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飞机，寒风扑面而来。
热带和亚热带的冬天大不相同，何况上海还是湿冷。我蜷紧自己，身上的薄外套跟没穿也差不多。
幸好，从空旷的停机坪走到VIP候机大厅也没多少路。
“穿上。”周董脱下他的西装披在我身上。
“没关系。我抗冻。”我推辞，我怎么能让我金贵的老板受冻呢。
他双手压在我的胳膊上搂紧了我：“生理期受凉更容易肚子痛。”
我一时间都闹不清，他是真的在关心我，还是拿我的话来损我。
我抬头看看他。他的表情看不出情绪。
走进温暖的候机厅，我正要脱下西装外套还给周照，他摸了摸我的手，说：“你手心很凉，先穿着吧。”
“那你呢？”
他说：“我是男的。不怕冷。”
我笑了笑。
什么样的男人都爱在女人面前逞强。
远处，保镖在一旁打着电话，联系来接我们的车子，车子好像晚点了，因为现在是下班高峰。周董看了眼手表，我看着窗外，进入12月，天黑得早了，刚过五点，天色已阴沉。
候机厅的移动门每开启一次，都送来一阵凉风。
刚才是机务人员进出，现在是飞机检修员。
我抬头看了一眼，忍不住抱怨道：“一个礼拜前，上海还没那么冷。”
周照笑了：“我倒觉得还好，在上海待久了，觉得四季分明的天气更好。如果四季都是温暖如春，待久了会忘了冬天的滋味。”
我看了看周照，心想，您一回上海，又是霸道总裁上身，说些似是而非、高深莫测的话。
他的目光和我相接，问：“在看什么？难道我脸上有东西？”
我嘿嘿一笑，想起了恶作剧。
我皱了皱眉，伸出食指在他鼻尖处蹭了一下，又用手指一搓：“是有东西，喏。”
我给他看：“有灰。”
他从口袋里掏出手帕，奇怪的是他没有擦鼻子，倒是擦了擦我的指尖。
他看了看手帕，笑着说：“淘气。”
“真的。”我故意闹他，“刚才是有灰，被我掸掉了。”
周照不客气地伸出食指蹭了蹭我的脸，给我看：“真要蹭到什么，也是你脸上的。”
我争辩道：“我什么时候……”
周照手一伸把我搂过来，又把头挨在我的肩头，我往边上一躲，他的鼻子恰好蹭过我的侧脸。
我一想到刚才暧昧的姿势，禁不住脸红了：“你吃我豆腐。”
周照呵呵笑着：“是我睡着了，到底是谁吃谁的，可不好说。”
我脸更烫了，好嘛，这下一点都不冷了。
“我才没有。”我说。
“还真不好说。”周照得意地捏着我的脸，“你不是初犯，你是惯犯了。”
我张着嘴居然反驳不出来。
他幽幽地看着我：“要我提醒你吗？”
我头皮一麻，伸出手掌往他嘴上一捂：“不用。”
不用你特意提醒我，在苔寺那次和在车里那次。
周照看着我，表情有些严肃。
我怕一松手他又要说我。
我坦白道：“那两次不是。不是你想的那样。就算我抱了你，那也是情急。好了好了，你别再说我了。你答应我不说了，我才松开。”
周照瞪着眼睛在摇头。
摇头？
我低下头，害羞的说：“你还要笑话我？周照，你不能这样，你上次都强吻我了，要惩罚也惩罚过了。哪能揪着我的小辫子不放呢……”
周照突然一把握住我的手腕，一把将我扯到他身后。
动作太快了，一阵风似的。
我还没反应过来，就听到周照说：“沈阔！你冷静一点。”
沈阔？沈阔什么时候也回上海了？
接着，沈阔就从另一边揪住了我的胳膊，要把“红杏出墙”的我从周照身后拎出来。
“陆星！”沈阔双目赤红像是要吃人。
保镖速度更快，两步跨过来，反扣住沈阔的手腕。
周照说：“松开沈总。”
保镖松开了，他身形高大，如门神站立一旁。
沈阔质问我：“陆星。你解释一下，什么两次！什么强吻！”
我趴在周照身后，浑身抖了抖。
“沈阔，你吓着她了。”周照沉稳厚重的声音拦在我前面，“你要什么解释，我解释给你听。”
沈阔立即将矛头指向周照。
“你是不是吻了陆星？”
那一刻，我真恨自己这张嘴啊。
“是的。”
糟糕！
周董啊周董，你就不能不要火上浇油吗？
我听到一拳击在椅背上的闷响，随后我看到沈阔蹲下来，抱着头。
若不是几年的友情，我恐怕这一拳是落在周照的身上。
“你听我说。”我从周照身后冒出头来。
“沈阔。你听我……”
话还没说完。周照捧起我的脸堵住了我的嘴，他用力的吻着我，他的唇滚烫，他的舌长驱直入，依旧带着不容置疑的气场，在余光中，我看到沈阔冲了出去。
周照松开我，对保镖说：“去追沈阔，别让他出什么事。”
完了！
我成了罪人了！
我挣脱周照的怀抱也想去追沈阔。
这时，周照拉住了我：“对不起。陆星。刚才真的是情急。”
“你在做什么啊！他真的会误会我们的。”我冲周照吼道。
周照冷静而强大的看着我：“陆星。你想让沈阔一直痛苦还是长痛不如短痛？”
我的步子迈不开了。
“意难平最痛。你懂吗？”周照教训我。
我被他震住了，愣怔地看着他。
“我知道这种感觉。”周照说，“沈阔从来没被一个女的甩过，他之所以放不下你，就是意难平。觉得自己还能追回你。”
“可是，他会恨你的。”我难过得想哭。
周照揉了揉我的头顶：“傻瓜。让他恨一恨，他就走出来了。再说。最迟下个礼拜，我们还是会在董事会上针锋相对。横竖这段友情是维系不住了。”
我咬着嘴唇，浑身控制不住地发抖。
周照抱住我，我的身上披着他宽大的西装，他的怀抱像这件衣服一样宽广，我觉得自己像是缩成了渺小的一只。
在他怀里，我嗡着鼻子说：“周董，你不能这样做，我不想刚回L公司就和你闹绯闻。这对你不公平。”
“已经说不清了，就不要说清楚了。”周照说，“反正我也单身，你也单身，一切皆有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