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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夜宿客栈灯照雨 陌生相遇结伴行

    风雨交加,夜色如墨,风携雨点“叭叭”敲打在瓦上,四周一片漆黑,只有这小客栈立在荒郊野外,雨在瓦上的声音在客店里清晰可听,睡在客店二楼的一青年壮汉,躺在床上反辗着身子,不知雨声的零碎让他无眠,还是自己心思重重无法睡个安稳觉,有雨声旷野的清静荡然无存。

    壮汉起身,轻轻推开门,看着挂在柱上的灯笼在风中摆摇不定,周围高大的树林,黑魑魑的影子在灯光中依然可认,客栈里其它的客人睡去了,如泥一般,风雨中没有他们的任何一点动静,原来这风雨声让壮汉难听见周围的其它声音,让自己心里很不安,任何埋伏都可能乘机而来,让自己脑袋掉地,所以自己才这样分外小心,不能疏忽了。

    马蹄声不断,由远及近,马嘶鸣一声,蹄声停止。马在客栈门外停了下来,从马背跃下一披着青衣的少年,牵着马,敲着木门,没有人应声,门关得不留任何一点缝隙,少年放开嗓子:“有客宿店。”重复几遍,少许,从门内传来声音,“谁呀?三更半夜了。”

    门开了,一头白发的老头探出脑袋,提着灯笼见一位英俊少年立在马旁,便大大打开大门道:“快进来。” 壮汉忙退回自己的房间里,手持一柄剑,倒在床上,继续睡觉。

    “少侠从何而来?很是旅途劳累吧!”伙计端上来了一壶酒和几盘菜放在桌上,“客官自己就便吧,还要一些什么?”便去给少年开房门,收拾屋子,少年一言不语,又饥又累左手拿着酒壶,右手夹着菜,喝酒如水,大口大口地吃着菜,饭酒饱后,踉踉跄跄走进为自己开的房门,一 头栽倒在床上,睡过去了。

    整个客栈平静在风雨中,几盏高高悬挂的灯不明亮地照着积雨的地面、淋湿的墙。死漆漆一般,就像空空的客栈里面没有住下任何一个人。

    “叭叭叭”粗重地打击门的声音响个不停,有人吼道:“开门啦,开门啦。”门一开四五个影子挤进屋里问开门的老头:“店里有一个四十的中年人来住宿吗?口音北方一带,浓眉大眼,身高五六尺,皮肤稍黑,下巴上生有一颗痣。”老头一看他们个个都手持兵器,来者不善,一旦打起来自己苦心经营的小客店,就留下废墟一堆了。

    老头说:“没有,你们是来住宿的吧!我去给你们找房间。”这时住在楼上的壮汉推开窗轻身一跃飞上房顶,四个人在客栈里搜索了几下,就匆匆离去。老头连忙关上门,只听到门外一个人说,我们到前面的客栈寻找。

    老头知道前面近几百里路程中是没有店家的了,他们不一定还会回来的,老头心里忐忑不安,壮汉等人一走,又疾身飞回到屋里,只见三更时来宿的那少年在廊檐下,左右环视,拾起地面散落了的几粒豆子。朝空中一扬,右手划了一个弦线,挂着的灯,顺次熄灭。整个客栈从视野里消失了,眼前漆黑一片。

    客栈外一阵急促的声音,把壮汉惊醒,壮汉自己也不知何时竟睡着了,只听见有人说:找来找去竟连先前那个客栈也找不到了。奔走的声音渐渐远去,人声脚步声消失在黑暗中。雨似乎停止了。

    天麻亮麻亮了,客栈门大大敞开,借宿的人纷纷起来,梳妆打扮,收拾行李,有的匆匆忙忙为赶路,早饭也没有吃,就向店主告别,壮汉打开行囊,里面的干粮所剩无几,就到下面楼底要了一碗面,边吃边等,昨夜三更息宿的少年开门。

    老头来到壮汉的桌旁,轻声嘀咕了几句:“客官昨夜里有人来找你,不知是仇人还是朋友,从他们那粗鲁劲,面目充满恶气里,我多半认为是仇人吧!也不知道客官你以前与人结过什么仇没有,人在江湖行走,最好不要结仇留怨,都不过是江湖一叶,沧海一粟。你吃完饭还是早早离开为妙。”

    门开了少年来到店铺前把账付了,牵着马走出大门,一看路上留下的脚印乱七八糟的,一棵高大的树在客店门前,树荫间传来清脆的鸟啼,树上挂着一木牌,三尺来长,上面用红漆写着“满意客栈”。向前走着。

    “侠,请留步。”

    少年一回头,壮汉背着行囊,佩着剑,追赶上来。

    “哪里去?”

    “去峨嵋山。”

    “你呢?家乡已远,流浪人间。”壮汉叹息道。

    “我看你正处在风口浪尖上,你在我面前是空白,我对你了解甚少。”

    “我姓吴,名雪涛,家在五行山下,数日前乡绅乌乞来收用地费,要价大涨,引起左邻右舍的强烈不满,凡是拒交的都遭到毒打,我实在看不下去了,出来干涉,不想与他们大打出手,打伤了他手下的两个兄弟,他们下午就带领数十人。都是他养的专为其大打出手的人直奔我家,杀死我妻,我和儿子也失散了,不知何处去,我个人单枪匹马与他们决斗,在他们里三层外三层的包围里,杀出一条血路才逃生,一路都遇到好心人,才平平安安逃到这里,他像是雇了杀手一路追赶来,我不想伤害无辜。”

    “我姓白,名雷,你比我年大多少,我称你兄,在太白山下,自幼跟着爷习武,空闲之余,念点书,写点诗,作点词吟点赋,年方十六,今朝到各处走的路上,则到各地的风俗,让人眼界大开。”

    壮汉道:“小弟既然春风得意,正值好年龄,我无挂无牵,和你一同随你吧。”

    白雷看着吴雪涛严肃的表情,没有说些什么,心想,有一个同伴是件好事,可以打消寂寞,这人相见一次,就这般豪爽。

    百草丛生,百草丰盛,山波浪一浪涌一浪在天空下,只听到空山里的泉流,树梢的鸟鸣,他们二人走出不到一里路,眼前就是这般模样。

    “我还以为前面有饭店呢!那知道竟是人迹不有的荒岭。”白雷说。

    “小弟,行路人,就应是见到饭就吃,不能择食,守时,你看吧刚才那个店不是有早饭吗?自己先吃了再说,不能认为前边途中有饭,到前边去吃这种想法,你看这前面并不是你想象中的那样吧。来,我这里有剩下点干粮,你暂时解解饥。”

    雪涛说着从行囊取出几个烧饼递给白雷。

    白雷说:“咱们到丛林里小憩吃完烧饼再上路。”

    二人来到路旁的林子里,坐在树下,地面没有雨,雨全挂在树枝叶上了,繁密的树叶,一层错一层,从树顶到树脚。林海湮没了二人,无边的落寞呈现在林子里,群山逶迤,古木愈见郁郁深深,斗折蛇行的山路,愈往远方看愈觉得通往远古的寂寞,道旁的几尺来围的古树流露幽香,树杆掩盖路头上。

    “这路走起来是会愈走愈幽深,愈往里愈空旷的,人一走进去,会惊动山的幽静。”白雷边咀嚼着饼边说着,“谁知道要走多久,才能看见飘着人间烟火的村落呢!”雪涛说。

    “自然的力量,自然的美丽你体会到了吧。人只是自然之子。人在自然面前是渺小的。一个人走在里面还是有点心惊胆颤的,眼前空空如也,只有自己的影子跟随。”白雷说。

    “虎啸这深山是何等的气魄,吼声震荡山谷方显王者风范,令鸟兽胆颤,令行人胆颤。这通往繁华中原的道路,是兵家商家必经之路,这路危机四伏,走起来可不会简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