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风马牛不相及的人，能联系在一起，靠的是一种高科技的手段。
我和许念，盯着两张照片，一个是田芳，一个是咕噜急。一个普通的女孩子，和一个如漫画般的精致脸庞，竟然都出自一副皮囊。
“谢凡，如果是咕噜急的话，我觉得凶手完全有行凶的可能。会不会有一种可能，凶手见到真人之后，觉得自己被骗了。于是，痛下杀手？”
“痛下杀手？那凶手的痛，在哪里？”
很明显，如果凶手感觉受到了欺骗，那他肯定损失了什么。否则的话，是不可能摊上人命官司的。
钱？难道凶手是个礼物排行榜的大哥？
他为了支持咕噜急的直播，可能花了不少钱？
可是，我们之前的推断，凶手可能是多人。
难道，那些排行榜的人，成立了一个联合组织？
感情？毫无疑问，凶手肯定对咕噜急有所关注，很可能是一个狂热的粉丝。
心心念念喜欢了这么久，发现自己爱着的人，一直藏在一副虚伪的外表下？于是，感觉到了背叛？
真正的动机是什么，要用凶手的思维去考虑。可是，我们并不知道，凶手可能是什么人。
“许队，有没有一种可能。田芳的男朋友，发现了她直播的事情，发生了矛盾？”
本来不想惊动这个男朋友的，但是现在看来，他有了足够的作案动机。很可能，在直播中，发现与别人的暧昧关系，感情遭遇了危机。
兵分三路，一队人，去田芳的家里，通知家属，并收集情报。一队人，去找田芳的男友姚浩然，带回来审问。最后，柳燕联系直播软件公司，调取后台数据，找到可能存在联系的网络用户。
所有的调查，都在紧锣密鼓进行着。
我利用这个空档，拨通了陆璐的电话。
许念曾有一个疑惑，说这可能是系列案件，我有些忧心。
“陆璐，基本已经可以断定，我们发现的死者，就是你要找的人。你能把你手里的资料，给我一份吗？”
对于陆璐的职业精神，我相信她在采访前，一定做过详细的调查。
“给你，没问题。不过，你的第一手资料，也要与我同享！”
我特意向许念征求意见，涉及案件的信息，还是得由对方来做主。我按照许念的指示，向对方许诺，“可以公布的信息，我们会第一时间告知你！”
经过交涉，我和陆璐终于谈妥了。
她会将资料送来，并准备制作一个，我们侦破案件的报道。
许念特意请示了薛局，薛局表示赞同。
但我们也知道，案件一旦与新闻扯上联系，侦破的压力也会更大。
我特意交代陆璐，要把她手头其他网红的信息，也一并带来。
如果这真是系列案件的话，我们得做好持续攻坚的准备。
柳燕那里，最快传回了一些讯息。
直播平台的打赏，网红一般可以拿到50%的分成。其实，直播平台，才是网红最大的受益者。
只要有足够多的网红，他们就能获得更多的收入。
田芳在这个平台里，算不得多么火爆，但也有着不小的名字。
只从直播收入来看，她已经获得了将近百万的收入。她才火了不到半年的时间，收入却能抵得过许念十几年的收入。
柳燕整理了观看者的消费清单，按照打赏排序，列出了前十位。
这十个人，每个人的消费，都上了万。第一名的人，甚至消费多达十万。
许念要求，迅速查实这些人的真实信息，并重点关注在A城的人。
“许队，姚浩然带来了，已经送到审讯室了！”
贾贵汇报，许念拉着我，立刻审讯。
姚浩然，是一个朝气蓬勃的男孩，干练的短发，银色的眼镜框，文质彬彬的样子。
他的脸上，有淡淡的忧伤，眼神很清澈。
有些不知所措，他看着我和许念，靠前挪了挪，“警长，田芳，她真的死了？”
许念点了点头，“你先讲讲，你们的事情。”
“我们？”姚浩然有些颓然，靠在椅背上，用手扶了扶眼镜，“我们已经认识了整整十年，在一起也有四年的时间了。”
“本来，我们打算，最晚明年就结婚的。我是个普通人，只想拥有平平淡淡的幸福。我很爱她，想和她在一起，一辈子。”
我听着对方，情真意切表达着。这些话，田芳再也听不到了。
人世间，最远的距离，不是天南海北，而是生死两隔。
“她有没有仇人？”
“田芳是个很好的人，应该不会有仇人，我没听她说起过。”
“你们同居了吗？是不是经常在一起？”
“同居过一段时间。只不过，最近她在做直播，所以暂时分开了。”
“是谁提出来的？是她吗？”
“恩。”
许念看着我，我心领神会。
同居之后，又分开，是因为事业，还是感情破裂呢？
如果按照常理来说，是没有分开的必要的。
许念吩咐人，给姚浩然倒了一杯热水。接下来的提问，可能会让人有些冷。
“浩然，你们的感情如何？有没有第三者？她有没有其他暧昧的对象？”
姚浩然端着热水，明显顿了一下，继而镇定摇头。
“浩然，以咕噜急的身份来看，她从别人那里赚了不少钱！”许念平静说着，将话里的锋芒，直接刺了出去。
姚浩然推了推眼镜，眯着眼睛，“警长，我相信她。现在，她已经不在了，我希望在记忆里，是最好的她。”
生活里，本就是磕磕绊绊，跌跌撞撞。一帆风顺的爱情，也不一定就是人们喜欢的样子。
人是会思考的生物，他可能有过什么疑虑，但都被自己清除了。
我把咕噜急的两张照片，拿了出来，“浩然，看看你爱着的人。相比保留她的美好回忆，找到杀害她的凶手，才更重要吧？”
姚浩然的身体，明显动了一下。
他呆呆看着我的眼睛，把眼镜摘了下来，“最近，我们的感情有些问题，我们吵了架。她向我炫耀她的成功，我不喜欢她网络上的样子。”
“她在网络上，是什么样子？”
“警长，这只是个人喜好。但是，我不是要阻止她，我支持她做自己喜欢的事儿。”
“那为什么还会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