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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9章 年关是非多一

    年关将至,家家忙着准备年货,打扫卫生,就跟忙双抢时一样,家里只要长两只手的,都得跟着干活。

    这忙碌的身影,也正预兆着今年是个丰收年,越忙碌,越喜乐。

    刘灵秀一边把平时不用的碗筷全部拿出来洗,那些平日里只能够待在碗柜底下,沾满灰尘的碗盘们,也只有到新年才能重见天日,体现它们的存在和价值。

    只见刘灵秀在大澡盆里放上水,兑得不冷不热,边上放上半筐草木灰,这才将碗放进盆里,先浸湿,再用草木灰清洗。

    草木灰相当于洗洁精,也有人家开始用洗洁精了,可刘灵秀一直坚持用草木灰。

    香荷抱着孩子,看着盆边堆得像小山一样的碗盘说:“妈,你抱月儿,我来洗吧!”

    刘灵秀找了一个小板凳放到澡盆边,已经动手将草木灰往碗里放,沾上点水,擦洗起来:“你说说,后天就过年,这微儿和小免也不回来,这些活,以前都是微儿做!”

    她看看正在整理木柴的叶运州,咳嗽一声说:“不是说去查资料嘛,能查几天不回家?过年也不知道?”叶运州将砍成块的木柴堆到走廊里晒,没搭理。

    见叶运州没理睬自己的话,刘灵秀对香荷说:“都是你爸惯的!”香荷坐着,任孩子在自己腿上蹦跳,几个月的孩子,想走路了,笑着对孩子说:“都是你爷爷惯的!姑姑回来得挨屁屁了!”孩子笑得口水如银丝般滑落。

    叶运州笑咪咪的说:“怎么一有事都怪到我头上?又不是我让她们去的?”他将木柴放好,对小月儿笑着说:“我就是你奶奶的冤大头,坏事都往我头上堆,让我背黑锅,小月儿,你说是也不是?”

    小月儿听了,虽不解其意,见大家都看着她笑,越发笑得开心极了,在妈妈腿上蹦的更欢,穿着奶奶给她做的绣着小老虎的鞋子都蹦掉一只。

    吃午饭的时候,叶运州吃到一半突然说:“许傲然打电话跟我说,小免在他那,他们到时一起回来过年,正好带笙儿一家一起回来!”

    刘灵秀顿了一下,抬头看向叶运州。

    “我答应了!”叶运州心虚的笑了一下,看了刘灵秀和香荷一眼,“小免那性子,换别人怕也齁不住!”

    “就他那爸妈,还有脸跑来向微儿提亲!敢情就是看不上我家小免!这许傲然,开始说的那么好听,高云的事,处理好了吗?”刘灵秀一想到许傲然爸妈,气不打一处来,手里的碗筷一时间乒乒乓乓起来。

    “运州在家吗?”一个苍老的声音传来,人已经走到院子里面了。

    叶运州一听声音,与刘灵秀忙放下碗筷迎出来。

    “大爹来了!”刘灵秀客气的下去搀扶,叶家大爹快八十岁了,身子虽然有些躬,但气质上还是硬朗得很,背负着双手,见刘灵秀要扶他,他摆摆手,不让刘灵秀搀扶,见叶运州在家,便上得台阶来。

    “大爹吃饭没?一起吃点?”叶运州客气的问道。

    “吃过了,你吃,我有个事要跟你说一说,你先吃饭,我在堂屋等你!”叶家大爹是叶运州的亲房大爹,是叶家祖堂里辈分最高,年纪最大,德高望重,说话算得数的人,相当于族长般威严,大家平日里对他很尊敬,谁家有个什么难事,需要中间人做见证做调停,也会找他出面寻求解决办法。

    因为大家都喊他大爹,所以孩子们也跟着喊大爹了,若论辈分,叶微应该喊他公公,但这个公公也就是曾祖父辈,但因与媳妇喊的公爹有点难区分,没人喊,所以村里一口的喊叶家大爹。

    哪能让叶家大爹等,叶运州本来饭就吃得差不多了,这忙将叶家大爹让到堂屋,给他递烟泡茶,只见叶家大爹拍拍别在自己腰间的旱烟袋说:“我这有呢!”

    “有那是你自己的,来,大爹,尝尝这带嘴子的烟,征儿做工,主家除了工钱和吃喝,一天还有一包烟,都让他妈拿去换盐了,这才新拿回来的!”叶运州自己不抽烟,撕半天也没撕开盒,干催直接递给叶家大爹,让他自己撕。

    “那我就尝尝带嘴子的好烟!”叶家大爹也不客气,接过烟顺利撕开,抽出一根,将烟屁股在桌上点点,这边,叶运州便划着了火柴。

    满足的吸了一口,吐出来,叶家大爹这才对坐在他对面的叶运州说:“有个事,强梅找的我,说是想给顶和留个后,撑起他家的门户,怕小昭日后带孩子嫁了人,他那房就算断后了。她想让小昭跟他家老二成亲,这样孩子还留在叶家。”

    强梅是顶和顶庆的姑妈,嫁在戴湾,顶庆是顶和弟弟,目前在外面当兵,叶微见过,那长相,一点不输顶和,但他的脾气有些孤傲,农村人说那种叫眼睛朝天看,不像顶和生前那么敦厚好相处。

    “你是说,让顶庆跟小昭合婚?”叶运州问了一句。

    “就是这个意思!肥水不流外人田嘛!这顶庆,跟他哥分家后,光大人一个,也不回来,家里穷得床都没一张,就一间空屋子,要是娶了嫂子带侄儿,两家合一家,还有点家样子!老叶头也就有人养了嘛!那孩子也该上小学了,这些年要不是娘家帮衬,小昭一人,哪里担得起扶养一个孩子?强梅说小昭娘家妈说了,自己姑娘不能总带着孩子一个人过,她还年轻,还得成家。”叶家大爹说道。

    叶家大爹口里的老叶头,就是顶和的叔父,因家穷一辈子没结婚,也没个后,现在也只有顶庆这一个亲侄儿。

    叶运州对村里事管的不多,但因为他是老师,是村人眼中的文化人,邻居们有大事会来问一下他的意见,他的意见基本中肯,所以,村里人只要说“叶运州也同意!”一般会放心大胆的去做。

    叶运州见叶家大爹说的这么道理斐然,胸有成竹,似乎这事成了,对叶家所有人都好,便说:“只要他们自己愿意,我没意见!”毕竟,现在婚姻讲究自由的。

    却见叶家大爹依旧深皱着眉头,岁月的痕迹刻满他古铜色的面庞,似乎所有酸甜苦辣的故事,都沉淀在他昏黄的眼底,问:“有阻碍?”

    叶家大爹叹了口气:“这事还没说与顶庆知道,自他哥死后,他也很少与家里联系,这事啊,家里商量好没用,还是得让顶庆知道,所以来找你,你看,这事,能不能你给顶庆说说!”

    “我只能写信跟他说,没他电话呀!”叶运州说。

    “就是让你写信,也只有你会写,你一写,事准成!你让顶庆尽快回来探亲,我们就把他们的事给办了!要不这小昭年轻,听说经常有不三不四的人在她家门前门后转悠。”

    见叶运州点头,叶家大爹舒了口气,说:“你家这年货办的丰盛,怎么不见微儿?”

    刘灵秀这才进得堂屋,听见问说:“上她大哥家去了!”

    叶家大爹笑着说:“叶笙一家也快回来过年了吧!对了,灵秀,有人托我问问,你家微儿可许婆家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