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毅带兵撤走了,可鞍城之下又来了一群不速之客。
狐谷带兵开始不断攻打鞍城,可鞍城的确易守难攻,单凭狐谷一人,一时之间竟也没能有什么太大的进展。
几日之后,夏忌拎着一人走进殿中,推倒在初尧面前:“刚抓到的俘虏!”
初尧眯眼,问地上那人:“你都知道些什么?”
那人跪在地上不停磕头,抖若筛糠:“大人饶命!大人饶命!我全都交代!”
夏忌一脚踹上去,凉飕飕的吐出一个字:“说!”
那个被抓的小将领身子不停颤抖,声音也在发抖:“具体作战计划我并不知晓!我只知道我上面的将军已经下令让我们准备撤军!”
初尧眸子冷凝:“狐谷要撤军?他要攻打其他城池?”
小将领结结巴巴道:“我,我接到的命令是,让我们左翼军去攻打鞍城西边的聊城…”
初尧冷笑:“看来狐谷啃不动鞍城这块硬骨头,想先啃旁边的肉了!”
夏忌又逼问了那小将领一会,见实在问不出什么了便让人将他带下去了。
夏忌猜测到:“狐谷是想先将鞍城东西两边的城池攻陷,让鞍城彻底成为一座孤城?”
初尧心头也满是忧虑:“他应当就是这个想法了…”
………
不出几日,狐谷率领大军,一路势如破竹,接连攻陷鞍城西边聊城,以及东边山城。
鞍城彻底被孤立,城中上下人心惶惶。
狐谷在聊城山城留守了少量兵力,自己则带着主力继续攻打鞍城。
夏忌夏捷兄弟,带着城中兵士,誓死不退。
………
又是几日苦战。
虽然被大军围困,可鞍城众将士心中却始终有一份信念:王上一定会回来救他们的!
初尧算着时间。
快了,很快了。
………
日头西斜,残阳如血。
初尧登上城楼,城墙之下血色弥漫,比残阳还要妍丽。
他闭上眼睛,耳中传来万马奔腾之声,越来越清晰…
猛地睁开眼睛,凌厉的眸光扫过城下正在攻城的狐谷大军。
投石车、上墙梯、白羽箭……
一支羽箭朝着初尧面门直射而来,初尧盯着那支羽箭,却并未闪躲,眼睛都没眨一下。
羽箭终究还是偏了几寸,划过初尧被风扬起的发丝,钉进他背后的墙壁上。
夏忌被这支箭吓得魂飞魄散,刚想说话,城外远处一声破空声响起,一朵烟花徐徐炸开。
虽不是夜晚,烟花黯淡了不少,可在鞍城军士的心中,那就是天底下最绚烂的风景!
夏捷疯狂喊叫起来:“是王上!王上回来了!”
夏忌早已顾不得羽箭的事,吩咐着下属:“快!通知聊城山城的探子,点燃信烟,协助王上夹击狐谷!”
初尧脸庞被羽箭划了一道小口,微微有些疼意。
他伸手抹了把脸,猩红的血色染上指尖。
火光,斜阳,焰火,血色,都是世间极极绚丽的颜色,它们全都倒映在初尧的眸子里,眸子也带上了点猩红。
初尧今日腰间也配了一把长剑,他大笑着拔出腰间佩剑,立在高城之上,剑尖直指苍穹,语气疏狂桀骜:“开城门!诛杀狐谷!”
初尧提着剑,冲出城门,冲进混战的人群。
锋利的剑锋,割破敌人的喉咙,温热的血,洒在初尧脸上,暖洋洋的,刺激着他的神经。
眼中溅进一滴血,整个世界都变得红通通的,妖冶极了。
初尧歪了歪头,几缕发丝散落,他手持长剑,冷眼看着身边一个个奋力厮杀的身影,体内的嗜战因子在这一刻被彻底激起。
他也只是个是十七八岁的少年,正是意气最盛,心气最高的年纪。
他能忍,忍江毅围城,忍聊城山城沦陷,忍狐谷威逼多日……
可此时此刻,他再也不想忍了!
多日的委曲求全,绸缪算计,心酸隐忍,都只为了等待那人归来。
如今那人回来了,他终于可以好好打杀一场,一泄心中郁气。
一衾擅武,每次都逼着他一起练武。
世人只知公子初尧诗词歌赋,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却不知这翩翩公子的手也是能握住剑的!
君子之剑!不输于武人之剑!
………
朔王璟黎身先士卒的冲在前方,手起刀落,毫不拖泥带水。
他的目光望向大开的城门,望向高高的城墙之上,初尧并不在城楼上,那他去了哪里?
鞍城城中军队,朔王璟黎带回来的主力军队,将狐谷的部队夹在中间,一场大战,酣畅淋漓。
战斗过半之时,战场东方,西方各有两队人马冲杀而来。
璟黎目光一变,还以为是狐谷的援兵,可当他看清了带头之人后,却更加疑惑。
“怎么是你们?”璟黎高声喊道。
西边带头的将领大笑着回应:“王上!我们是从聊城过来的!先前,狐谷攻打聊城山城,初尧大人命我等暗中潜伏,假意投降,就等着今日王上归来,好打狐谷一个措手不及呐!”
东边将领也连忙喊道:“初尧大人真是料事如神啊!让我们假意归降,可其实我们早已约定好,等王上一回来就立马点燃信烟通知我们,我们立马除掉狐谷的人,重新掌控聊城山城,狐谷怎么也不会想到,已经被他占领的地方,居然还有敌方的援军!哈哈,四面八方全是我们的人,狐谷这下插翅难飞了!”
璟黎听两人一顿乱扯,已经大概理清了事情脉络,可他目光扫过四周,眉头却越皱越紧。
忽然,有个正在搏杀的身影闯进他的视线。
璟黎一喜,将挡在身前的人全部斩杀,驱马上前。
那一身鲜血的人正是夏忌,璟黎将周围的敌兵全部挑开,急忙问道:“夏忌!初尧呢?在城中吗?怎么没看见他的人影?”
夏忌脸上刚因见到璟黎而爬上一抹喜色,却在听见璟黎的问话之后瞬间垮掉一张脸。
“王上!初尧大人失踪了,城中没有,我在外面找了许久,也没见他的身影!初尧大人不善武艺,该不会出什么事吧!”
璟黎闻言,脸色瞬间冷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