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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8话 要生了

    最可能的就是徭役。

    正经招徭役,除了犯了事的你可以不管生死,要不就得尽最大可能的把人全须全眼的给送回去。

    死个/个把人那没事,可要出事多了,一则上头会查,二嘛,名声也不好听,这三,就是怕家属闹。

    别看老百姓都怕官,可真要家里几个孩子都服役服没了,再老实也得是拼了命的去告一告。

    但用难民去做苦活就没这些顾忌了,都一群已经没根没祖的人,他们半道上见过走着走着就倒下的人还少吗,累死了也不过就是找个地儿一扔。

    说句不好听的,完全白捡还一点不用负责任的劳力。

    祈康富心又悬了起来,“他们会不会追来?”

    祈宝儿摇头,“没有,他们又守在茶棚那儿了。”

    说完,她就一个人坐着银仔朝前走去,风中偶尔似乎听到几声她在骂人的声音。

    没错,祈宝儿在骂人,不,在训飘。

    “能耐了你是不,耍起脾气来了,要不你回去吧,回你的三合镇去。”

    飘仔飘在她旁边,低着头不说话也不看她,玩冷战。

    为么呢,这事要从很早很早说起了。

    祈宝儿不是把飘仔丢给她爹嘛,飘仔当时就不乐意了,一度还想罢工过。

    是祈宝儿自个答应他,说路上要听说啊,还让他回来继续跟着她。

    飘仔这飘甭看他飘生已经百年,可他依旧单纯,听了这话后,一路上那叫一个可听话,让探查就探查,让望风就望风,每回都是到没‘能量’了才回佛珠里充能。

    他觉得自己这表现绝对是顶顶好,就斩监候的人有他这表现,都能混个死缓,于是昨晚一出来就问祈宝儿,佛珠能戴回去了吧?

    谁知祈宝儿这个不讲信誉的,竟然又说出了盈州再说。

    他不玩了不成?

    祈宝儿看他这死样儿更生气了,可怎么说他们俩一人一飘也算是有了革命情谊,她还能真把他怎么着不成?

    “成,等下我就去把佛珠要回来,不过先说好,待我身边对你们阴魂不好,不让你跟我太近,是为了你好。”

    她可是魂的克星,她都怀疑是不是来了这世界后克星这技能又上升了几个度,要么怎么这一路过来她都没瞧着几个魂?

    路上倒下的人不少啊。

    最逗的一次,一难民倒下明明魂体已经飘出来了,正好她从旁边路过,那魂体自个又缩回去了。

    飘仔纸白的小脸写着‘倔犟’两个字,“我不怕。”

    说不上来原因,他就是觉得要跟着她。

    祈宝儿不雅的翻了个白眼。

    后头祈康安喊她,“宝儿,别走了,歇会儿。”

    都快跑断气了,后头没兵追的话,他们得安静着停下歇歇脚。

    突然祈二牛冲了过来,“安哥,安哥不好了,我,我媳妇要生了。”

    好家伙,怎么就这么寸的这个时候要生?

    等等,你媳妇要生你找我做啥?

    转头喊人:“娘,二牛媳妇要生了。”

    田老太已经撸着袖子跑了过来,“听到了听到了,这就去。”

    他们村有稳婆,只是稳婆没跟来,不过那稳婆是田老太的姐妹,教过田老太些接生的技巧。

    村子大,娃是一片一片的生,周围方圆着几个村又只他们村一个稳婆,这不有时稳婆就忙不过来。

    那咋办,半个徒弟的田老太上。

    不说别家,老祈家的五六七郞就都田老太给接生的。

    田老太这时表现那叫一个冷静,先去看了下二牛媳,

    “只两了两指,还早。不能在这生,离茶棚那还是太近了,血腥味会飘过去。

    阿琴,咱家的马车整出辆空的来,点上灯挂内车顶那。”

    又低头对痛得咬牙在那忍着直冒汗的二牛媳妇说:“咱们忍忍,你别躺着这会儿,得下来走,走走生得快。

    大家都累了,走得慢,咱们就马车旁走,马车跟着,你受不住了咱就回马车里。”

    又朝后喊:“文秀,过来帮忙,帮扶着她走着。”

    “哎。”文秀赶紧上前帮把二牛媳妇从板车上扶下来。

    也跟了过来的严母也上前搭手的扶住二牛媳妇另一边手,“别怕啊好闺女,咱这么多人都在呢。”

    村民们也都跟着揪心,有好几个年纪大的还噗咚一声就对着东方跪下,嘴里念念有词帮着祈祷。

    原本能休息会儿现在又得继续往前走,可这会没人抱怨,都视线担忧的时不时看眼前方。

    二牛媳妇由人扶着走,痛得腰都挺不直,一向胆小的她这时却一声不吭,痛得实在受不住了,就死紧死紧的咬住自个的唇。

    “哎哟,松开,松开,这都出血了。”田老太忙不知哪摸出半个硬实馒头就塞二牛媳妇嘴里。

    叶三妮在旁边看着心都吊了起来,“娘,要不我先让宝儿带我去前头,安哥说前头有河得过桥,我去河边烧点水。”

    田老太操心的朝后望了眼,“也不知河在哪,要远了,二牛媳妇估计撑不到河那,要近了,窜起来的烟后头我觉得还是能看到。”

    二牛媳妇痛苦的唔了一声,田老太赶紧上前再查看。

    “又开两指了,快了,阿琴那边整好没,得送马车上去了。”

    一阵的手忙脚乱,二牛媳妇被抬进了马车内,田老太和叶三妮俩也跟了进去。

    祈老头和祈宝儿俩坐银仔背上缓慢的走着,爷孙俩都不约而同的时不时扭过头往后瞅一眼。

    一会儿后,祈宝儿问:“爷,咋都没声音?”

    只光听见她奶叫用力用力的声儿了,反而生孩子的那个一点声儿都没。

    祈老头感慨道:“是个当娘0的,怕大喊着招来人呢。”

    祈二牛和他家的俩双胞胎都紧跟在马车旁是边走边抹泪,都害怕着,听说生孩子是一脚踩进了鬼门关,他们怕媳妇/娘生完后忘了把脚给撤回来。

    他们家的板车祈富贵给帮着推了,就跟在老祈家后头,也探着脑袋一脸焦急的往马车瞅。

    二牛媳妇对祈富贵是真好,看他光棍一人,有个吃有个喝从来没忘了他,可以说俩孩子有啥他就有啥。

    祈富贵是人憨,可他不是笨,心里都明镜着呢,早把人当亲嫂子看。

    终于大家伙揪着心两刻钟后,从马车那传出道微弱的孩童哭涕声。

    声音只细细的哭了两声就停住,可把车外的父子仨给吓的,祈二牛忙拍着车厢壁就问:“咋,咋没哭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