛火下本是一番别致的景象,而如今看着只觉得触目刺心。

    “老天爷!你为什么要这样对待我们小姐!”

    “瑾家祖祖辈辈为国,小姐一生向善,为什么要让她受这么多灾难!”

    “求你开开眼吧,别再折磨小姐了!信女愿意终生不嫁,损元折寿!”

    说完她对着上天连连磕着响头,即使风雪交加,她亦感受不到一丝寒冷,心中只希望小姐能够熬过病痛,痊愈起来。

    也不知磕了多久,直到头破血流,里头传来秋月惊呼声:“玲珑,玲珑,小姐醒了……”

    玲珑眸子如死灰复燃一般被点亮,喜悦的泪花盈然而生,“诶,我来了……”

    她连忙起身往殿内跑去,却不曾想脚下一滑,重重的摔了下去。

    片刻,她又忍着疼痛欣喜的起身小跑进了内殿。

    是夜,瑾悦头如千斤重,一直迷迷糊糊的睡着。

    她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她不能死!

    她要活下去!

    她还有大仇未报,瑾家的女儿怎么可以以罪妃的身份死去?

    她这样对不起父亲,对不起祖母和母亲,更对不起瑾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