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在值机的时候,选了两个相邻的座位。
两人朝着对应的登机门走去。
林旭借辛颖的手机打给母亲。
“临时有点急事,我和辛颖先回营地了。下周我再来看你……没事,不辛苦的……我不知道她下周有没有空……好吧,我会给你发照片视频的……拜拜!”
林旭将手机还给辛颖。
“你妈说什么?”
“跟你想象的一样。”
“你怎么知道我想象了什么?”
“你那么冰雪聪明,不可能猜不到的。”
“下周我没空。”
“呃……这个没关系,也不能每次都让你陪着。不过回营地,得麻烦你帮忙拍一些照片和视频……就是情侣日常的那种发给我妈,让她放心。”
“这是你要完成的任务?”
“不能说是任务,只是满足长辈的期盼吧,她大病初愈,还在恢复期,我想让她高兴点。”
“为什么要等回营地?”
“你的意思是?”
“现在就可以拍。”
“有道理!”
两人于是在候机厅随便找了几家店铺,站在店门口或者坐在店里头,自拍了一组照片,大部分都是肩靠肩或者搂腰的姿势。
“你在镜头里笑的很好看。”
林旭坐在候机大厅的椅子上,翻看着手机相册里的照片。
辛颖没有搭腔,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很快,前往西宁的航班发布登机广播,两人匆匆忙忙前往登机口。
“两位请稍等。”
刚刚进入机场,两人就被乘务长给拦下了。
“有什么问题吗?”林旭皱眉。
“两位是林先生和辛小姐吧?”
“对。”林旭露出警惕的表情,“你怎么认识我们?”
“因为乘务系统特别提示两个乘客的身份,两位可以免费升舱,所以请跟我去头等舱。”
林旭看了看辛颖,辛颖点点头,然后两人跟着乘务长去了头等舱。
头等舱共有十六个座位,除了林旭和辛颖外,只有另外三个人——一男一女和一个小孩,好像是一家人。
辛颖问道:“你说会是谁给我们升舱?”
林旭摇头:“这个不好说,反正是好事,头等舱的椅子可放平睡觉,还有按摩功能……”说着按下自动按摩功能,椅子抖动起来。
林旭用智能手表联络华凌。
“……我和辛医生已经坐上飞机,准备回去了。”
“我明明给你多一天假,你这都不要了?”
“还是工作重要。”
“这绝对不是真心话。对了,你之前打来说什么被人追杀是怎么回事?”
“我们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国安局的人已经介入调查了。”
“你们就回了上海不到一天,得罪什么人了?”
“估计是什么大人物……这件事还没搞清楚,我也没办法告诉你详情。”
“为了安全起见,那我派几个人去机场接你们。你们几点到?”
“半夜十二点。”
“行,你们下机后不要出机场,我的人会和你们联络的。”
结束通话后,林旭对辛颖说道:“华长官虽然看起来挺凶,但有时候还是比较有人情味的。”说罢连续打了三个哈欠。
“你看起来很累。你睡吧。”辛颖柔声说。
“那你呢,你不累吗?一起睡吧。”
“时间还早,我不习惯这么早睡。”
“那……我先睡了。”
在按摩椅的作用下,林旭浑身肌肉放松,只是一闭眼,很快就进入梦乡。
等林旭发出鼾声后,辛颖从头发取出一个很小很细的金属发夹,大概有八公分的长度。
她将发夹的一头插入了自己的左耳。
在耳洞内一阵捣鼓,然后夹出来一个绿色的海绵耳塞。
她低头将海绵给掰开,里边夹着一张蓝色的微型存储卡。
她接着讲智能手表给脱下,在手表里夹着的读卡器给取出来,将存储卡插入读卡器,再将读卡器连接手机充电口。
现在,手机就可以直接读取存储卡内的文件了。
之前她已经看了一小部分,只是还没有头绪,所以她想接着看完。
她已经等不及想知道在母亲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
国安部,上海分局的审讯室。
之前追赶林旭和辛颖的四人被单独关在一间审讯室内,每一间审讯室都有两名办事员在进行审讯。
于青坐在总监控室,同时看着四间审讯室的监控画面。
“单凭遥控无证无人机闯入东方明珠酒店开枪,这一条恐怖袭击罪,就足以让你枪毙了,你还不肯坦白交代换取减刑,你真的不怕死吗?”
“我承认我们鬼迷心窍为了钱干了违法的事情,但我们不是什么恐怖分子,我们也不是真的要杀人。我们只是想要从拿两人手里拿走一样东西而已。”
“什么东西?”
“就是一个信封……信封里有什么,我们也不清楚啊。雇主没告诉我们。”
“那雇主是谁?”
“我真不知道。我们没见过雇主,是我们的接头人丹哥给帮我们接的活儿。说收了定金,是一斤黄金,事成之后还有八斤黄金。”
“那个丹哥真名是什么,住什么地方?”
“我们干这行的,怎么可能让人知道真名的,住的地方也是不固定的。”
……
“你们……你们怎么可以打人呢?你们国安局的素质难道还不如派出所吗?人家派出所的民警都知道文明执法,不会随便打人!我要投诉你们,我们现在只是嫌疑人,也是受法律保护的!”
“像你们这些人渣,成天不干正经事,别人出钱就可以买你们的命,就你们还配受法律保护?你最好交待一些有价值的线索,不然你和你的同伙都没法离开这儿。”
“你不要以为威胁我,我就会怕你,我是懂法律的!”
“那你是拒不交代了?”
“我没什么好交代,反正烂命一条,你有本事现在就打死我。反正你放我出去,我没完成任务,八成也会被人给灭口。”
“嘴还挺硬。我先下班了,换我同事继续和你聊。”
……
两个小时后,于青离开监控室,回到办公室,打开电脑上的电子邮箱。
几个刚才负责审讯的属下发来了电子报告。
这四人的真实身份已经查明了,都是无业游民,曾经都有犯罪前科。
从他们身上确实查不出什么重要线索,他们接触不到幕后黑手,而他们的接头人身份不明,很难追查下去。
于青直觉这件事内幕很不简单,敢在上海市区搞这些不发活动,背后可能会涉及到某些大人物……
————————
“到了。”
林旭睡得太熟,连飞机都已经停靠西宁机场,其他乘客都陆续下飞机了,他都没知觉。
辛颖只好叫醒他。
林旭睡眼惺忪地坐起来。
“我怎么感觉我只睡了五分钟?”
“我们走吧。”
两人从机舱里出来,一到出站大厅,就看到有四名穿着迷彩服,胸口有营地标志的小伙站成一排。
“你们等多久了?”林旭上前问道,“真是辛苦你们了,大半夜还要过来接我们。”
“我们也才来一会儿,接人而已,不辛苦。”其中一人回答,这人是华凌的副手,大家都叫他“大刘”。
两人跟着这个“护卫”离开机场,然后坐上一辆七座MVP的后座,直奔营地。
林旭很放心,倒头接着睡,一觉醒来,凌晨三点半,已经回到日1营。
车子直接将两人送到宿舍门口。
韩光荣正好值夜班,见两人一同回来,从警卫亭里探头出来,笑着说道:“恭喜恭喜!”
“韩楼长,你恭喜什么?”
林旭觉得外边有点冷,本想快速上楼,却觉得韩光荣有点莫名其妙。
“你不是和辛医生去登记结婚了吗?结婚证应该拿到了吧?方不方便给我看看。”韩光荣笑嘻嘻。
“登记结婚?”
林旭和辛颖对视一眼,两人都不明白,怎么才离开营地一天时间,就会冒出这种奇怪的传言。
“没有的事,这是谁散播的谣言?”
“可是有好几个人都说看到你们两个一起坐车走,一起去机场,约好了一起走,不是去登记结婚是干什么?就一天假期,来回就大半天了,不可能是去旅游吧?”
原来是这么回事,两人同车前往机场被其他营地成员撞见了,回来就说两人去登记结婚,这事儿很快就传开了。
林旭忽然想起不久之前,营地同样谣言四起,说自己是王玄清的情人,还说自己靠着王玄清的关系横行霸道……这些人的生活太单调了,就连上网也有诸多限制,游戏都不能随便打,难怪会对八卦传言那么关注。
“你们真没结婚?”韩光荣追问。
“算了,你自己去想象吧,我懒得解释。”林旭无力地摇摇头。
林旭拉着辛颖穿过栅栏门,从楼梯道上楼去了。
韩光荣纳闷:“有就有,没有就没有,这……有什么好想象的?”
“你这样不好。”
“你是说,我刚才没跟韩楼长说清楚吗?”
“不是,我是说……这样不好。”
辛颖的目光往下移动,落在两人牵着的手上。
林旭这才反应过来,连忙松开。
“不好意思,在上海一直牵着,都变成习惯了。回营地,我会注意的!以后不会这样了。”
这时,辛颖已经回到自己所在的二楼。
林旭直接把她送到房间门口。
辛颖站在门口,面部识别认证成功,门自动打开。
她回过身,看着林旭,似乎有话要说。
“怎么了?”
辛颖没有说话。
林旭自然也不知道该接着说什么。
她的眼中泛着血丝。
这一刻,他从她的眼中读出了某种复杂且深沉的情绪。
林旭能够理解她。
因为在不久之前,自己背负着很沉重的责任,如今母亲已经动过手术,自己已经成这种负担重挣脱出来,心情变得轻快无比。
然而,辛颖一样背负着沉重的责任,直到现在也没有减轻,而且由于得到了进一步的线索,让她更加迫切地想要查清楚母亲的死亡的真相。
林旭忽然上前一步,将辛颖用力搂在怀里。
辛颖的身体瞬间变得僵硬,随后松弛下来。
“是谁开着门啊……”罗白柳的声音从房间里飘出。
两人匆忙分开,再次看向对方,似乎都有些别扭。
“我没看错,你们刚刚是抱在一起的吧?那登记结婚的事情是真的?”罗白柳啧啧称奇,“我没想到你们两个最后会走到一起,而且这么快就定下来了。真羡慕啊!”
“我回去了,晚安。”辛颖快速点一下头,转身进入房间,然后把门给关上了。
林旭呆站片刻,带着美好的回味,走上三楼的房间门口。
“一号同志,你怎么会在这里?”
一号穿着黄色的碎花长裙,站在304房的门口。
“林同志,我等你回来啊。”
“你知道我这个时间回来?”
“我连接了整栋楼的监控,看到你上楼,就在门口等你了。”
“现在都大半夜,你不睡觉的吗?哦,对,你不用睡觉的。找我有什么要紧事?”
“没有,只是想告诉你,我不高兴。”
“什么事情能让你不高兴?”
“你和辛同志出去玩,居然不带上我!”
“你在为这事儿生气啊……我们又不是去玩,而且你也有你的工作,我们怎么可以带上你?”
“我也有假期,也可以外出活动。”
“星营那边这么人性化的?”
“听说,你们是去登记结婚了。”
“连你都听说了。”
“当然,昨天下午这个消息已经传开了,连营地的论坛上都有很多人提起。”
“我有点冷,我先进去再跟你说。”林旭缩了缩肩膀,“你跟我进来吧,小声点,别把郭同志吵醒。”
林旭开门领着一号进去,大厅的感应灯自动亮起,林旭走到茶几旁边年正准备倒水,结果一号已经先一步动手了。
林旭于是坐下等一号泡好咖啡端过来。
“味道还可以吗?有没有比之前的更好一点?我这次使用了不一样的冲泡方式。”
“嗯,满分十分,我给九点八分。”
一号坐到林旭旁边,说:“结婚的事情,只是谣言,我很清楚。”
“哦,你怎么看出来的?”
“我之前连接国内民政局的网络终端,没有查到你们的电子结婚张,连登记资料都没有。所以我知道只是个传言。”
“你的权限还真高,可以随便查各大部门的内部档案。那太好了,我就不用跟你解释了。”
“你下周还要外出吗?”
“大概率是要的,我还要再去医院探病。”
“那下周,我要和你一起去。”
“为什么?”
“这是上头的命令。”
“谁发的命令?”
“不能说。”
“那你是以什么身份和我去呢?还有,你这个身体,怎么过机场安检?”
“以你同事的身份,我可以走特殊通道,我有高级通行权。并且……”
“并且什么,你现在都学会卖关子了?”
“并且,我现在也调入了救援中心,所以我们现在依然是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