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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羡仙觉得脸部一阵发痒,径直抓住了凌知锦的手指,悠悠转醒。

    见到了凌知锦,她也是有些疑惑:

    “你怎么还在我这里?你不是出去办事了吗?”

    凌知锦弯起了眼睛,抓着她的肩膀,温柔道:

    “哪能有那么多事,南诏的事情我都办完了,正想着回去与圣上复命。”

    她点点头,这次在南诏确实逗留得太久了。

    摸着那双温热的手,她抿唇一笑。

    接着便听见了凌知锦的话。

    “不过我不打算回京了。”

    他思忖道。

    “为什么?”

    江羡仙有些惊讶,不会京复命难道不是蔑视圣命吗?

    “不想整日困于这官位之上,整日游离于灾难,彷徨,迷惘之中。我想去各处看看,看看北冥的风光,也去看看谢春莹那小家伙,看看各处的风光。”

    她沉默了。

    她辨不清凌知锦到底是如何想的,是因为这段时间过劳了,所以就对这个职业产生了抵触情绪吗?

    “你觉得我冲动了?”

    凌知锦看了看她,像是洞悉了她一切的想法,笑道。

    “那我换个方式,你觉得我很喜欢当官?”

    江羡仙不语。

    她心里是那么觉得的。

    凌知锦轻笑,随后拉着她的手走了出去。

    “我之前真的挺喜欢的,可是之后发现身居高位有太多身不由己,特别是一日下来,几乎没几个时辰能够留在府里。”

    他说着,在江羡仙的额头上轻轻一吻。

    江羡仙一怔,她从未想过凌知锦会有这样的举动。

    凌知锦见状,笑着揉了揉她的脑袋:“现在我已经脱下了官袍,不再是只会坐在官位上忙活的知府了。

    我想有个能够陪在我身边的妻子,羡仙,你愿意吗?”

    她不知道如何作答,神情恍惚地点了点头。

    一下午下来,江羡仙感觉像是在做梦一样。

    凌知锦换上了一身常服,陪着她去了城中各处。

    江羡仙在这里还见到了小鱼,只是他早已娶妻生子,一脸笑意地应付着生意。

    她看着忽然眉心一痛,凌知锦立马握着她的手,关切地问道:

    “怎么了?”

    她摇摇头,只是心里有点堵得慌。

    到了晚上,凌知锦在写自己的辞官书信的时候,江羡仙还有些不可置信。

    “你真的要辞官?”

    她还是问了一句,辞官不需要去与圣上说吗?

    凌知锦点点头。

    “我以前在圣上身边办事,圣上允诺过我,若是想离开便写下一封辞官信就好了。

    这些都不是你该担心的。”

    在他信誓旦旦的眼神下,江羡仙还是坐回了床上。

    烛火颤动,她不知怎的心也有些发颤。

    这种感觉一直持续到了翌日清晨。

    凌知锦收拾好了行囊,带着她一起离开了。

    在羊肠小道上,她与凌知锦紧紧依偎,她能够感受到对方心里的坚定。

    没过多久,居然遇到了一群人,那堆人先是拔刀将他们的马车拦了下来。

    江羡仙一下就警惕起来了,结果凌知锦轻笑,轻声呵斥道,

    “谢春莹,你就是那么给你嫂子见礼的?”

    对面那群凶神恶煞的人之中,忽然走出一个身形高挑的女子。

    细眉挑着,带着几分的异域风情。

    一双丹凤眼狭长,含着几分凌厉的挑逗意味。

    谢春莹上前,揭开了面纱,露出一张惊艳绝伦的脸。

    “嫂嫂好。”

    江羡仙目瞪口呆。

    之前还堪堪到她肩头的小姑娘现在都已经出落得这般动人了?

    谢春莹叫人将刀收了起来,随即将他们二人邀请到了马车之内。车内氤氲着一股子的独特的香气,闻着就不想是中原人用的。

    似乎是带了一些独特的香料,闻起来也有些刺激。

    “嫂嫂当年走得利落,我倒是好久没见着你了。”

    谢春莹坐下,表情显得有些冷漠,却还是客气地招待着。

    江羡仙低着头,不想回答这个事。

    谢春莹看了她几眼,随后求助似的看向凌知锦。

    见对方没理自己,于是只能闭嘴。

    马车行驶很久,最后停了下来。

    这便是北境了,百姓身上大都穿着动物的皮毛制成的衣服,眉目之间都透着一股子的野性。

    江羡仙一行人下车一进城,就听见了一阵吵嚷声。

    “你这个小偷,竟然敢偷我的马!”

    “谁说这是你的马了?他拴在了我院子里,自然是我的马!”

    “小偷!我倒是要叫你好好看看我的厉害!”

    这声音好熟悉。

    江羡仙看过去,发现一张极其熟悉的面孔。

    正是那个毒舌怪。

    而那大婶手里正牵着一匹白马,油光水滑的,很是喜人。

    此刻那马正在焦躁不安地踏着步。

    这是他的马被偷了?

    谢春莹很快注意到了这一切,她眉头一皱,抽出腰上的鞭子便走了过去。

    “何人再次喧哗!”

    “他偷我马!”

    贺忘年愤怒地叫喊道。

    江羡仙拉着凌知锦走了过去,也加入了庞大的观摩队伍当中。

    “可有证据!”

    谢春莹不耐地皱了皱眉,若不是怕嫂嫂误会她的治理能力,她也不想管这种扯皮的事。

    “我给他作证,他的马我见过,就是这一匹,名字唤作追风。”

    被叫到名字的马躁动不已,贺忘年也有些迷茫地看着她。

    “马认人,将这行窃之人抓走,斩断三指。”

    谢春莹短短几句话就将这件事定了下来,她这雷厉风行的处事风格也让江羡仙感慨颇深。

    一行人正要走的时候,贺忘年骑着马追了上来。

    “这位夫人,你认识我?”

    江羡仙回头,掏出自己脖子上的那块红玉。

    见此玉,贺忘年全都记起来了,他有些怔然地看着江羡仙,便听着她继续说道:

    “这或许是公子你的物件,我还给你。”

    扬威斗者立刻开始大叫起来。

    江羡仙充耳不闻,有了这东西,她感觉有些心神不宁。

    既然不是自己的东西,那边还回去吧。

    她牵着凌知锦走远了。

    贺忘年复杂地看了她一眼,随后纵马离开。

    不过是随手捡来的一块石头,她居然日日留在身上,又是个被我迷惑的苦情少女啊······

    他随手一抛,那石头掉在了地上,霎时四分五裂。

    凌知锦收回视线,果然就感觉到了江羡仙体内的气息变得和顺。

    果然是那块石头搞的鬼。

    在北境的这些天,她度过了自己人生中最愉快的日子。

    凌知锦日日与她相伴,谢春莹也在她面前暴露本性了,日日来此找她。

    或是将别国进贡来的新奇物件带过来给她。

    一日,她总是觉得胃口不好。

    总是不爱吃东西,在太医的检查下,这才知道是怀了身孕。

    谢春莹对这个侄儿特别上心,恨不得将凌知锦的位置取而代之。

    于是北境的一处宫殿里总是伴着一阵吵闹声。

    “你总说我是你的命数,怕不是欺负我不懂,拿这些来唬我?”

    江羡仙坐在树下,一头白发,抚摸着怀中爱人逐渐僵硬变冷的身体,眼角流下一滴泪来。

    桃花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