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周董，千万别说这样的话。”我突然清醒过来。
我脱下西装还给周照。
他没有伸手接，脸色冷了下来。
他看着我说：“陆星，你这算不算是过河拆桥？”
“我没有叫你为我出头。”我不怕死地说。
周照轻哼了一声：“沈阔已经误会了。”
我被他的话噎住，调整好思路，辩驳道：“他误会是他的事。我们俩确实没什么，这一点你我都很清楚。”
周照咬了咬后槽牙：“这可是你说的。希望你以后别后悔。别又自己往我身上贴。”
我脸红了一道，觉得有些羞耻，但迅即反击道：“同样的错误我不会犯第二次。”
周照舔着牙齿，他的脸色越来越难看：“跟我谈恋爱是错误？”
远处，曲琳和小松踏进了候机大厅，他们来接机来了。
我才硬生生把要说的话给咽了下去。
商务车上，周照先上车，我最后上车，我把他的西装往他边上的空座一放，准备去坐最后一排。
“陆星。我有事和你说。”周照盯着我。
我愣了一下，下一秒，他用力一扯，我半边身体砸到他身上。
曲琳惊讶地挑着眉，那个表情就和孟娇八卦起来的表情一模一样。
我撑了把座椅，硬生生把自己打直了，坐回位置上。
“对不起，周董。我刚才没站稳。”我说给曲琳听的。
曲琳低下头，收回目光。
周照欠嗖嗖地说：“是我力气太大了，下回我轻一点。”
我瞪了周照一眼，我知道他的胜负欲被激起了。我现在说什么他都能往歧路上引。
我于是闭嘴不言，周照这才说了句正经话：“你一会儿先跟我回公司一趟，有些工作我要亲自交代给你。”
算他知道适可而止。
……
到了公司，我和周董都饿着肚子，但又都不怎么饿，彼此怄气怄饱了。
“曲琳，你和小松去打包点吃的来。”他打发走了两位助理。
周董指了指办公室会客区的一张长桌，说：“陆星，你以后就在这儿办公。”
我脑门一凉。
“我为什么要在你的办公室办公？”我心想L公司家大业大，不见得连个办公室都吝啬吧。
周照笑嘻嘻道：“因为我随时要交代工作。”
平时周照也会假笑，但此刻的笑容明显带着贬损的味道，他享受我这敢怒不敢言的样子。
“那您休假的时候呢？”我不软不硬地回击。
“那你也放假。生活中有助理跟着。这是专门为你而设的职位。符合你的心意吧？”他得寸进尺，报复心很重。
“行～”
我让您一回，看在您大我八岁的份上。
我这次是偷窥了周董的护照才知道，他已经三十四了，沈阔是二十九。
不一会儿曲琳送了两份便当上来，放在我“办公”的长桌上。
“是去周董的餐厅打包的。”曲琳小声说，“尝尝合不合口味。”
“我都行。”我说，“辛苦你们了。”
曲琳抱歉地对我笑笑：“陆星，之前听周董说，我是顶了你的职位，抱歉啊。”
“这不关你的事。”我安慰了一句。
周照走过来，对正在摆饭盒和餐具的曲琳说了句：“你和小松外面待命吧。这些小事，陆助理做得很娴熟。”
曲琳微微张大嘴巴，有些同情地看着我，她是不是在想，我之前离开L公司转投沈阔身边，现在再回来公司，周董该给我穿小鞋了。
我对曲琳苦笑一下，没做解释。
曲琳走后，我将碗筷摆好，拉开椅子请周董上桌。
我乖乖在一旁候着。
“你也一起吃啊。”周照疑惑的看着我，那眼神就像是“你又要整什么幺蛾子？”
我说：“您吃完了我才能办公。”
周照咝了一声：“陆秘书，陪老板吃饭也是工作的一部分。”
“为什么啊？”
“以后要应酬，什么场合，该说什么话，怎么夹菜怎么倒酒，都得学着。”周照用手指叩了两下桌子，“总经理秘书是公司的名片，做得不好，被合作方笑话。”
我坐下，周照不悦，指了指另一边：“坐这里。”
“为什么啊？”
“左为尊者。你得坐我右手边。”他教我。
“可是我是左撇子，坐你右边，吃饭会打架。”我说。
周照笑了。
“那坐回来吧。”
我又屁颠屁颠跑去他左手边，刚提起筷子，他往我碗里夹了颗红烧肉。
“本帮菜。想念了吧？”
我狂点头：“嗯。”
周董的餐厅，味道真好啊。
我吃得很尽兴。周照说：“真好养，你吃东西的时候，比说话的时候好看。同样是动嘴，以后多吃少说话。”
我夹了一颗花菜到周照碗里，莞尔一笑：“带个花字却不是花，还真是当面一套，背后一套。”
我是意指周照当面彬彬有礼，私底下锱铢必较。
周照剜了我一眼：“陆星，你长本事了昂，骂人不带脏字。”
我偷笑，赶紧讨好地帮周董舀了碗汤。
他喝了两口，突然问我：“你在总部大楼是不是遇到Carolina了？”
我一口汤差点没喷出来：“你认识Carolina？”
“他是我姐姐。”周照淡定的说，欣赏地看我听到消息后，一脸惊讶的表情。
“所以，在餐厅里猥亵你的男人是谁？”他说。
我舔了舔嘴唇：“认错人的。他说我长得像他前女友。”
“这年头还用这么老套的方式搭讪？”周照的眼神深不可测。
“谁知道呢？热带的人可能比较热情奔放。”我满口胡言。
这时候，周照拍了下桌子。
我吓的手里的汤匙差点扔掉。
“你干嘛！”我瞪他。
“你撒谎。陆星。”周照说，“认错也罢了，还要强吻，你不报警抓他？”
“你听谁说的？”我皱眉。
“这你别管，是不是吧？”周照不耐烦道。
我反问：“就算我和他认识，这又关你什么事了？周董，我只是为你打工，没必要私生活也要和你交代吧？你刚才已经在沈阔面前自作主张，我都没怪你。你怎么还变本加厉了？”
周照：“你……”
在一声“你”之后，他被噎得无话可说。
我又说：“周董，你可别跟踪我。跟踪是犯法的。而且，看上去很像……”
“很像什么？”他问。
“很像电车痴汉。特别猥琐。”我不客气地怼回去。
周照用鼻子出了一声：“小心一语成谶，反正一回生二回熟，横竖我是个男的不吃亏。”
我赶紧见好就收，我低头收拾碗筷，擦着桌子，跟个小媳妇似的。
“老板，八点了。”我提醒道。
“这些材料先拿回去看。”周照把一个文件袋扔到我面前，“找出这个项目的优缺点。得出最后的投资结论。”
“我不会啊！”我拉长了脸，“我连财务报表都不会看。”
“自，学，成，才！”周照送我四个大字。
我真想换成另外四个字，一掌拍回他脸上——去死吧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