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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殷灼呼吸一滞,耳间传来阵阵酥麻,他转身走向大案,没再看江停云。

    许久之后,他才又缓缓开口,“东西放下,你可以走了。”

    江停云有些摸不透他的想法,只能默默放下糕点,转身离开了书房。

    这一夜,江停云都没再见过殷灼。

    第二日是宫中皇帝的寿宴。

    江停云一早便被侍候的丫鬟叫醒,一翻盛装打扮之后,便被送上了一辆极尽奢华的马车。

    她掀开车帘,看到殷灼已经坐在了里面。

    “上来。”

    殷灼的声音听不出一丝情绪,一如既往的冷漠。

    “是。”她平复心绪,立即上了马车。

    一路上,两人谁都没有说话,江停云思绪纷乱,知道今日宫宴会发生许多事情,前世誉王便是在这次寿宴上对殷灼发难,削弱了他一部分势力,这一次,她不会再让誉王的计谋得逞。

    马车很快抵达了宫门,江停云随着殷灼下车,跟随引路的太监,一路到了设宴的养仪殿。

    “东厂督主殷大人,夫人到~~”殿外侍立的传信太监高声通传。

    殿内谈笑的宾客们陡然一静,皆是恭敬垂首迎接。

    “见过殷督主,见过夫人。”

    江停云跟在殷灼身后半步,扫过那一群恭敬行礼的人,再一次对殷灼的权势有了深刻的了解,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九千岁,果然不是浪得虚名。

    殷灼的坐席被安排在最靠近小皇帝的地方,江停云自然也沾了光同他坐在一起。

    此时小皇帝还未过来,众臣只是相互饮酒攀谈。

    江停云喝了两杯果酒,便有些想出恭。跟着宫女到了大殿内女子更衣的内室,回来的时候,正好路过几个坐在末席的官员身后。

    “督主新婚燕尔,看着与那新夫人似是相处不错啊。”说话的官员明显是喝多了,语气中带着些暧昧调侃。

    “哼,不过就是一个阉狗,就算娶了个天仙又能怎样,还不是只能看不能吃。”

    接话之人语气鄙夷,明显是喝多了,“不过靠着谄媚陛下得了些权势,就不知道天高地厚,随意残害吾等忠良,我且看着他的下场!

    “陆兄,小心隔墙有耳,这种事大家心知肚明就行,你何必说出来,要是传到那煞星耳朵里……”

    江停云将这些人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袖中双手握成拳,心中满是怒意,他那样的人,岂是这些小人可以随意侮辱的!

    她撩起袖子,直接上前掀翻了那几位官员坐着的案几,更是将案几上的一盆冰块统统倒在几人头上。

    “几位大人喝多了,该好好清醒清醒,免得什么话都敢乱说!”

    几位官员猝不及防之下,只能拿手护着脑袋,却还是被那些冰块砸得生疼,那个姓陆的官员脸色铁青,颤抖的手指着江停云,“你……哪来的疯妇!你竟敢殴打朝廷命官,你可知何罪?”

    江停云冷哼一声,伸手又是在他脸上扇了几巴掌,“我打得就是你!让你嘴贱!姑奶奶今日便好好教教你怎么说话!”

    那官员被当众打了脸,眼睛都红了,也顾不上什么礼仪风度,挥着拳头便要朝江停云脸上打。

    江停云自然不怕他,指尖已是悄无声息出现一根银针,就等着那人拳头过来,狠狠扎他一下。

    可那人的拳头还没到她面前,就被人一脚从背后踹飞。

    江停云面露惊讶,看向那人身后。

    殷灼不知何时过来了,正站在那里,方才踢人的便是他身旁的东厂亲卫。

    那官员狠狠摔在地上,抬头看到不远处的殷灼,瞬间吓得脸色惨白,像狗一样爬到他脚下,颤声哀求,“督……督主饶命!小……小人知道错了!求您饶过小人这一次!”

    “哪只手动了?”殷灼没看他,轻描淡写问了一句。

    那人骇得越发厉害,半晌说不出一个字。

    殷灼眼神睨向身边亲卫,没有说话。

    他身旁亲卫立即颔首上前,强硬地将那官员按住,直接手起刀落,将他两只手都砍了下来。

    “啊!!!”

    大殿内瞬间响彻着非人的惨叫。

    殿内一时噤若寒蝉,没一个人敢说话,俱是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出了何事?”

    忽然,一个孩童稚嫩的声音在大殿门口响起。

    江停云循声看过去,就见一个年轻妇人牵着一个穿着明黄龙袍的七八岁孩童缓步走进了殿内,身后还跟着一身四爪金龙衮服的誉王。

    江停云看着年轻的过分的皇帝和太后,心中忍不住感叹,这般孤儿寡母的,难怪誉王成天想着取而代之了。

    众官员立即起身,齐齐朝着皇帝太后俯身行礼。

    “参见陛下,太后娘娘。”

    皇帝江承泽板着一张肉呼呼的小脸,小大人一般询问,“此人为何被砍了手,刚才究竟发生了何事?”

    殷灼躬身,淡淡回道:“一个蔑视陛下的臣子,臣已替陛下处置了。”

    原本只看着小皇帝的太后楚莹月闻言抬头看了殷灼和他身后的江停云一眼,不知在想什么。

    江停云此时却是乖觉,只低眉顺眼地站在殷灼身后。

    “原来是这样啊……”

    江承泽有些怵殷灼,正想再说几句将此事揭过去,便听到身后传来一声暴喝。

    “殷灼你好大的胆子!”

    江景煜上前一步,厉声叱问,“你一小小宦官,竟敢在宫宴上对臣子滥用私刑,越俎代庖,分明就是不敬陛下,你该当何罪!”

    殿内顿时静谧无声,只有江景煜铿锵的回音。

    江停云早知道誉王会在宴席上发难,可见他扣了那么大一顶帽子在殷灼头上,还是有些担心地望向对方。

    却见殷灼依旧神态自若,仿佛誉王呵斥的不是他一般。

    小皇帝脸色已是有些不好看,微微皱了眉头道:“皇叔此话言重了,殷大人一直都是朕的左膀右臂,朕登基三年,多亏有他的辅佐,才能坐稳帝位,他对朕可从没有一丝一毫不敬。”

    江景煜一脸痛心疾首,继续道,“陛下年幼,那是被他的表象蒙蔽,殷灼此人,真真狼子野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