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星舞冷笑,“与你无关。”
君临若幽幽地叹了口气,“我要是非要先生去呢?”
“我已经说过不去了,还是,你听不懂人话?”
君临若盯着凤星舞的眼睛,森然一笑:“有没有人告诉先生,朝廷若是下令,臣民当有服从的责任,若是不去,我完全可以治先生大不敬之罪。”
“朝廷?你代表朝廷?”凤星舞挑眉。
“本王的话,可以代表朝廷。”
凤星舞冷冷的盯着君临若,朱唇紧抿,眉心皱起一道浅浅的纹路。
君临若唇角微勾,眸中藏着隐隐的笑意,“还是让本王下一道指令,将先生调籍到京都?”
凤星舞心底发虚,她原本就是京都籍,只要稍加调查即可查出,她本就是在富阳用的假名,那她的身份,则必然就要曝光了。
“本王?你还是个王爷?”凤星舞掩饰的反问,当初就知道这个人身份不简单,没想到竟然是个王爷。
“正是。”
凤星舞冷哼,说话的语气毫不掩饰的讽刺:“怪不得这么气势凌人,原来是个王爷,既然王爷都已经决定了,那还假惺惺的问草民一番,岂不是多此一举。”
男人轻笑:“怎好强加于人,总要先礼后兵,端看先生是否识趣。”
凤星舞静静地盯了他一会儿,突然说:“王爷,不知你是否了解,我的出诊费高的离谱,何况还是外地。”
“这个自然没问题,等先生将病治好,但凭先生开口,本王一定重谢。”君临若微笑。
“我就住在前面的盛财客栈。”说完,带着大狗转身就走,还狠狠地踢了脚边的石头,发出明显的响声。
望着凤星舞的背影,君临似忍不住笑意更浓,本就极为妖孽的面容,在笑容出现后,更显出几分炫色。
他知道,他这是同意了。
元宝打发那从县城中寻来的大夫也离开后,寂静的郊外荒野中,突然掠出两人跪伏在君临似面前,从他们迅疾的身形看,竟然都是一顶一的高手。
“王爷,京都谍卫已有七人染病,均为同一症状,现已死亡四人。”
“知道了。”君临似刚刚变好的心情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元宝忍不住开口问:“王爷,您真的觉得,刚刚那个冯先生,能把那染病的谍卫治好?”
他可知道,那些染病的谍卫,症状怪异,就连宫中最好的太医都摸不着头脑,束手无策,只道是邪魔附身。想想那些谍卫的症状,即便此时是夏季,元宝已经后背发凉,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君临似:“……”
望着自家王爷沉默的阖起眼皮,元宝只好闭了嘴,一招手,谍卫立即上前,一人托起君临似的身子,一人抬起他已被夹板固定的腿部,一并向树林外走去,那里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停放着一辆精致的马车。
凤星舞回到客栈,关好门,解开束的有些憋气的束胸,才坐在桌子旁托腮发愣,一手捋着线团手感光滑感的狗毛:“线团,你说,咱们真的跟那个什么王爷一起回京都?”
“汪汪汪......”线团顺从的趴在主人的腿上,体贴的让心情不好的主人捋着毛,那个王爷让主人不高兴,当然要离的远远的。
“你说咱们再逃跑一次?”凤星舞笑了,眼睛里闪烁着一丝调皮。
上次她从遥远的二十一世纪穿越过来,一来就碰上贵为大顺朝左将军的凤府嫁女,出嫁的不是别人,正是凤府嫡女凤星舞,而临上花轿前喝了一碗汤药后突然昏死,使得她占据了这个同名同姓同龄人的身体,而猛然间面对出嫁这种事,她自然要弄明白到底嫁给什么人,嫁的这个人究竟怎么样。
当了解到她马上要嫁给当朝皇帝第四子君临夜时,她还没有什么概念,可当她知道了这个君临夜已有十房美妾,并已有两子两女时,她的心底是奔溃的。
这人活脱脱就是一个色狼!已经娶了十个老婆了还不够,还想娶她?
她可是二十一世纪忠贞爱情的拥护者,嫁给这么一个朝三暮四的男人,还不如嫁给一头猪!
于是,连新郎官什么样都没见过的她,立马毫不犹豫就逃跑了!
出身古武世家,又接受过二十一世纪特战部队魔鬼般训练的她,想在相府逃婚并不是太困难的事情。
当她逃跑后在相府门外,看到二十一世纪与她形影不离的军犬线团时,几乎有种做梦的感觉。原来,随她一起穿越过来的,还有她的爱犬。
逃婚三年来,她女扮男装带着线团云游各地,小日子过得有滋有味,直到此刻,她也庆幸当初作出了逃婚这样英明无比的决定。
想了一会儿,凤星舞还是丧气的叹了一口气,“算了,那人说什么谍隐门,这可是一个遍布全国的庞大情报机构,貌似不是那么好对付,与其跑到哪里都能被找到逮回来,还不如乖乖的跟着他回京都,不就是治个病,治好了后咱们再离开京都不就是了。”
这么想着,凤星舞又渐渐高兴起来:“你说对不对,线团?”
大狗摇了摇尾巴,表示对主人的决定无条件的接受。
三天后,凤星舞再见到君临似的时候,一身玄色锦袍的他已经坐在轮椅上了,即便是坐着,也能看出他的身材高大,双腿修长,气度不凡。
瞧见凤星舞从客栈里出来,正与人说话的男人偏过头来,眯起漆黑深邃的眼眸注视着她。
凤星舞毫无惧色的迎视,慢慢地走了过去,身后的大狗也抖了抖毛,亦步亦趋跟着主人。
“需要赶路,只好早些上路,没有扰了先生的清梦吧?”君临若轻声道,脸色冷得像一座冰山。
“无妨,王爷当真是是爱民如子。”凤星舞皮笑肉不笑的扯扯嘴角,故意在爱民上加重声音,讽刺道。
君临若脸色如常,唇线柔和:“若是有些困的话,可以在车上睡一会儿。”
凤星舞没再理他,领着大狗一头钻进了马车车厢内,还不忘伸手迅速放下车帘。
只是几秒钟后,车帘再度被掀起。
凤星舞捋着伏在腿边的大狗身上的狗毛,愕然抬起头,“有事?”
君临若没有言语,只是滑动轮椅,沿着早已固定好的光滑斜坡,利索的进了车厢。
凤星舞蹙了蹙眉,瞪着眼道:“我以为,王爷还是单独乘一辆马车最好。”
男人滑到靠窗的位置停下,漆黑深邃的眸中冷意逼人,“此处已是郊区,为防招来山匪,还是低调行事为好。”
凤星舞闭上嘴,默默的往自己这边的窗子靠了靠,继续给脚边的大狗捋毛。
捋的频率骤然快了不少,线团有些不舒服的呜咽两声,凤星舞这才发觉,恢复原先的轻缓,眼睛却有些紧张的盯着对面的男人。
不知为什么,她总觉得这个男人深不可测,有些危险。
马车开始行走,凤星舞透过车窗向外看了一眼,只见元宝依旧是一身黑色劲装,骑马护在车旁,除此再无他人。
果真低调的很,一点也没有古代王爷那种前呼后拥的阵势。
收回视线,偷瞄了一眼不远处的男人,只见他也望向窗外,依旧是万年不变的冰雕脸,不知道在凝神思考着什么。
只是过了一小会儿,凤星舞便觉得尴尬起来,如果只是她和线团,自然是没什么,她甚至还可以和线团聊聊天。
可如今一个冰冻人似的男人坐在一边,她便觉得连带着空气也变得凝滞了起来。
“咳,王爷想让我治疗的,是什么病?”凤星舞还是打破这有些诡异的尴尬。
既然让她治病,她早些了解一下病情,也是好的,更方便她早做准备,能够尽快完成任务,早日离开京都。
闻言,君临若望向窗外的目光收回,凉凉的落在了凤星舞身上,带着些许审视。
此刻他发觉,面前的人虽身材单薄了些,却容颜清秀,肤如凝脂,一双美目更是俏皮灵活,端看样貌,到是个不折不扣的美男子。
等了许久,凤星舞才听到男人两个字的回答:“怪病。”
“什么怪病?”
男人冰凉的目光凝视着凤星舞,妖孽般的俊脸上此刻浮现出一丝迷惑,坦白说,他也不知道那究竟是什么怪病,不仅从未见过,而且闻所未闻,而一想起病人后来的惨状,即便是战场上杀人如麻眼睛都不眨一下的他,也觉得有些心底发毛。
“得了病的人,先是出现一些非常奇怪的症状,然后如同着了魔,开始不认识人,再然后......”
“怎样?”凤星舞挑眉,见男人说着说着突然住了嘴,忍不住追问。
“……”
见君临若眼神中出现一丝惧色,却没有说话,凤星舞倒吸了一口冷气。
是什么能令这个战场上见惯了生死的男人感觉到恐惧?
正想再详细问问,突然感觉到车厢一阵剧烈的颠簸,很快,她便知道,他们终究遇到了山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