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卫东老实了下来。
他不想老实也得老实。镇静剂推入血液的瞬间他睡得比猪都死。
在怪圈里来来回回、生生死死，他累惨了。
等醒来，他看到的是几净窗明的病房，闻到的是康乃馨的清香，感受到的是身体重新焕发的活力。他整个人都充满电了！
“开干！”
他兴奋不已，恨不得上来就给后座神秘人一记老拳！
可他已经不是穿着红裙、踩着高跟鞋在开车的郭小姐了。
别说报那一枪之仇，就是再次进到“怪圈”里阻止事故发生貌似也不大可能。
怎么办？
秦卫东试着坐起来，可腹部的剧痛立马让他学会做人，做个听话的病人。
“所以我……我真的回来了？”
他木乃伊一般地一动不动，乖乖躺在病床上干瞪眼，尽量说服自己接受这个事实。
明明枪伤还在，却到了另一个空间？秦卫东百思不得其解。
按道理他应该没事人一样地躺在警察宿舍里，等到点了再出出勤，在食堂混个两餐，安安生生过一天。
可医护说他差点做了烈士！
在回来前，他本体到底在做什么？
秦卫东没印象自己的过往中有这样“出风头”的事。
难道腹部的疼痛是因为在现实世界同样被人开了一枪？
秦卫东甚至怀疑是不是两个空间同时被枪击所以“串门”了。
“该死！”
他后悔冲动之下想着给神秘老头来个出其不意，结果被他一枪打了回来。
怪圈里的秘密他还想解密来着，这样半途而止，对于他这个强迫症患者来说比杀了他还难受。
他非得查出个所以然来才舒服！
“要不……试试自杀？”
秦卫东疯起来连自己都怕。但除了自杀貌似没有别的办法。
他实在不记得自己第一次是通过什么渠道进入怪圈的，只能肯定发生了什么特别的事，犹如枪击这样的“大事”。
还没捋清七七八八纷杂的信息，门锁一阵响动，只见护士推着大大小小的药瓶走了进来。
看到秦卫东眼珠子滴溜溜地转护士微微一笑，亲切地打招呼：“您醒了？”
“嗯。”秦卫东勉强地点了点头。
看来医生是早就算好了麻药褪去的时间，不然护士如何掐秒进来得刚刚好？
正想着护士利落地拉开窗，一道强烈的阳光照射了进来。秦卫东迷了眯眼，感觉对这个世界既熟悉又陌生。
“我先帮您换药。”护士熟练地给秦卫东换了瓶点滴，一边说：“隔会儿会有警察进来录口供，听说下午市里的领导还要来看望您呢，您现在可是大红人。”
这话把秦卫东听糊涂了，“市里的领导？为啥来看望我？”
护士没接话，只一把掀开了他的被子，解开了他的衣服。
秦卫东下意识想挡，岂料护士已经解开他腹部的绷带，拿着沾了药水的棉签一顿擦，痛得秦卫东嗷嗷鬼叫。
“忍一忍，马上就好。”
“痛痛痛！你轻点！”
“轻了搞不干净。唉~~谁叫您要做英雄？这会儿可不兴哭啊！”
“我哪里、哪里哭了？我一个大老爷们……啊啊啊啊痛！轻点轻点！”
“别说，您这普通话还挺好。叫起来都没啥口音。”
这话奇奇怪怪，好好的咋扯到口音上头来了？秦卫东是本地人，当然说普通话。
“什么意思？”秦卫东问了，“做英雄又是怎么回事？”
“您睡了一觉什么都不记得了？”护士对此也是见怪不怪，“您这样的我也见过不少，毕竟一脚踏进过鬼门关，说不定都喝了孟婆汤了。要不是我们郭医生厉害，给您拉了回来，恐怕这会儿您都……”
“呸呸呸！不说不吉利的话。看我这嘴……该打！”护士也是个话痨，东拉西扯个没完，“不过您别担心，休养一段时间什么都能想起来。孟婆汤那玩意儿啊对回来的人没用！真的！就像我邻居的同学的老婆的大舅差点嗝屁那次……”
“等等等等！”
什么孟婆汤，什么记忆恢复，什么领导探望，什么大舅差点嗝屁秦卫东不在意。
他在意的是护士口中“郭医生”三个字。
秦卫东想了起来。
他想起被救护车送到急诊室后给他诊断的医生，讶异地问：“她姓郭？”
虽然郭医生当时戴着口罩，他受伤疼痛难耐没多注意，但此刻回想起来那双眼……
“是啊，她姓郭。”护士收拾好瓶瓶罐罐，扯下床尾卡给他看，“喏！您的主治医生——郭甄霓。怎么样？漂亮吧？”
秦卫东看到照片，差点当场去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