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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赤中燕又是一阵沉默,云望思不知他在纠结何事,这么简单的事把一个朝廷大员难倒,这不大可能吧?可她也没什么好话为他排解,便想到刚才那曲里含的一首诗。那是一首极其美丽的诗,是她大学时最喜欢的一首诗:

    耳边 还留着你的细语与轻喃 指尖 还留着你的呵护与眷恋 唇间 还留着你的柔情和缠绵 甜蜜往事 点点滴滴在心间

    怎能忘记 我们在午后美丽的初见 仿佛 冥冥之中等候了几千年

    怎么忘记 我们在雨中相依又相伴 雨绵绵 锁住彼此的爱恋

    爱 的确有着神奇魔力 直教人生死相许 请将誓言镌刻铭记 心儿永远不分离

    爱 却比刀剑更加锋利 直刺向你我心里 相爱却不能再一起 风华被掩埋心底 变成追忆

    泪儿 在心中流淌是那样的咸 魂儿 随浮尘游荡找不到定点 人儿 在风中摇曳如此的孤单

    萧瑟风里 千呼万唤你不见

    风 请记住我最灿烂的笑靥 风 请留住你最深情的视线 风 请双手合十与我共祈愿 祈求上天 赐我们一世情缘

    来世 我会在雨中撑把伞 静静等候你的出现 伞上有我们的语言 爱你到永远

    只是她没考虑到这个环境对这种诗的偏见,当赤中燕来到她的住处,发现她早已人去楼空,桌上留有一封信与这首诗,原来她弹的那首曲子的词意是这样。他阅完她的信,再看这首诗,两颊早已通红,若这诗是出自她的手,他必定会把他当青楼女子看,可她注明是她老师的诗,便暂时不追究此事。

    赤珍宁也收到消息阿愿离开王府,正想去落燕院找自家哥哥,却在阿愿厢房里撞见,不分青红皂白就责怪赤中燕:“王兄,你为何要赶走阿愿,王府这么大,养她这么个小丫头都养不起?还是陆府搞的鬼,陆青妩那卑鄙小人课业比不上阿愿就使这些下三滥手段。下个月的辩论课怎么办?”

    赤中燕喃喃道:“辩论?”赤珍宁瘪嘴:“下个月的辩论课没有阿愿我们班输定了,呜呜呜,都怪王兄,以后再没人跟我玩,她们都说我不学无术,只有阿愿愿意跟我做朋友,呜呜呜。”

    赤中燕拍拍赤珍宁的头说:“王兄会帮你把她找回来的。”赤珍宁才破涕为笑,直推赤中燕出门催促道:“快点快点,待会就追不上她了。”赤正燕笑着道:“两个时辰,她能跑得多远?”赤珍宁说:“阿愿曾经说过她一日最快可跑四百里。”赤正燕大笑起来:“珍宁可真单纯,难怪你的算术无长进,快马一日四百里已是极限,何况她是一个人,还是一个孩子。”

    赤珍宁抱胸一副大人的模样看着赤中燕:“王兄是你的理解有问题,我说的是她骑马一日可跑四百里,没说她是用自己的腿跑。”赤中燕大吃一惊:“你说她擅长马术?”赤珍宁拍拍赤中燕的肩膀,围着他转一圈:“不是我‘说’,是事实她会马术。”赤中燕即刻把信塞在怀里,奔回落燕院,唤来良玉:“申时城门已关,若她要出城,最早也等到明日寅时开城门之时,安排人手在四个城门守着,有消息马上来报。”

    良玉道:“如此大动静,怕会引起别人的怀疑,不如用大理寺办案的由头让守门人员帮忙?”赤中燕想了想:“也好,若有一年轻女子快马出城,烟弹通知。”良玉道:“属下即刻安排。”

    良玉退出后,赤中燕从怀里拿出那信再念了一遍,赞叹说诗是好诗,就是太露骨,一个十二岁的小孩,还懂得这些情情爱爱?他摇摇头。

    次日上值,过去一个时辰也没有消息来报,他心里不免打起鼓来,难道这云望思不打算回家乡,继续待在京城?背手来回在案台前踱步,高磊问:“何事让王爷如此费心思,还真少见。”赤中燕说:“王府有一女眷偷盗钱财出城去,我正派人守住四个城门,城门已开两个时辰,可一点消息也无,真是怪事。”高磊说:“若是作奸犯科之徒,必然会伪装一番,侥幸蒙混过关。”一语点醒梦中人。赤中燕连连说:“没错没错。你即刻传令下去,只要是有快马出城的人都要及时上报。”

    又过半个时辰,去人方来报,寅时一过,便有一年轻男子快马从东门出发,赤中燕问其高度外貌形象,果然与云望思对上,她的家乡在怀东,出城的方向倒是对的。若她一日真的能跑四百里,如今算来,她已经在一百里以外。

    他自认为自己八年的沙场生活,官至四品,不曾惧过敌人,有过败绩,今日倒被这小女子摆了一道,内心的气愤可想而知,一口气憋在半空,吐不出咽不下。

    回到王府,赤珍宁过来找他要人,被良玉“遣送”回去,赤中燕也是频频叹气,这次真是他“轻敌”了。他上奏圣人批假三日,若三日内无法寻她回来,便是天意,他自认输予她。次日,大理寺放出话:“大理寺少卿亲自出城去追一毛头小贼,有何事寺正代理。”

    赤中燕骑上黒驹乘风,带着星泰星月两兄妹,他们去过一次怀东荣县,比他熟悉得多,有他们带路,他就不信日夜兼程还追不上一个女子。他们只走陆路,他自信自己走陆路也比水路快,殊不知,云望思水陆兼走,速度比其有过之而无不及。

    她是抱着游山玩水的心情回家的,得知自己父母兄长平安回到家,还有什么可担心的呢,一路悠着唱起歌来。纵使乘风日行五百里,星泰星月不断换马,他们出发时云望思已走了两日,何况水路比陆路快,用三日的路程赶她的五日路程,是把她小看了。

    三日已过,赤中燕站在码头上看着远去的船只,只差一步他就赶上这只船,只差一步,他心里默念,叫他如何能甘心,奈何天意如此,自己也该信守诺言,再看一眼那远去的船只吧,可那股气就是憋在五脏之内通畅不出,一口鲜血喷出来,染红了桥板。星泰星月急忙冲上去左右扶住赤中燕,星泰道:“胜败乃兵家常事,王爷何苦这样作贱自己。”

    赤中燕哈哈大笑起来,嘴角的鲜血仍然不停的流出,“胜败乃兵家常事”位居左将军的他难道不懂!?今日这句话用在他身上,最是讽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