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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8章 劫法场

    “大人,时辰已到,可以行刑了!”吕元膺身旁的监斩官开了口。

    雀奴的游思手中,一直按着一枚石子。她正等着那刽子手的刀落下之时,将它弹飞。

    吕元膺伸手拿起桌上的斩令,正待掷下,突地似乎想起一件要事。

    “你们谁来看下,这斩令上为何全是墨迹?粘我一手。”吕元膺不悦地说道。

    他身后忙奔上来一个小吏,认认真真地将斩令擦拭干净,“大人,太蹊跷了!您坐下来之前,这桌子上的每一物,我都仔仔细细检查过了的!”

    “那你是在说,这墨迹是我自己弄上的咯?”吕元膺面露凶光,狠狠地瞪着那小吏。

    “不敢不敢!”小吏连连磕头。

    “大人,时辰已过,您先行刑吧!”监斩官奏道。

    “着什么急?”吕大人的笔吏说道,“洛阳城中,谁不知道我家大人最是爱干净,还不快些拿些水来,给我家大人洗手?!”

    “是是是,这就去!”小吏刚磕了几个头,便忙飞奔出去寻水。

    吕大人给了身旁笔吏一个询问的眼神。

    笔吏坚定地回复了一个肯定的眼神。

    两人一同朝行刑的庭院一侧的大门门望去,等了许久,却始终不见任何动静。

    吕大人一边慢悠悠地洗着手,一边屡屡瞟着庭院的门口。他始终不见来人,心中不免着急。

    “大人,又过了半炷香时间了,不可再拖了!”监刑官又督促他道。

    “你,再换盆水来!”吕元膺朝小吏招了招手,咬着牙说道。

    小吏不敢反驳,忙又端着铜盆奔了出去。

    “吕元膺你个怂货!”洛惜言已经紧张了许久,还不见斩令落下,早已崩溃大骂。

    “我洛惜言追你这么多年,春送桃花冬摘梅,夜夜写诗诉相思,你无动于衷也就罢了,砍个头还要这么折磨我的自尊心吗?!”洛惜言咬牙切齿地喊道。

    法场中立着的大小官吏们,纷纷憋住了笑,悄悄瞧着他们的长官大人。

    吕元膺气得两颊通红,举起斩令便道,“行,我给你个痛快!”

    “别呀大人!”阿七大喊,“大人您慢慢洗手,我家小家主她刚说的,都是对大人的爱慕之情,并无责怪大人之意。”

    “阿七你个没骨气的!”洛惜言本是跪在地上,却拼尽全力蹲了起来,用脑袋朝阿七奋力顶去。

    刽子手们忙将洛惜言揪住,按在地上。

    “来了!”笔吏听见马蹄之声,连忙激动地给了吕元膺一个眼神。

    众人听得门外蹄声阵阵,似有大批骑马之人奔来。

    “大人!黄河马帮帮主洛阿六,率马帮众人来劫法场了!”一个衙卫奔来禀告。

    “赶快行刑!”监刑官已是气极,挥掌一拍吕元膺的手,斩令应声而落。

    两个刽子手忙提起了刀,准备砍下。

    “刀……刀!”听得门外一人大喊,却不知他要喊些什么。

    “快斩!”监刑官喊道。

    吕元膺一巴掌掴在了监刑官脸上,“我这东都留守,让给你做?”

    刽子手们并未察觉吕元膺掌掴之举,已在落刀。

    雀奴心中着急,忙用游思甩出手中石子,突突两声,将刀击落。

    “冲啊!”一队骑马的蓝衫汉子手舞大刀,破门冲了进来。

    “小家……家主受……受受受惊了!”为首的蓝衣汉子大喊道。

    “呸!”洛惜言大骂道,“你们来得这么迟,是要喝我的头七酒吗?”

    “小家主您别怪我们老大了,洛阳城我们统共也没来几回,这城中一坊一坊的,我们也分不清哪是哪,进了城门就迷路了!”

    洛惜言:“……”

    吕元膺惊愤交加地指着前来相救的阿六,胳膊抖了半天,却也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大人,您的意思,可是要将这些人全部斩杀?”小吏忙上来谄媚地问。

    洛惜言已挣脱了绳子,上得马去,见吕元膺并未派人追上,心中已是了然。

    “阿六,莫要让吕大人为难,下手轻些!”

    阿六得令,忙回马奔到吕元膺面前。

    “你回来做甚?”吕元膺奇道。

    阿六二话不说,打晕了众人,将吕元膺绑了起来。

    雀奴法场场面虽瞧着混乱,到也是事事已由吕元膺与洛阿六暗暗配合,安排得十分妥当,忙归了游思,从茶肆中睁开眼来。

    她翻身上了马,见洛惜言与大队人马奔来,忙与她招手。

    “哟,翠香姑娘!”洛惜言笑道。

    “吕大人为你开的不是这个城门,你随我来。”雀奴一边说着,一边带她调转马头。

    见洛惜言犹疑不决,雀奴忙挥手笑道,“你家阿六武艺虽绝,掷石子打刀的手艺应远不如我。”

    “吕元膺既是为我留了城门,可是心悦于我?”洛惜言闻言,不禁笑成了一朵花儿。

    “翠香你快说啊?”洛惜言一边策马狂奔,一边冲雀奴喊道。

    “感情之事,我实在不懂!”雀奴回道。

    “小家主,要我说呀,你就跟着感觉走!”阿七在旁出谋划策。

    “跟着感觉走?”洛惜言忙勒了马,发起了呆来。

    “那你们先走!”她喊道,“我要去把吕元膺绑来,让他随我浪迹天涯!”

    “哎哟我的祖宗哟!”阿七身旁的阿大连忙叫停,“小家主您愿意流浪江湖,没人敢拦着,吕大人他可是官呐!”

    “官又如何?”洛惜言奇道。

    “随你堕入了草莽,他此生便再做不了官啦!”

    “雄心壮志,付诸流水,他是要怨恨你一辈子的啊!”阿大拍着大腿劝道。

    洛惜言搓了搓下巴,思忖了一番,“罢了!”

    雀奴随着洛惜言与阿六的马帮众人,直直出了洛阳城北的安喜门,一路奔到了黄河河岸。

    洛阳以北的黄河渡口孟津渡上,百舸如梭,繁忙异常,无数身着蓝衣的男子牵着马,将往来货物运上渡口上的船只。

    “阿六,你这一着急就口吃的毛病,何时能改?”洛惜言寻了个帐子坐下,翘起二郎腿训道。

    “小家主骂你,是怨你在城里迷了路!”阿大忙补充道。

    “小家主教训的是!”阿六忙扇了自己几巴掌。

    “眼下要紧的,还是我们逃得远些,别让吕大人捉住才是!”阿七忙道。

    “阿七!你还好意思说!”洛惜言的神色极是不悦,“跪下!你把与忘缙勾搭之事,小心说与我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