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髓知味原本是用来形容,初次尝到骨髓的味道很美味,下次还想继续吃。
但是,徐蓁蓁想表达的并非是字面上的含义。
而是说完这句话,故意暧昧地看向坐在一旁的漠天北。
眼眸中的爱意像蚕丝一般,粘稠且还割不断。
【食髓知味】这个四个字的意思,瞬间就变了个调。
原本没听懂的初浅,在徐蓁蓁眼神的暗示下,也明白其中的欲指。
可初浅决定装傻到底,故作惊讶的回答:“食髓?是吃动物的脊髓吗?”
说着,她脸上流露出惊慌失措,且又胆小害怕的样子道:“蓁蓁姐姐好残忍,好端端的动物,硬是把人家打死了,还要吃它的骨髓。”
徐蓁蓁轻笑一声,没任由她的性子发展。
而是解释道:“明明是你先挑起事端,问我会不会耐不住寂寞,我才回答你,有的事情如同食髓知味,一经尝试,就还想跟那个人再次尝试。”
“就是初浅妹妹,怎么把食髓知味理解成字面上的意思,我就不懂的。”
初浅哪里是没有看出来,而是故意没有说破,目的是想让漠天北觉得徐蓁蓁残忍且又淫荡。
没想到,打哑谜的徐蓁蓁,自己把词的意思解释出来。
气得暗自咬碎牙龈的她,不得不故作羞涩地回:“蓁蓁姐姐,我一个未出阁的黄花大闺女,哪里知道那些东西。”
徐蓁蓁嫣然笑着,说话的语气没有半分嘲讽的样子:“不懂,你还问我,会不会耐不住寂寞。我以为你也是过来人,所以比较在行。”
初浅:……
徐景江拍着桌子大笑。
徐景珩冷着脸,警惕地盯着初浅。
漠天北看了一眼初浅说道:“下次,少问些有的,没有的,问题。”
结果目光落在徐蓁蓁的身上时,无意间出现探究。
心想着:她该不会真的找了别的男人吧?
碍于面子,他又不好意思问。
心里就更加堵得慌。
“初浅,晚上父皇安排了晚宴,你有空,也可以去,现在没事儿的话,就先回去。”漠天北有很多话,想单独跟问徐蓁蓁。
初浅在这里,他不方便开口。
“天北哥哥。”初浅根本不想走,瞄到徐景珩和徐景江,再次说道:“两位小世子,姑姑可以陪你们一起玩吗?”
徐景珩没想到,初浅话不会说,脑子还不好使。
没事儿,找他麻烦。
这跟找死有什么区别。
当下,徐景珩回:“好呀,姑,姑!”
这一声唤得初浅眉开眼笑,一手牵着一个孩子,就先一步告退了。
初浅腹道:等我把两个小的哄好了,再利用他俩把徐蓁蓁撵走,简直就是一举多得。
漠天北等到四下无人,开口问的第一句话是:“小夏的身体决定没有问题?”
徐蓁蓁望着他眉宇间的之间,没有在做过多的解释,而是好心提醒:“太子殿下不放心,可以召集天下术师,集思广益,然后找到最合适的方法。”
漠天北的确有想这样做。
既然徐蓁蓁提出来,他干脆回道:“你来做发起人。”
啥?
我来做发起人。
然后找一帮没用的废物回来,看他们怎么打我的脸。
这事情,她不需要那群人,都能够办好。
漠天北脑子是进水?还是抽风了?
怎么净想些坑她的主意。
漠天北盯着徐蓁蓁发愣时,悄悄地把右手放在她的左手背上,质疑地问:“你对我……真的是食髓知味?”
徐蓁蓁:嗯?
他怎么突然问这句话。
刚才她就是想单方面灭初浅的气焰,真没想跟他有什么?
“太子殿下,我还有事,先过去找小珩和小江。”徐蓁蓁找借口开溜,漠天北却拉着她的手不肯放。
然后用力一拽,把她整个搂入怀中。
坐在漠天北大腿上的徐蓁蓁,还想站起身,却被他用力按回去。
“北北,我不是说过嘛,我娘病还没有好,我们做这些事情,很不符合礼数。”徐蓁蓁想起昨晚他们的约定。
立即就用了。
漠天北眉眼微抬,淡淡的说道:“抱一会儿,也会有问题吗?”
徐蓁蓁内心:没?当然没有问题。
关键,她害怕待会儿发生点什么问题,例如……
徐蓁蓁还没有继续往下面想,漠天北的手就开始不老实。
她吓得本能地站起身,连脸上的礼貌的尬笑都挂不住,急忙回了一句:“我去看孩子们在干嘛?”
说罢。
她转身就走了。
在一处转角的墙边,她不停的用右手按压胸口,拼命的大口呼吸。
就在这一刻,不远处传来一声惨叫,接着那女子有尖叫的求饶:“你们再不把我放下来,我就去给皇上告状。”
接着另一道成熟的小孩声音,跟着传来:“我们是皇爷爷刚找回来的世子,你觉得,她会相信你欺负我们?还是会相信我们欺负你?”
这一听,徐蓁蓁立刻明白是徐景珩在收拾初浅。
吓得她连忙往有声音的地方赶。
生怕两孩子闹出人命。
等她赶到草坪地,整个人都傻眼了。
徐景珩的确是欺负了初浅,他是用最简单的阵法欺负初浅。
别说是在初浅身上找出被虐打的痕迹,就连任何人看见,也不觉得徐景珩在欺负初浅。
因为,徐景珩用鹅卵石做阵,分别摆放在五行的地方。
这是最原始的迷魂阵,误入其中的人,看见的是一片白茫茫的大雾。
迷魂阵外面的人看见的是,初浅一个人在里面转圈圈。
再加上她眼睛上蒙着的白布。
任由谁看了,也会觉得,初浅是在跟徐景珩和徐景江玩捉迷藏。
初浅大怒,口中念着国师教她的口诀:“阴间幽路,通往生死之地,鬼魂降临,听我号令,诛杀奸人徐景珩,诛杀恶人徐景江,急急如意令,赦!”
音落,徐景江看见四周平地刮起一道疾驰的旋风,它冷,且又刺骨。
没一会儿就形成黑色的烟雾云。
仔细看,还能发现云中藏着阴森森人白骨。
徐景珩见此状况,臭骂:“该死,她居然对我们用招鬼咒语。”
试图把我和徐景江,一同带入地狱。
“二弟,看一看四周有多少鬼。”徐景珩凝神聚气,问。
徐景江打开阴阳眼,被吓了连呼吸都忘了。
只见之前还空无一人的草坪,现在密密麻麻站着的全是“人”。
他们呈黑白色的身影,和一张苍白的脸。
整个人萎靡地盯着徐景珩。
“乖乖,这女人,真把幽冥的鬼给召来了。”徐景江说话间,看见灰白色的人影中,混进一个穿红色衣服,披散着头发的女人。
徐景江看她的时候,她也正好抬起头,露出一张深不见底的血盆大口,看着他。
“啊——”
徐景江被吓了一跳,惊恐地伸出手,指着自己的正前方说:“大哥,哪儿,哪儿,有个厉害的主。”
“具体位置。”徐景珩想着,初浅招鬼,他再送鬼。
这一来二去,最耗费真气。
到时候,初浅还想要硬碰硬,就要拿出真本事。
光凭几句咒语,根本没有任何作用。
“就在你的正前方,距离咱们四米远的地方。”徐景江说完,又立刻改口:“不对,是三米,不不是两米……”
徐景江的话还没有说,也再也不敢往下面说了。
徐景珩纳闷地扭过头问:“到底还有几米?”
徐景江不敢说话,用右手食指,指着徐景珩身前。
只见那只红衣女鬼,这时披散着头发,异常灰白色的脸死死地贴在徐景珩的脸上。
只有眼白的眼眸,贪婪不停地在徐景珩身上来回打转。
长长的舌头,从血盆大口中伸出来。
不停地舔着徐景珩的脸颊。
虽然徐景珩没有阴阳眼,此时逼人的阴气,让他感觉到红衣女鬼就在眼前。
他嘴角上扬,勾起邪恶的笑意。
口中默念咒语:“太上敕令,超度孤魂鬼魅,四生沾恩,有头者超,无头者生,枪杀刀杀,跳水悬绳,明死暗死,冤曲屈亡,债主冤家,叨命女子,超度去他方,为男为女,自身承当,富贵贫贱,由女自召,敕就等众,急急超度。”
音落,徐景珩从怀里拿出超度符箓,反手引燃,扔向空中。
那寥寥烟火向上而生,眨眼间就化作灰烬,消失在空气中。
同一时刻,还在贪婪舔着徐景珩脸颊的女鬼,口中发出撕心裂肺的吼叫,徐景江再次看去,女鬼不仅不见了,连同四周的鬼魂也都跟着消失了。
徐景江惊叹道:“大哥威武霸气!”
听闻,被困在迷魂阵中的初浅,心中一愣,质疑道:“小鬼,你会超度,你,你到底是什么人?”
徐景珩早就看初浅不爽,更加不可能把自家身份告诉给初浅。
但是警告的话,一句也没落下:“女人,别以为学了几句口诀,就想来教训我们,实话告诉你,你那些功夫,再修炼一百年,也不是我的对手。”
初浅“咦”了一声,心里更是觉得可疑。
两个小孩她明明是见过,没发现有什么过人之处,怎么就会国师手上的那套玩意。
难不成,徐蓁蓁暗中让人教过他们。
毕竟以前徐蓁蓁那点本事,勉强算个才女,跟大术法师相比差得太远。
就算徐蓁蓁想要学,也不可能花六年的时间就学会了。
她听说,那是要靠天赋,单凭后天努力,是根本不可能。
徐景珩看她没说话,拉着徐景江躺在一旁看天上的蓝天白云。
只要石头没挪开,她就甭想出来。
这一晃,就是两个时辰。
初浅在原地打转,把脚都走出血泡,头发更是披散开。
远远看去,就跟路边的乞丐一样。
蓬头垢面,全身摔的都是泥。
徐蓁蓁看着太阳快要下山,估摸着晚膳的时间要到了。
才装模作样地走出来。
看见初浅狼狈的样子,吓得上前惊讶地说:“初浅妹妹,你这是怎么了?你看你……”
说话间,徐蓁蓁一脚踹开一块石头,接着是第二块。
徐景珩听见声音,一个鲤鱼打挺,瞬间站起身,三下五除二地把石头全部挪开。
这时初浅眼前的白雾逐渐散开,徐蓁蓁再次映入她的眼帘,她气愤地用双手掐着她的脖子骂道:“徐蓁蓁,我要杀了你。”
见状,徐景珩眼中划过一道厉恨,刚要动手徐蓁蓁就听见不远处传来一阵嘈杂的脚步声。
估摸统计,大约有十几个人。
刚才这里就她跟漠天北在,突然来人,应该是叫他们过去跟皇上一起用晚膳。
徐景珩跟徐景江,今天还闯了祸,现在再动手打初浅。
肯定会被人抓住把柄。
所以,徐蓁蓁连忙给徐景珩比手势,让他们不要轻举妄动,并且还指了指她来时的方向。
徐景珩机灵地往那边一瞧,确实发现有人影往这边走。
连忙拉着徐景江在地上打滚,趁了一身泥土之后,又大声嚷着:“姑姑,我们知道错了,我们下次再也不敢了。”
徐景江不懂徐景珩为什么这样说话,但是看见他给自己眨眼睛,使眼色,也跟着嚷着:“姑姑,求求你,就大发慈悲地放过我们吧,我们真的知道错了。”
“还有,还有,你快放开娘亲的脖子,你再掐下去,我们的娘亲就要没命了。”
徐景珩见徐景江配合得还不错,跟着喊道:“太子殿下说了,他不喜欢你,就是喜欢我们的娘亲,你总不能因为太子殿下一句话,就要杀我们灭口啊?”
听闻,徐景江哭得更加厉害了:“皇爷爷都说了,我们是花盛国的世子,是他最爱最爱的皇孙,你杀了我们,他老人家伤心怎么办。”
徐景珩:“姑姑,太子殿下说了,就算没有娘亲,他也不会娶你的啊。”
即将出现在草坪上的漠天北,听闻,脸色大变,跨步走过去,却看见初浅面目狰狞,用双手死死掐住徐蓁蓁的脖子。
口中还不停地嚷着:“去死吧,去死吧……”
漠天北心中咯噔一下,用内力吼道:“初浅,快住手!”
被迷魂阵折磨得快发疯的初浅,根本听不进去,她狰狞地掐住徐蓁蓁的脖子,掐着她面色苍白。
“初浅——”漠天北不由分说,上前一把推开初浅,随即一巴掌扇在她的脸上,怒道:“放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