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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祁淮骑着马一路朝西临的方向策马而去,他最近总有一阵心慌的感觉,他害怕那人出事,这一次西临对于叶青梧来说十分危险,千非影的手段他见识过的。

    梦璃在身后一直跟着,她骑的是一匹白马,可这山路崎岖,她已经颠簸了两个时辰了,屁股都疼了。

    “喂!祁淮!你给我慢点,我真的不行了!”

    “不能来就别来,我都让你给我老实待着了!”

    梦璃见祁淮还不停下,便生气道,“你再不停下来,我就催动你体内的蛊虫了!听见没有!”

    祁淮一听见这个就来气,早晨已经拒绝梦璃不许跟着来了,没想到她竟然偷偷给他身体种了蛊虫,以此来威胁他答应,他真是讨厌死这个缠人精了!

    梦璃看着那不为所动的绯影,她眉头一皱,嘴唇微微动了几下,催动了祁淮体内的蛊虫。

    蛊虫发作,祁淮只觉得肚子疼痛难忍,额头瞬间冒起了青筋,开始浑身发冷,他握着缰绳的手更加紧了。

    梦璃看着祁淮渐渐地弓起绳子趴在马背上的姿势,她的噬心蛊乃是娆疆出了名的用于刑法的蛊虫,她猜着祁淮早就痛得不行了还是不肯停下来,气得她用力一蹬白马,立即飞快地窜到祁淮身边并列骑行。

    “你疯了?!”

    祁淮像是没听见她说的话一样,加快了速度,又将她甩得老远。

    ……

    到了第二天,远山的天边开始泛起鱼肚白,晨曦才刚刚开始,路边的草地上都是水汽,叶子上全是露水,打湿了一直赶路的二人的衣衫。

    梦璃顶着黑眼圈,早已无心看向日出,她只是暗哑着嗓子,低低的喊了句,“快停下……赶了一夜了……”

    她怕跟丢祁淮,所以坚持要跟着,可她一夜没睡了,真的好累啊,她抬眼迷迷糊糊地看见远处有个房子,她心跳缓慢,一股没来由的睡意遮住了她的眼睛。

    祁淮停了下来,跳下马背,看着不远处摔下来的梦璃,他忍不住无奈的叹了口气,只能走过去将她抱起,走进了驿站,这已经是最近的一路驿站,好在他们赶到了。

    祁淮算一算时辰,休息一下再赶路便能赶上青梧了。

    可是他一进门便闻到一股血腥味,风中还暗藏了一抹淡淡的桂花香,他蹙了蹙眉,顾不得放下梦璃,便问道,“店小二,这里可有发生过什么打斗?”

    那店小二看着祁淮和他怀里的人,这二人打扮也是身份不凡的,怕是与刚刚离去的那位爷有什么瓜葛。

    他早上才清理干净地板的血渍,怎么就被人察觉了?

    “没有没有客官,我们这是小店怎么会有这种事情发生,放心好了,请问二位是要入住吗还是用餐?”

    祁淮盯着店小二鬼鬼祟祟的神情,还有那藏在袖子里发抖的手指头。

    他沉声道,“一间客房。”

    他将梦璃放在榻上,刚放下就气得想打她,可是一看见她憔悴的小脸,便收了手,这女人看着十五六的模样,居然给他下噬心蛊!

    可他现在没空管蛊虫了,赶紧关了房门,下了楼便拽住店小二的衣领威胁道:“那个女子究竟去哪了?”

    店小二着急忙慌道:“客官在说什么呀,我我不知道呀。”

    “蓝衣女子!”

    祁淮一边提醒,一边将匕首抵住店小二的喉咙,店小二瑟瑟发抖道:“不关我的事啊客官……”

    店小二只好一五一十将昨日店里发生的事情告诉了他。

    “照顾好楼上的女子!”

    说完这句话,祁淮便骑着马连忙赶路了,他怒气冲天,只觉得自己心神不宁,祁澄是吧?真是好大的胆子,我不会放过你的!

    当初叶青梧在宫里受了容嬷嬷的打,他二话不说便处置了以伴舒妃多年为借口在宫中横行霸道的老奴,舒妃乃是舒皇后赐号的舒太妃,舒皇后离世以后一直是当时年轻的舒太妃喂养他的。

    他得知叶青梧受伤之后更加容不得容嬷嬷了,这次祁澄也一样!

    他紧紧的握住缰绳,狠狠地抽了马屁股,速度更加快了起来。

    ………

    马车内,怀夕不停地哭……

    祁澄一把弯刀刺穿了她脑袋旁边的车窗,恶狠狠的威胁道:“再哭我就把你家小姐的脑袋砍了!”

    怀夕不敢哭了,死死的抱住叶青梧冰冷的身体,不断地给她的手摩擦生热,可是此刻叶青梧像个尸体一样,脑袋垂在她肩膀上,嘴角的血迹才刚刚干了一轮。

    马车内血迹斑斑,叶青梧衣襟上,袖子上,裙尾处……

    祁澄用弯刀的刀尖处,挑起叶青梧的下巴,连连可惜道,“这么不经折磨?要是死得太早了,那也真是可惜了点。”

    他目光落在叶青梧的发髻上,他取了那檀木簪子放在自己手中,修长白皙的五根指头把玩了一会簪子。

    “哼,只能怪你命薄,其实若是我哥没那么喜欢你,或许我还能放你一马,只可惜你乱他方寸,恐怕要成为我哥的绊脚石,更别提你那诡异的命格了。”

    祁澄盯着簪子好一会,他三岁时母亲便没了,是祁枫带着他长大的,小时候在宫里,其他皇子都有父皇母后宠爱,唯独他没有,父皇自从母后离世便对他们兄弟二人寡淡至极,其他皇子经常在宗亲所里欺负他,骂他不过是被寄养的杂种……

    打和骂一样不少,后来是才十岁的哥哥祁枫出头还手,然后被罚,再后来哥哥不知使了什么计谋将他带走了,一路上为了脱离皇宫有属于自己的府邸和封地,他哥哥用了不少谋划,费了不少心力才有了他今天。

    堂堂西临王,虽然只占据了川都一小块地皮,他已经知足了,他可以停下脚步了,唯独他哥哥不可以,否则他日祁瑞这个皇帝病逝驾崩,继承皇位的即使不是祁淮那也会是他唯一的皇子登基,再由祁淮摄政,那时他们兄弟二人再无天日。

    祁淮的母后是否死于他们母后之手不得而知,但是就凭舒皇后薨逝前的遗愿很难不让祁淮相信,这大仇就在他们之间。

    若是他哥哥祁枫不称帝,那么兔死狗烹,残杀手足的受害者便是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