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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府衙的大牢里平时关押了很多人。梅酿其实没有权力去做带她去府衙的事,但瞧桑矜求的样子,梅酿觉得她是真心的。

    正好顾决不在,她若是送桑矜去府衙,温令定会感慨,到时对桑矜的好感也会增加。

    她在府里一天,便是给她自己增加烦忧,如果能尽快将桑矜嫁出去,许是她与顾决便会更好一些。

    想到这儿,梅酿道:“你别着急,我命白芷带你去,到时让她打典一下,看他们是否给温公子用了刑。”

    桑矜点头应。

    白芷领了梅酿的命,携着她从顾决书房拿的玉佩走了,待到入了府衙,白芷把玉佩一晾,其他人也不敢说话。

    桑矜让白芷在外走,她自己带着吃食进去。

    找到温令的牢房,桑矜眼眶一红,往地上一跪喊道:“温公子…你可好?”

    温令躺在一片杂草中,听见桑矜声音顿时起身,揉着腿走到牢门前。

    他的状况落在桑矜眼中,她哽咽地问:“你…他们真的对你用刑了?”

    温令心中激荡。

    见桑矜这么着急自己,他一时心猿意马。紧紧攥住牢门一角,急切的问:“桑姑娘,我…我家中父母,你与他们说了吗?”

    桑矜摇头:“我不敢…你让我怎么和温伯父说?若是让他们知道你是因为我才入的狱,他们定不会饶了我。”

    讲到这儿,温令垂眸:“也是,我考虑不周,你不说是对的,否则还要连累了你。”

    桑矜:“没有的,温公子你不要这样说,本就是我的不对,我不该说让你给我画像,更不该和你单独在画水居相处…我已经求了我兄长,等他回来,定会尽快放你出去。”

    提起顾决,温令道:“那顾大人有对我有什么误解?他会不会认为我是那种轻浮之人?”

    桑矜:“怎么会。”

    温令放下心,他认为顾决是桑矜兄长,如果对他印象不好,那他和桑矜在一起便会有了困扰。

    桑矜把她带的食盒打开,给温令吃。

    她能在这种时候还入狱看他,让温令对她更生信任,看她目光都是满怀情意。

    桑矜却静静看着他。

    片刻,她问道:“如今我见了你,便可与你对好话去温府帮你捎话,温公子,我这里有纸和笔,你看你编个什么理由先骗过你父母,让他们不知道你已落狱?”

    温令想了想,道:“正好,我前几日听父亲说他要命人送一批货去浜州,我可用这个为理由,便说我先走一步,去那里游历去了。”

    桑矜眉眼有异色:“浜州吗?那岂不是同梅公子去的宁思塔是一条路?”

    温令多少听过梅林的事。

    点头应了。

    桑矜在心里想,果然是这样,顾决和温家达成某种协议,从中将梅林在阆州多年经营截断了。

    而她之前就在考虑到底要在哪里动手了结了梅林,今日听温令说起,顿时有了主意。

    浜州!

    是个好地方。

    浜州离阆州够远,在这里动手就算怀疑也怀疑不到阆州来。更不会怀疑到她身上。

    而她,还有龙虎山那些人的帮助,将这个消息传给他们,想必很快便有人会在路上解决他。

    勾唇笑了笑,她将纸递给温令:“那温公子,你快写吧。”

    *

    从大牢里出来,桑矜怀中已有温令写的书信,她别了白芷往温府走,到了府门口,与下人说要见温老爷。

    此时温府的府门前有不少人在进进出出,搬着乌木大箱子,往车上放。

    一瞧便知是要出远门,桑矜回头看,看温家还找了镖局的,左右两边都是镖师,确保运送的东西无误。

    温老爷走出来,桑矜将信往温老爷手中放,问:“您府上这是要做个大买卖?”

    温老爷对她恭敬,也不避讳她:“是啊,是顾大人命我转运的,说是出了阆州不远便能碰见押送梅公子的衙役。”

    桑矜一怔,“梅公子不是早就出城了?难不成他还会等您吗?”

    温老爷点头:“正是这样,顾大人都安排好了,桑姑娘,您今日来是顾大人的安排?”

    怪不得同她说这么多,原来是以为她是代表顾决来的。

    桑矜摇头,一指他手里信:“是温公子,我昨日遇见他了,他说要出远门,让我将这个交给您。”

    她说完,便下阶走了。

    今日收获挺多。

    能知道的,不能知道的都听说了。她低头想,心中计谋已成,顾决让温家送的东西,却是正好帮了她大忙。

    她便利用这个,找个机会将梅林宰了。

    桑矜狠了眼眸,来到她和龙虎山那些人常见面的地方,把自己写好的信交给可靠的人。

    回府路上,她买了一袋子饴糖吃。

    顾决出城办事的马匹慢慢向回走,快到府门时,他坐在马上侧首一瞧,便见到身穿裙裳的女子边走边在吃着饴糖。

    眼睛眯成一弯月。

    妩媚极了。

    她这样的长相,足够吸引他,顾决打马上前,趁她不注意,从后弯身抱住了她——

    桑矜手里的糖全掉了。

    两人离着府门只差半个街市,顾决拦腰截了她,把她掐腰送上马,正好落在他怀中。

    桑矜惊恐极了。

    她心脏怦怦跳着,仰头却瞧冷漠神情的男人低头看她,眼中难得有一丝温情。

    她抚着心口埋怨:“我的糖…全掉了。”

    “在买。”

    男人似乎心情不错,搂着她腰忽然掉转马头,不知向何处去了。

    桑矜问:“兄长不回府吗?嫂嫂想必已准备好一切。”

    “不回,”男人抚了抚她腰,道:“你陪我出去吃点。”

    “那兄长给我买糖吗?”

    她歪身,娇娇柔柔地攀着他。

    好似没有骨头一般。

    顾决听她三两句都离不开糖,不由蹙眉:“多大人了,还吃这些,不买难道你就不陪了?”

    “我想吃了,刚才那一袋子还花了我两个铜板呢。”

    她适时撒娇,手指放在顾决的手背上,一下一下撩拨。

    男人低头笑了笑,答应了句,好。

    他今天这般给予,让桑矜开始观察他,觉得他这样,定是又做了什么对他有利的事。

    便双臂抱了他腰。

    把整张脸都埋入他怀里,闷声道:“兄长过门而不入,却和我在外偷私情,这样会让我有种感觉,你想将我当外室养……”

    “瞒着嫂嫂,与我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