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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剑赠与秋大人,兑现我之前的诺言。请收下。”赤中燕道。

    秋大人双手捧起那寒月剑,左右打量观赏一番,随即拔出来,屋内的温度降下几度,剑身上反射出的光如月光般皓白透明,秋大人怎么看,除了剑本身比普通的剑亮堂精致,别无长处。

    “王爷,这寒月剑有何独特之处,为何江湖上的人都想占为己有?”秋大人实在想不出剑其中的奥妙。

    “你按一下剑柄那颗红色的点。”赤中燕道。

    秋大人照他的话做,“咻”的一声,长剑瞬间变成一把短至三寸的匕首。秋大人心情大好,又闻赤中燕说:“你再按绿色的点。”

    秋大人又照做,“咻”的一声,匕首又变成七寸长的短刀。其哈哈大笑起来,嘴里连连道:“果然有意思。长可攻,短可守。”

    秋大人的兴趣还未褪去,赤中燕又说:“这寒月剑还可认主,一旦沾上主人的血,便会一直追随着其主人,五丈之内有异动,这寒月剑就会有异常,望秋大人好好珍惜。”

    秋大人道:“是把好剑。王爷赠与秋某,秋某很乐意,只是受之有愧。这一路上连王妃的面都不曾见过,实在是输的心服口服。若王爷能让我做主,我今日就把它赠与王妃,希望她能为王妃效劳。”

    云望思很意外,刚才听见王爷介绍那把剑的时候,心里就痒痒,奈何她只会用匕首,并不会用剑,给与自己不如给更有需要的人。

    赤中燕没有拒绝,而是征求云望思的建议,云望思道:“若是赠与我,我还是会归还给王爷,王爷曾经为天岚立下汗马功劳,如今又是社稷栋梁,王爷是最好的人选。”

    秋大人摇摇头:“王妃果真是个坦率之人。好,就依你,此剑物归原主。”他把剑套回剑柄,又把他交还给一旁呈上来的侍卫。

    赤中燕一挥手,侍卫退下。

    秋大人也说:“秋某也告退。”他抱拳行礼,赤中燕点点头。走到门口,秋大人又回头说:“差点忘记给二位恭喜,祝王爷王妃白头到老,百年好合,早生贵子。”

    赤中燕已有二十又二,然云望思才十五,近十六,听到早生贵子,未免有些害羞,脸上绯红飞霞。

    秋大人走后,赤中燕云望思两人携手一路回去,府上的人见怪不怪了,自从王妃重新回府,王爷可是日头出值,得空都是陪着王妃。

    他们出来时,圆圆的月亮已上得老高,暮秋的夜里一到,露水便沾满了各株花草,云望思抬头看那轮皎洁的明月,又想起那远处的故乡,便说:“王爷若是不急着休息,我们不妨坐在上面聊聊。”

    不一会,一黑一白两道影子坐在王府视线最好的屋顶上,人手一壶酒。

    云望思主动碰了一下赤中燕的酒壶,说:“敬王爷,没有你就没有我的今日。”她喝得过急,呛了一下,赤中燕心疼的替她拍背。

    “别人是有愁才喝酒,你这是喜事也喝酒。”

    “嗯,伤心要喝酒,喜事临门更要庆祝一番,那是我们那里的生活方式,这里没什么好消遣,唯一能喝的还是这果子酒,悲哉悲哉!”她倒头又喝了一口。

    “王妃若是想家,等圣人的旨意下达,岳父岳母就可搬回京城与你团圆。”他拍拍她的肩膀,以便安慰她。

    “此家非彼家,说了你也不懂。总之,谢谢你救回我一命,杀伐果断的王爷在我家最无助落魄的时候,还愿意伸出援手,就证明王爷是个心善之人,我为你冲喜也没什么,左右不过是嫁一个人罢了,幸好是你!”

    她用自己最诚恳的语气说,也把自己最深情的一面展现在他面前,他靠近她少少,用手触摸着她的脸颊,俯下去吻了一下她的红唇道:“也幸好是你。我生病是因为你,退婚也是因为你,只是我没想到你会重现在我面前,还愿意为我冲喜。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他放开半搂她的后背,喝了一口,望着远处的明月说:“有一件事,我一直没有告诉你,如今我们即将成婚,我觉得应该告诉你,也免得你日后会受困扰。”

    “看你表情,这么严肃,很重要?”

    “现在对谁来说都已无关紧要,只是你知道会好一些,免得非翎见到你会尴尬。”他又喝了一口。

    “方非翎方公子?”

    他嗯了一声。继续说:“我第一看见你是在你们以前的相爷府,你哥哥抱着你在我面前经过,你那时头上还缠着绑带,脸色煞白,生气全无,我有心去帮助,却碍着锦衣卫的总指挥使在,不能光明正大出面,便使计把查抄云府的功劳让给他,不至于让他太难为你们。”

    “你们走后,我越发担心你的安危,也不知为何,也许这就是面缘吧。直到非翎过来找我帮忙,我才答应他。”

    她问:“朋友有求必应,王爷是个君子。”

    “我也希望我是个君子,可我好像达不到王妃说的那种高度,一个相爷被查抄,那是多严重的一件事,即使他的父亲是御史台大人,也不敢出面,即使我是皇族中人,都不敢轻易插足。”他停顿下来,好像在回忆一件久远的往事。

    “后来呢,王爷怎么答应他的?难不成这寒月剑是他家的,以此与你做交换条件?”

    他摇摇头:“不。他说:他心里有你,以后若是有机会,再向你袒露心扉,他当时情绪激动,不管生死也要救你们云家一命。”

    “我小时候有一次不幸落水,幸得他救一命,我就想为了这一命帮他一次,也算是还了他的情。”

    “所以你就答应了他。”云望思接着说。

    “没错,我们赶到郊外的时候,正遇上皇后的爪牙,天不灭你云家,幸好他们平安回到怀东,你却因为命悬一线被送上天德寺庙,因此留在京城。”

    云望思问:“在天德寺里发生了什么事?”

    他说:“当时你命悬一线,气息微弱,五劫大师说你少了一魄,需要做法把你缺失那一魄招回来,前提是有与你相合八字的人为你守魂,并且能坚持到最后才能成功。”

    “守魂人需要付出代价,王爷您付出了什么?”她眼不眨凝视他。

    “王妃怎知道守魂人需要付出代价?”他有些意外,这件事他谁也不曾透露过。

    “若不需要付出代价,与我八字相合的人恐怕不少,王爷没必要亲自去守?”

    “没错,还有一点是这个守魂人若是男子以后便会成为你的夫君。”他看着她一笑。

    “所以你不敢把这件事告诉方非翎,怕他振作不起来。”

    “嗯,那时五劫大师让我考虑是否愿做这个守魂人,我本想着告诉非翎,让他做决定,怎料出到大殿看他一副魂不附体模样,又竭力求我帮他这一次,我心想若是因为我的犹豫让你殒命,他这一生或许都在愧疚中度过,所以我就做主主张帮他下了决定。”

    “王爷那时已有未婚妻,要王爷做这个决定,王爷应该也是下了很大决心的。”

    “本王一直对自己的决定很有信心,我心想只要我不愿意我就可以不娶你,天也奈何不了我。”他苦笑。

    “王爷这点倒与我跟很像,结果呢?”

    “之后的事你也知道个大概,我守完魂后,便先回了王府,没想到方翎会带去你大理寺找我,阴差阳错,让你替大理寺结了一案,又提出治理刑狱的方案。”

    “又那么巧他以为你走了,便急急追出去,熟料你还在大理寺。”

    “你走后,我也曾想过找你回来,但一想你在京城也是寸步难行,身份始终不得公开,回怀东也许是对你来说是最好的选择。”

    她咯咯笑起来:“谁知珍宁半路遇上我,非要让我与她回王府。”

    他问:“你当时做了什么,让她非‘拖’你回来?”

    她抬头看看那轮明月,又喝了一口酒,低低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