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褚越轩面色微变。
李沐风没给他反应的机会，瞬间将他的手用力甩开。
明明他不比褚越轩高多少，迫人的气势却生生将他压下去一截。
褚越轩脸上挂不住，捏起拳头要往李沐风脸上砸，再度被他拦了下来。
李沐风唇边溢出一声轻嘲:“省省吧，你也配做我的对手？”
他一只手拉起夏芷莹的手，把她护在自己的身后，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你先上车，让我跟他谈谈。”
褚越轩犹如淬了火般的目光死死盯着他和夏芷莹贴在一起的手上，似乎要将其灼出一个洞来。
夏芷莹没怎么纠结就点头应了，毕竟她也打心里不想再跟褚越轩多做纠缠。
李沐风等她坐进车里后贴心带上了门，彻底隔绝了褚越轩的视线，这才转过头来看向他，冷峻的眉眼流露出讥诮的意味。
他从钱夹中取出一张名片，递给褚越轩的同时不忘心黑地加大对他的刺激:“前夫哥，芷莹呢接下来会搬进我家跟我一起住，具体的地址就不方便对你透露了，所以她的东西就麻烦你打包寄到我公司就行。”
褚越轩难以置信，被他明晃晃的挑衅眼神给刺激得头脑发胀，本能地上前一把揪住他的衣领，表情发狠:“我警告你，夏芷莹不是你能碰的！离她远一点知道吗？否则我绝对会让你后悔。”
无论是“前夫哥”这个刺耳的称谓，还是李沐风几乎明示他和夏芷莹已经“在一起”这个信号，都让他抑制不住胸口升腾的怒火，脑子里像是装了个定时的炸弹，下一秒仿佛就要炸裂开来。
夏芷莹怎么敢的？无缝衔接？她果然早就找好备胎了！
看着褚越轩几欲吃人的目光，李沐风心下一阵讽刺，眼神逐渐变得凌厉，按住他拽住自己衣领的手，不客气地狠狠往虎口处碾了下去。
褚越轩痛得面部一阵抽搐，只觉得整只手的麻了，下一秒不自觉就松开了手。
李沐风厌恶地将他的手一把丢开，慢条斯理地整理了下自己凌乱的领口，斜眼冷觑着他，唇边上挑起一抹轻蔑的弧度:“你算什么东西？一个已经出局的前夫也好意思在我面前狗吠。既然离婚了，就该有点身为前夫的自觉，上次那顿揍是我手下留情，要是让我发现你还敢纠缠芷莹，我也不介意动真格的。”
话落，他干脆利落地上了车，片刻不停地带着夏芷莹离开。
褚越轩留在原地吃了一嘴的车尾气，脸色愈发黑如煤炭。
车里，夏芷莹的视线迅速从倒车镜内的男人身上移开，望向窗外时轻轻吸了一口气，眉目舒展开来，再转过头来看向李沐风时甚至带了一丝笑意，“谢谢你，李先生。”
李沐风摇头失笑，面上有些无奈:“还叫我李先生呢？我以为帮你摆脱了渣男，你也该把我当朋友了，不至于还这么生分才对。”
夏芷莹咬了咬嘴唇，对上他看过来的戏谑目光，脸上不禁一阵发热。
她因为羞于启齿迟疑了会儿，最终还是叫出了口:“李沐风。”
看着李沐风眉目疏朗瞬间绽放的笑容，她脸上不知不觉浮上一抹薄红，掩饰性地咳嗽两声，赶紧偏过头去不再看他。
李沐风将她的反应尽收眼底，眼底的笑意更浓。
车内安静下来，暧昧无声蔓延，渐渐升温。
而褚越轩在明证局前驻足了许久，盯着手里的离婚证看了好一阵，眼睛逐渐泛红，最后气急败坏将其狠狠摔在了地上。
处理完工作就立刻迫不及待赶过来的于佳人恰好看见这一幕，脸色几经变换，赶紧小跑步上前将地上的离婚证捡了起来。
翻开后看见上面民政局的盖章戳印，一颗心总算落到了实处，嘴角也不自觉上扬。
“越轩，”她在面向褚越轩时还是收敛了自己的得意和开心，走到他身边故作遗憾地叹了口气，“没想到夏小姐比你还急着离婚，不过也可以理解，她都提前找好下家了，为这一天恐怕也是做了长久的打算，我原本对她还有几分歉疚，现在看来也没有这个必要。”
她说着就要顺势挽住褚越轩的胳膊。
结果人都还没碰到，褚越轩下一秒陡然暴怒，将她狠狠推开，“滚！”
于佳人猝不及防，脚下的高跟根本支撑不住，一崴脚狼狈地往后摔倒在地，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
她今天特意打扮了一番，现在月白的礼裙沾了灰，脚后跟一阵火烧，就连手臂也在地上狠狠刮擦破了一大块皮，痛是其次，丢脸才是最让她难以忍受的。
民政局外的人不算少，投过来的八卦目光让她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越轩，我究竟做错什么了？你为什么……”见褚越轩半点没有要来搀扶她的意思，她挣扎着起身，眼泪顷刻间滚落下来，浑身止不住地发颤，因为后怕也不敢再靠近褚越轩，“今天不该是个开心的日子吗？你得偿所愿，总算能摆脱夏芷莹……”
“你给我闭嘴！”褚越轩黑沉沉的眸子犹如阴云压境，上前两步狠狠掐住她的手腕，用力到让她的腕骨处一阵剧痛，“你当真以为我不知道你在其中搞的鬼？”
于佳人脸色惨白，惊惶地看着他猩红的一双眼睛，害怕地咽了咽喉咙，结巴道:“我……我不明白你……什么意思。”
褚越轩闭了闭眼，脑海中浮现的都是夏芷莹刚刚从民政局出来时解脱的表情，以及她上李沐风的车头也不回离开的一幕，钻心的疼再度席卷上来。
胸腔内似乎无声地引发了一场剧烈的海啸，痛和悔折磨得他快要发疯。
在此之前他以为自己该是开心的，至少也该是平静无波的，但他现在根本骗不了自己。
他从头到尾都错得离谱，拿到结婚证的那一刻，他甚至错觉自己的灵魂和肉体都已经分割开来，不然怎么感觉像是做了一场荒唐的梦？
李沐风的出现让他彻底清醒过来，不得不接受夏芷莹从今往后已经从他的人生中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