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来由受了气,倒也不恼,而是走进房间查看凌知锦的情况。
“你觉得现在如何了?”
她伸出手搀扶着凌知锦,见到他脸色好了些许。
这才松了一口气。
凌知锦见到自己小新娘那担忧的神色,心里一暖。
“没什么大事。”
只不过,那凌医师说的···
看来要找人好好看着她了。
等两人收拾好,落桌要吃早饭的时候,一位不速之客到访了。
“凌知锦,你那位小新娘呢?”
一道活力十足的少女声音响起。
江羡仙顺着声音看过去,就见门口站着一位红衣少女,两只杏眼发光,腰上放着的软鞭无端给她增添了一份英气。
凌知锦淡然出声。
“叫她嫂子。”
“嫂子。”
“嫂子。”
两人异口同声,那少女一愣,而后大笑起来。
她眨着眼睛,俏皮道:
“嫂子的性子还真对我胃口,我要真是嫂子的嫂子就好了。”
江羡仙窘迫不已。
她还想说,年纪看着那么小的女孩子就已经嫁人了呢。
凌知锦撇了少女一眼,冷漠道:“有没有点规矩了,一大清早大呼小叫。”
少女撇了下嘴,却还是蹦蹦跳跳跑到了江羡仙身边。
她顾忌地看了眼凌知锦,而后附耳低声道:
“嫂子,我是凌夫人的侄女,唤作谢春莹,你可以叫我表妹。
日后你想去这扬州城的哪一处,都可以叫上我。
我定是舍命陪美人了。”
江羡仙听了这一番油嘴滑舌的话,尬笑两声,请她一起坐下吃早饭。
谢春莹想着自己早上吃完的那一大碗云吞,正想着如何拒绝不伤嫂子的心。
抬眸却见凌知锦那抗拒的眼神。
得。
她嘿嘿一笑,不客气坐在了凳子上,接过侍女递来的新筷子:
“正好饿了,嫂子真好。”
江羡仙笑了一下,正要夹菜,凌知锦就已经率先夹过来一只蟹黄包。
“这是扬州城的特色,试一下吧。”
他的声音比起方才要温柔了不少。
谢春莹瞪大眼睛,仿佛是见了鬼一般。
这还是自己的表哥吗?
怕不是被什么东西夺舍了吧。
察觉到谢春莹的视线,凌知锦警告地看了她一眼。
果然,小姑娘立马就噤声了。
“吃两个虾仁吧,很鲜甜。”
凌知锦夹过碟子里的虾,动手剥过之后,便拿帕子擦拭着手,夹给江羡仙。
见到她吃过虾仁后,脸上露出的惊喜之意,他不由地笑。
一顿饭,江羡仙可以说是吃得心满意足。
她放下碗筷,很快仆人就将菜碟撤了下去。
凌知锦忽地俯身凑过来。
近距离下,江羡仙呼吸一窒,只见到他长长的睫毛扇动着。
大脑当机了。
“怎得那么粗心,嘴还没擦。”
凌知锦说着,拿着帕子为她擦拭着唇边的食物残渣。
“噫。”
谢春莹见此场景,面容扭曲,直接逃了出去。
江羡仙脸颊发红,拿过帕子,开始自己擦拭着唇瓣。
“可以了,我自己来吧。”
想到刚才谢春莹的作为,她羞耻极了。
倒是凌知锦还是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似乎毫不在意别人见到。
江羡仙腹诽,她怎么比古人还要封建啊。
丢人。
用过饭后,凌知锦带着她一同前去请早安。
一路上的侍女忙活着,见了他们二人都行礼说上两句祝福他们婚姻美满的话。
江羡仙一一回应过去。
到了凌夫人的院子,她抬眼打量。
发现这院子里倒是清雅极了。
种着一些简简单单的花花草草。
凌夫人似乎是身体不太好,院内有一股浓重的中药味。
“你们来了?”
凌夫人穿着一身素青色衣裳走出来,见到她们便笑着唤道。
凌知锦点了点头。
之后便进到了屋子里。
屋子里的熏香就更重了,江羡仙好奇地看了眼凌夫人,见她坐在主位上,面色红润,丝毫没有病容。
“你便是张家那丫头了?是叫张···”
凌知锦见她皱着眉头,努力思索着,便率先作答了。
“母亲,张羡仙。”
江羡仙嘴角一抽,这名字感觉换了个姓氏都变得奇怪了。
凌夫人欣然道:“哎呀,人老了不记事。羡仙啊,你在张府住得还习惯吗?”
江羡仙乖顺地点点头,一双眼睛笑得弯弯的。
“那就好,你过来让我仔细瞧瞧。”
凌夫人满意地点点头,招呼她过来坐下。
江羡仙犹豫片刻,看了眼凌知锦,见他点头,这才走过去。
凌夫人摸着她的手,表情慈爱。
“小姑娘就是好,细皮嫩肉的。我这有样东西适合你这样年纪的小姑娘。”
江羡仙低头一看,只见凌夫人将自己手腕上的一条白玉手镯取了下来,戴在她手上。
那玉带着还有凌夫人的余温,不见一点杂质。
她略微估算,应该是很贵了。
“那锦儿就代羡仙谢过母亲了。”
凌知锦见此场景,出声道。
江羡仙连忙道了谢。
凌夫人摆摆手,摸着她的手,有几分惆怅:“你们尽早让我抱上孙孙这才是感谢我,我近来身子骨不好,不知还能活几天。”
江羡仙握着凌夫人的手,宽慰道:“我见母亲气色这般好,定是寿与天齐,别说孙孙,曾孙也是能报到的,那我们就四世同堂了。”
这一番说得凌夫人芳心大悦。
凌知锦也笑着点点头。
从凌夫人院子里出来,江羡仙和凌知锦并排走着。
凌知锦忽地转过头,对着她认真道:
“母亲她总是这样的,你不必将她的话当真。”
江羡仙一愣,随即莞尔一笑。
“我来能哄着母亲高兴就好。”
两人一路走回了自己院落,细柳和玉珠上前,服侍她们将衣服换下。
江羡仙坐在院落里的小马扎上,跟着细柳她们学做刺绣。
只是三番五次都将手指刺破了。
大半天下来,刺绣没做好,手指倒是被扎成了筛子。
“少夫人,不是这样的,一定要注意行针的疏密,你这样绣得太开了。”
细柳看不下去,拿起她那副绣得乱七八糟的绣品就开始补针。
“我也实在是没有这方面的天赋了。”
江羡仙哀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