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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桑矜的丰草堂,一连几日都是人员爆满。

    第一天时丰草堂施粥知道的人还不是很多,所来的也都是附近的百姓。

    但也不知是谁传的,说了梅酿那日撞到人后将人送到这里治好的事,一瞬名声就打了出去。

    梅酿是府衙夫人的身份也被曝光,再同这几日的偷窃事联系上,有很多都是抱着看热闹的心来。

    桑矜不急,让药堂伙计大敞门,把堂中桌椅搬得开一些,供这些人随便看。

    不过,要收费的。

    她也不要多,每人只要一枚铜钱,还给供上瓜果零食,好好一个药堂活脱脱整的同戏园子。

    于是有钱的便坐着看,没钱的在外排队等施粥。

    第五日时,城中又出了一件事,听说离着阆州城不远的小镇,一户姓方的人家连夜府邸空荡,似举家搬迁了。

    又似,逢祸了。

    总之关于方家的事传的沸沸扬扬,甚至有大胆的还进府去瞧过,里面凌乱不堪,各个屋子竟是连日常用品都在。

    人就这样不见。

    慢慢地,越传越邪,说姓方的这户人家撞了鬼,怕不是全家被厉鬼勾下黄泉。

    桑矜在药堂后院听着外面热闹。

    的确,方家是被厉鬼勾了黄泉,全家死绝。

    顾决的手段,果然是无法想象。

    要说这事是谁说的,不是林寒,而是温竹告诉的她。

    温竹念着她害了方远,又拖累林寒,一晚趁顾决不在,跑到她房中气愤地将方家的事说了。

    温竹说她心肠恶毒,说她害了方远一人不要紧,最终导致顾决灭了方家全家。

    事是林寒去办的,根本不是外面传的举家搬迁,而是将所有人绑了,就在府中挖了个坑。

    活埋。

    方家大小,无一幸免。

    桑矜那晚也挺厉害,她等温竹说完,望着温竹笑,勾唇问:“他们的死,是你们世子做的,与我何干?”

    “温竹侍卫,你在兄长身边做事,我当你早看惯生死,杀人放火这种事,你以前不经常做吗?”

    桑矜的意思是,都已双手沾满血污,现在又在这里装什么清澈?

    温竹被她怼的哑口无言,半晌才道,他只是替林寒不平,若不是她,林寒也不能被威胁。

    桑矜心想,他若是愿意这样想,那最好一辈子都这样想。

    是啊,她便是那恶毒的女人,林寒是最纯洁的。

    自从做了那梦,她不敢靠近他,连多看一眼都罪恶。

    梅酿还在牢中待着,顾决没有放她出来,也仅仅是给她换了个收拾干净的单房而已。

    这六日来顾决经常会来看她,梅酿小心翼翼,明明心中有无数想法,都不敢问。

    她怕顾决再同她吵,像之前几次那样,吵到最后他会更向往外面。

    “夫人,今天奴婢打扫府中外面时发现了这个。”

    白芷又来看她,将手中的信笺递给她,梅酿望着外面什么都没写的信封,拆开。

    心中早有第六感,告诉她这又是那个女人送来的挑衅。

    ——果然。

    梅酿展开信纸,这次是一幅画,画了一个女子纤长的脖颈。

    简单的几笔描绘,便将女子的美勾勒。纤瘦的脖子中间,密麻分布了些用红色颜料渲染的痕迹。

    【姐姐,顾郎说,他最是爱我这盈盈不堪一握的脖颈,我醒后,顾郎对我做了很多事……】

    …….

    梅酿已被逼疯地,牙齿咬的作响。

    三两下将纸撕碎。

    白芷看她如此气愤,小声问:“夫人,是那个狐媚子又挑衅你了?”

    “温家那边,温溪醒了没?”梅酿问,白芷道:“醒了,听说刚醒,”

    梅酿如今已经十分确定,顾决藏在身后的女人就是温溪!

    她从未这么恨过一个人。

    原以为她同顾决圆房便一切问题都解决,但现在看来,就算和顾决同床共枕,还是根治不了他身边那些女人。

    梅酿缓缓吐了两口气,“我父亲那边给我回信了吗?”

    “啊,老爷回了,只是命人捎了句话来,老爷说,让你不要焦急,他会马上派人过来。”

    “父亲会让什么人过来?”这个问题梅酿疑惑,想到府中也有不少很精明的嬷嬷,甚至母亲身边跟随的那几个,都个顶个的厉害。

    想到这儿,她开始期待,只希望父亲能赶快派人来,不让她再如此艰难。

    ……

    白芷走时,阆州牢狱送进来几个新犯人。

    梅酿在牢中往外看,看见有两个人被抬进来,露出的手脚生着脓疮。

    几个狱卒说道:“好端端的官道他们也敢拦,瞧这浑身恶臭,手脚生疮,张主薄将让他们进来,也没跟顾大人商量。”

    “你们说,不会出什么事吧。”

    “怎么会,张主薄说了,这些人放在外面更危险,先在牢中待着,等过两日他再禀告大人。”

    “快将人抬进去。”

    梅酿隔着这么远,都能闻到这些人身上的味道,不由捂了鼻,嫌弃的看。

    真的是,这样的牢狱她一刻也不愿待下去,等今日顾决来,她一定要跟顾决说,放她出去。

    丰草堂施粥的第七日,前来就诊有不少感染风寒的。

    桑矜算着时间差不多,同外面伙计说一声,将所有粥桶都搬进来,不做了。

    而后,丰草堂的门前竖起一个牌子,上面写了新的公告。

    “自今日起,施粥用的白粥改名为无神汤,每日供二百份,一份两文钱。”

    有人念了出来。

    其他百姓面面相觑,嘲讽,有病吧,要钱的粥谁还会喝,不如自己回家做。

    人们看了公告,纷纷离开丰草堂,刚才还门庭若市的,这一刻便空荡无人。

    桑矜在楼上观察这些人反应,一点不急。

    阆州城的云彩,早在刚刚便有一些乌云遮挡,压了大片阴霾。

    马上,快要下雨了。

    而这场雨后…将发生什么,是整个阆州城都十分难渡的磨难。

    顾决,你马上便要到了你上任后最艰难的一个考验。

    而这个考验,她要让他求她。

    深夜,

    顾决在府中休息,外面跑来了府衙的人,十分急切的喊:“大人!顾大人,大事不好了!”

    顾决整个人从床上惊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