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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巨大水浪声,吸引在船上的人。

    等到其他人推开房门看到的,却是另一番景象——

    桑矜探出半个身急的眼泪掉落,伸出一只胳膊喊着:“溪翠姐姐,你要撑住!”

    掉下水的是溪翠的鞋子。

    梅酿怔了怔,身后闻声赶来的顾决却是面容冷沉,盯她房中这一切。

    此时溪翠全身吊在外面,脚下是无边无际的江河,唯有眼前救她的桑矜是依靠。

    溪翠都吓死了。

    哭声断续传来,“求你救救奴婢奴婢不想死,奴婢是真的爱慕世子,还未伺候够世子,”

    梅酿眉心紧皱,看了眼顾决。

    男人大步行来,将桑矜甩到床上,而溪翠,他却是看也不看将她拉上来。

    一场虚惊。

    桑矜大气不敢出,跪在床上请求原谅:“兄长恕罪,都是我的错让溪翠姐姐跌落船下的!”

    顾决身边涌上许多人,将受了惊吓的溪翠摁住,她腿还发软,便也磕头跪地。

    方才她的话所有人都听见。

    梅酿嘴上不说什么,但心里很不好受。她靠近顾决,听男人冷厉出声:“一介贱婢,却有这种狂妄思想,往后不用在主子身边伺候了!”

    顾决寒冷的眼梢扫了扫桑矜。

    看她白如玉的脖子有很重的血痕,又问:“脖子怎么回事?”

    桑矜蓦然捂上,“没,没什么。”

    她还‘善良’地想替溪翠遮掩。

    然顾决是谁,男人仅仅是看一眼房中陈列便也知道溪翠落水前发生了什么。于是更震怒,猛地抬脚将溪翠踹了。

    一脚踹出血来。

    本惊吓不已的奴婢只有求饶的份,“世子饶命!奴婢再也不敢了!”

    “不仅妄想上位,还心思歹毒。对表小姐都如此,夫人岂不是更会陷害?等船到下个岸口便把人发卖了!”

    顾决三言两语决定女子命运,顷刻房中响起溪翠的哭求声,很大,吵的人头疼。

    桑矜将头低到尘埃。

    梅酿喜悦顾决的处罚,面上却要温淑得体:“夫君消消气,不要为了一个奴婢这样。”

    顾决揽了梅酿的腰。

    溪翠被扭送出去,顾决对桑矜毫不关心,冷冷看她一眼。

    随后安排另一个丫鬟在这里伺候她,与梅酿相携而走。

    桑矜缓缓抬头。

    一双明媚漂亮的眼眸看了房门许久,新来的丫鬟还心有余悸,在敞开的窗向外看,捂着心口问:“小姐,要关窗吗?”

    “关上吧。”

    桑矜脸上的泪很快干了,一身慵懒地躺下:“太危险了。”

    她的话轻飘飘地,听的人心发毛。

    船很快到了下个岸口。溪翠被绑了手脚,嘴塞上布子,被上船的人牙子领走了。至于她往后的命运如何,没人会关心。

    少了一个人,对偌大侯府没什么损失,唯一有影响的是身边的婢子对顾决更尊敬守礼,不敢再生任何心思。

    桑矜拄着一根拐在船上活动,梅酿迎面走来,扶了她一把。

    往她手中塞了一贴膏药,告诉她可以敷在脖上,祛瘀活血。

    桑矜百般感激,与梅酿哭着说溪翠嫌她麻烦,对她不满,不愿伺候她,这才发生争执。

    还说溪翠往死了掐她脖子,她快要呼吸不上气才自保的推了她一把。

    桑矜眼泪泫然地问:“溪翠姐姐这样都是我的错吗?”

    梅酿心疼地揽她入怀,安慰道:“不怪你,是我不该将她派给你。”

    “嫂嫂没错的,兄长能娶嫂嫂这般大度的可人是兄长的福分,往后等嫂嫂过门,我还要占嫂嫂的光呢。”她一边抹眼泪一边哽咽说,将梅酿讨好的笑了。

    经此一事桑矜与梅酿的感情更好,往后几日在船上她都与梅酿作伴说话,当真一副温柔无害的模样。

    第五日,船行到阆州境地,行船的掌舵说过了雍霞郡,便到阆州码头。

    雍霞郡,是桑矜梦里出现的地方。

    她之前故意拖晚了一个时辰,让顾决晚走了两个时辰。所为的便是他们到阆州会遇上一场大事。

    雍霞郡便是大事的中心。

    掌舵站在船头与顾决说,根据阆州水运的规矩,所有船只到雍霞郡都要休整一个时辰,用来接受当地水运总属检查,确认好了才可放行到阆州。

    掌舵望着顾决身后家眷:“郎君可用这个时间带令夫人去随行下船转转,雍霞郡善做瓷,岸口四周有很多新奇玩意。”

    顾决犹豫,回身看正好出来的梅酿。

    桑矜与梅酿见礼:“嫂嫂和兄长下去转转吧,我腿脚不便就不去了。”

    梅酿看了眼顾决:“这几日你那脚不也顺畅多了?没事,你陪我,还有个说话的。你兄长他.太闷。”

    顾决的确话少的可怜。

    与梅酿在一起的他是正经持稳的端方君子,举手投足都是世家风范。

    顾决面无表情看两人,“那就都下去看看。”

    桑矜很高兴。

    她带着期待,与梅酿戴上幕篱下船,虽走的慢,却也过足眼瘾。

    从码头往里延伸,到处都是卖各种陶瓷玩物。顾决行在两人身后,对这些东西毫不关心。

    女眷们却很喜欢。

    桑矜与梅酿停在一个摊前挑选用瓷做成的发簪,她拿了几个侧头往梅酿头上比,幕篱的薄纱被风吹拂,一双媚眼便看到了身后男人。

    纱透白的如蒙山雾。

    桑矜姣好的唇瓣轻勾,以唇语与顾决说了一句话,虽然无声,却让男人瞬间秒懂。

    ——想你。

    仅仅两个字,是在他未婚妻面前,这种刺激的感觉令顾决面色更冷几分,转移目光。

    梅酿问:“哪个好看?”

    桑矜回神,“嫂嫂戴这个好看,特别衬你气质。”

    梅酿看她手中举的簪子,也十分喜欢。

    她回身问:“夫君.你觉得呢?”

    “都要了。”顾决拿银子付钱。

    梅酿心里暖洋洋,垂眼羞怯。然正当顾决手里的碎银扔下,突然一伙拿刀拿剑的人出现在码头岸边,口中喊着打劫,气势汹汹地向这边行来!

    码头顷刻人群凌乱,都向四处跑去,梅酿得顾决保护,拉到身怀。

    桑矜便没那么幸运。

    她身子被一人撞了,跌倒在半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