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日子那凌大人忙前忙后,水坝都已经修好了。
估计用不了多长的时间,这水患与天花就好了。”
衙役不遗余力地夸赞着这些日子以来,他见过的,感受到的实质性的变化。
其他的衙役也纷纷附和。
他们原本以为这要闹很久呢,最少死上几万人,没想到很快就安稳下来了。
“你们的意思是说,本官一点事都没干,全仰仗着那姓凌的?”
张裕君不知从何处冒出头来,脸色阴沉地看着他们。
明明是用着他南诏的物力,最后得到称赞的为什么全是他凌知锦?
愤怒不甘嫉妒的情绪在他的心里蔓延。
几个衙役面面相觑,最终顶着压力快速走开了。
这时候就是越说越错,他们可不想现在触霉头。
张裕君最后脸色发黑,怒气冲冲地进了书房。
他的谋士此时正恭敬地站在一旁,等待着他的指示。
“事情办的如何?”
张裕君一上来就是劈头盖脸的一通问。
谋士自是知道他心中所想,于是小心翼翼道:“凌大人近日在百姓口中受到的赞誉众多。”
“真是该死!这功劳全叫他一个人占了去!
到时候在圣上面前,他又会说什么!
是诋毁我!说我办事不力!
到时候参上我一本,我也就不用再在这混了!直接滚回乡下去土里刨食算了!”
“大人稍安勿躁,小人有一计。”
谋士连忙低下头来,恭敬道。
张裕君正在气头上,这个时候听见了有办法,烦躁地叫他说下去。
“百姓之所以拥护他,就是因为他治水和治病有功,而且一直在给灾民分发食物。他的名声已经传了不知多远了。
若是······”
谋士一边说着,一边小心翼翼地观察着他的神色。
见张裕君起了兴致,他立即接着说了下去。
“若是给他使点绊子,叫他做出点事情,惹了民愤······”
他没有细说下去,可是张裕君却全懂了。
谁能载舟,亦能覆舟。
若是让他为众人所指······
张裕君挥了挥手,示意他下去。
这可是件大事了,可得好好谋划。
凌知锦回到房间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他躺在了椅子上,深深叹了一口气。
只要再过上一些时日,就可以将这里的事情彻底搞定了。
他拿出怀中的桃花莺雀手帕,吸了口气。
好久都没见她了······
他缓缓闭上了眼,感觉到周身的空气忽地抽动了一下。
“谁?”
“我和你相处那么久,你不知道是我来了?”
凌行夜吊儿郎当地坐在了桌子上,他一双眼睛忽地注意的看向凌知锦的头发。
比起先前的一头白,现在已经是好多了。
也就黑白参半吧。
烛火微微闪烁,发出啪嗒一声的轻响。
凌知锦揉了下眉头,坐起身来,表情是止不住的疲倦:
“羡仙那处如何了?来找我有什么事?”
“她还好。倒是你,应该要注意了。”凌行夜叹了口气,表情有些凝重道,“那姓张的准备给你使绊子,你小心点,别叫她担心了。”
还好自己留了监听符,不然哪里会知道这种事。
凌知锦不以为意道:
“他掀不起什么风浪的。”
“消息我已经带到了,剩下的就不关我自己的事了。”
凌行夜说完这句话就消失了。
凌知锦眼眸晦涩,想到了他在府里看到的那个库房,装的全都是各地运给南诏赈灾的粮食。
足足地堆满了整间仓库,塞都要塞不下了。
更别提不知是谁送去的金银珠宝。
这张裕君未免欺人太甚,赈灾粮都敢一口气全吞了!
难怪一路上走来的的流民只增不减。
翌日。
凌知锦依旧在给城外布施,没想到张裕君已经是坐不住了,竟是起了个大早,亲自跑了过来帮忙。
处处献殷勤。
“凌大人,你如此操劳,就将这些事交给我来做吧。
毕竟我是此处的县丞,这也是我该做的。”
张裕君紧紧跟着他,谄媚道。
他也应付着,将一些杂物事交给了张裕君。
“张大人就去做些施粥的善事吧,也当给自己积点德。”
凌知锦意有所指。
张裕君像是没听懂一般,反而还连连称赞道:
“凌大人有远见,常言道日行一善,功满三千。
我还得多与凌大人学习,这其中可是大有学问呢。”
就这样,他像是被人夺舍了一般,一直在此处施粥,直到每一位灾民都喝上了粥。
他才轻咳一声,扬声道:“大家手中这一碗粥,都是用凌大人带来的米熬制成的。
南诏城内粮食不够,本官惭愧,让大家饿着了。
但是,好在我们的救世主,凌大人到了,让大家吃上了饱饭。
也算是了了我一桩心愿。
在这里,我想先向大家表达一下我的歉意,此后我会接替凌大人,为大家施粥。”
百姓中静谧了一刻,有些摸不透他到底想做什么。
明明前些日子还扬言说要饿死他们。
难不成这是凌大人的出现感化了他?
渐渐地,人堆里发出了稀稀落落的掌声。
最后才越来越响。
张裕君擦了擦眼角,深情地对着他们鞠了一躬。
“是我张某愧对各位百姓了。”
今日施粥完成,张继嘴角一抽,看着他在上面演得声情并茂,最后才恢复了那轻蔑的态度,背对着百姓离开了。
那样子,就像是生怕此处污浊的空气沾了他的衣服。
张继立马向凌知锦汇报。
“那张裕君已经走了。”
凌知锦听到后,没有迟疑去了趟库房,发现里面的粮食如预料一般被一扫而空。
整个库房都空了大半。
原先粮食足足装了十个大车,还有很多的粗面和细面也装了不少。
现在却少了那么多。
张裕君真是说到做到,凌知锦的眼神沉了沉。
“今天真是来了好大一只老鼠。”
张继愣了一下,还是不敢置信地进去找了一下。
直到确认东西却是是少了。
“要找张裕君将东西吐出来吗?”
“不用了,有他大出血的那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