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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赤中燕撇过头不理她,叫良玉推他快走。她顿感内疚起来,这不是怕陆小姐不开心,随口问一下吗,还真的生气了。她快步追上去,好说歹说,他就是不理他,那三人明知道他们家王爷是故意生气,还忍住不告诉她,让她在旁边费劲心思哄着他。

    他被她吵得两耳嗡嗡响,干脆站起来自己往前走,她冲在他面前,反过身正面与他说话,他往前走,她就往后退,一不小心就撞到某人本能往前跌,刚好跌进赤中燕的怀里,他有些心疼说:“怎么不小心点。”她笑着说:“你不生气了?”他把她扶正放开,才看清她刚才撞到的人是方非翎,他先叫出来:“非翎?”方非翎看清前面的人才叫出来:“王爷?你好了?”他说:“稍有起色,你怎么单独一人出来?”方非翎说:“刚才和朋友出来,他有事先走了。”

    方非翎感觉站在赤中燕身旁的女子那双眼睛牢牢盯着他,他看过去觉得这人这么面熟,好像在哪里见过,不料那女子却叫她:“方公子,又见面了。”她见方非翎不说话,只是木讷看着她,好像记不起她一样,她说:“我是云......”赤中燕咳咳两声,她马上改口:“我是阿愿。”赤中燕说:“找个地方坐下再聊。”现在方非翎终于把她记起来了。他一脸不可置信,她怎么会在这里呢,不是说回乡下?

    他们找个最近的茶楼订了包间,关起门,方非翎激动的说:“望思你怎么会在京城?”赤中燕与云望思对望,两人都不知如何开口,后来还是星月把事情简单过了一遍。方非翎看着眼前这个自己日夜牵挂的女子,竟成了好兄弟的妻子,心中不知是何种滋味,只感觉自己浑身无力,像突然泄气的气球。

    赤中燕是知道他对云望思的心思,但云望思是不知道方非翎的心思,这下除了她一人开开心心在一旁唠嗑:“方公子,上次的恩情还没报,若你得空,来我们王府,我亲自下厨给你做一顿好吃的,包你喜欢。”方非翎一脸苦笑。云望思问他:“方公子,你怎么了,不开心吗?”赤中燕对他说:“我也没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说起来还是我的错。”

    星泰兄妹说:“王爷,是我们的错,要罚就罚我们吧。”云望思一脸不解问:“你们一个个都干嘛,什么谁对谁错,有什么事是我不知道的吗?”赤中燕说:“不是你的事。”她舒出一口气说:“不是就好,那方公子是不是遇到什么难题,说出来大家帮你想想办法。”

    方非翎看着懵懂的她,还真想把心里的话说出来,奈何她现在已是王妃,再说出来不但解决不了问题,还增添她的烦恼,连连叹了几声说:“你我无缘,不提也罢。只望你以后在王爷身边过得顺遂安宁。”他又对赤中燕说:“王爷,以后她就托付给你了,希望你能护她一世安宁。”赤中燕看了一眼她说:“非翎放心,有我在一天,就会保她一天安宁,有我在一世,就会保她一世安宁。”方非翎听后,看她最后一眼:“既然王爷金口已开,我也没必要再作逗留,就此别过。”赤中燕也不挽留他,只随他去,想必今日他是不醉不归。

    想当初他来求自己救她时,自己还怕连累王府,今日倒是自己承诺让她一世安宁,这人的缘分还真不好说。云望思看他在发呆,伸手在他面前晃了晃说:“王爷在想什么呢?”他回过神来说:“没什么,我们也该回去了。”

    一路上云望思蹦蹦跳跳,逛了一晚上的灯会,又买了这么多东西,还有吃的,心情好得不得了。赤中燕问她:“阿愿很容易满足?”她说:“人生在世不过几十载,为何要把烦恼往身上揽。就像王爷,生病了是不是很烦心,不能做自己喜欢做的事,只能日日待在王府里,有山珍海味不能吃,有豪华辇车不能乘,还要别人来搀扶才能动,不觉得无望憋屈吗。趁现在能动就多动,能跑就多跑。”他说:“阿愿真看得开。”她说:“我是过来人,经过此灾,你也会看到开的,再说了你一个武将出身,看多了生死,应该活的比我豁达。”他嗯嗯:“此话有理。”

    再说,方非翎伤心离开包厢,奔着酒肆去点了十瓶酒,一壶接一壶灌下肚,半醉半醒之际,模模糊糊中看见有一位女子蹲在他面前与他聊心事,她问什么他就答什么,直到眼前一黑,便失去知觉。

    陆青槿发现云望思的秘密后,捂住胸口跑回房里,激动得不得了。原来刚才云望思在街上撞到方非翎,他们谈话的神情被她一一收在眼底,还跟踪方非翎来到酒肆,果然有大收获,正愁无计可施,机会便找上门来。激动过后,心生一计,想着或许自己还有机会进王府做燕王妃,她可不想白等三年后空手而归,此时正是时候。

    她找到自己的母亲陆夫人,和盘托出自己的想法,陆夫人可不赞同她冒这个险,好不容易让王府退婚,还托皇后搭上新相爷的大公子,而且还是礼部侍郎,前途一片光明,怎可在这个节骨眼上变卦。万一计划有变,人财两空,岂不是得不偿失。

    陆青槿央求陆夫人:“母亲,你就帮帮我这回,我一定要进燕王府,那个位置本就属于我的。”陆夫人说:“槿儿,相爷的大公子不比燕王爷差,除了身份不一样,他们同样是有前途的人,再说大公子也是翩翩公子一个,你又何必惦记着燕王爷呢。”

    陆青槿说:“坦白与母亲说,从我第一眼看见他,我就喜欢上他,若不是因为老王爷的事,或许现在我们的孩子已经两三岁。”陆夫人大喝一声:“不知害臊,一个未出阁的女子说这话,成何体统。”陆青槿拉着陆夫人的衣袖说:“母亲求求你了。”

    门外的窗户下有一年轻女子蹲在下面,把陆夫人她们的话听得一清二楚,她万万没想到阿愿那贱婢竟然成了燕王妃,还想着自家姐姐嫁进王府,自己也有机会成为赤中燕的枕边人,结果母亲却主张要退婚,本以为自己没了机会,现在机会又来了。

    含珍院,云望思赤珍宁两人在算着上个月的账,盈利的服装店给赤珍宁带来巨大的成就感,云望思手把手教她怎么看账本,盈利怎么算,工钱怎么发,还给她出点子,让她更了解生意上的门道。两人忙到酉时过才结束,肚子咕咕叫才想起没用膳,赤珍宁留她在含珍院用膳,她说怕回去晚了王爷责怪,便离去。

    回到落燕院,果然看见赤中燕坐在榻上,脸都黑了,桌上还摆着食盒,难道是等她回来吃饭。她发现自从团圆节过后,赤中燕这小孩子脾气越来越重,动不动就同她耍脾气,她对比一下他的年龄,他今年双十,若是放到现代来比较,该是二十八九吧,这么大还闹小孩脾气确实不多见,难道是病久了心理出问题,除了这个解释没别的理由啊。

    她小心翼翼靠近他,轻声叫:“王爷王爷,你生气了?”本来赤中燕手上拿着一本子,见她这么晚回来,心里本就憋着气,又听到她这么说,更来气,一本子敲过去,敲到她的额头。她假装很痛捂住额头连连后退,嘴里还发出痛苦的声音:“哎呀哎呀,好痛好痛。”赤中燕自知她是假装的,看也不看,她装得没意思,直接冲到他面前服软:“王爷你再生气,你的病可更难好了,顺顺气顺顺气。”为了自己能早日“脱离苦海”,她用小手在她胸前一遍一遍顺着,让他消消气。

    结果这只小手胡乱在他胸前“摸”着,他就受不了,这男女间的事,她不开窍,他可是有感觉的,这样下去,自己不憋死才怪,干脆掀开被子下榻,她在后面狗腿般跟着又说:“王爷气消了?”他更气了,只是说不出来的气,他瞪了瞪她,走到桌子旁坐下,也叫她坐下,然后说:“打开食盒。”她打开一看全是满满的吃食,她把吃食一盘盘端出来,真多啊。

    “王爷也没用膳?”这么多可不像留给她一人的。“没有。”他没好气的说。

    “王爷是专门等我的?”她问。“没有。”他还是那副表情。

    “那这么晚怎么还不用膳呢,不饿吗?”她问。“被你气饱了。”他夹起一块肉给她。她马上就放进自己嘴里,一边嚼一边说:“谢谢王爷。”自己也夹一块肉放他碗里说:“王爷吃多点,快快好起来。”他看着碗里那块肉,轻轻笑出来说:“算你有良心。”

    “王爷,你笑的时候真好看,为何老是板着一张苦瓜脸,你又不是七老八十,你知道吗,在我们那里你这个年纪就该好好享受生活带来的新鲜刺激,自由奔放。”大学生活可不是吗,成年了,没有老师父母的约束,谈个恋爱逛个街喝个奶茶啃个鸡翅,人生多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