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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田警官从李云家告辞以后,心事重重。

    他并没有急着回去,现在是午饭过后,又赶上过节,虽是农忙时节却难得清闲。

    沿着大陆往西走,不知不觉,他竟走到了这个小村子最热闹的地方,刑老师家的小卖部到了。

    他自然也见着了后面的棋牌室,这在农村很常见,大家玩的是个乐呵,块八毛的,算不上聚众赌博。

    今天生意不错,开了有四桌,两桌斗地主,两桌搓麻将,吆五喝六,乌烟瘴气,天气又炎热,没进门似乎都能闻到一种冲人的汗腥气和尼古丁的混合味道。

    田警官拿出包烟,抽了一根叼在嘴里,摸了摸裤兜,嗤笑了声,忍不住自嘲:“妈的,又忘带了。”

    他走进店里,在柜台上随意拿起一个打火机,打火机的壳子上满印一个搔首弄姿的性感美女,他头也没抬,喊道:“老板!”

    “诶~”人群里传出来一声。

    他朝出声的方向懒洋洋地摇了摇手上的打火机,问:“打火机多少钱一个?”

    “两块!”老板回答的干脆利落,听的出来,忙着看手上的牌呢,没什么功夫搭理他。

    田警官也不在意,点着了烟,从善如流地融进牌桌边的围观人群,他一手撑在胯上,另一只手夹着烟。

    深吸一口......

    “呼——”又徐徐吐出。

    烟雾短暂地模糊了他的视线。

    “欸?昨天......你们去看了吗?”桌上一个瘦小的男人压低声音突然开口问,他那双眼睛滴溜溜地从自己的对家转到上家,又往右瞟向下家一个汉子。

    那汉子五大三粗的坐在那,嘴上也叼着根烟,含糊着说:“去了~”

    “嗬~不是我说,那死相怪吓人的。”

    “是有些奇怪,不过......淹死的不都这样吗?有啥稀奇的?”

    这时对桌的男人开口插一句,问道:“咋?你还看过别人?”

    那粗犷汉子脸上露出了丝戏谑的神情,反问:“咋?别告诉俺,你没看过。”

    “哦...哈哈哈~你是说她啊...”男人似乎从他的表情里立马得到了什么提示似的,想了起来。

    瘦小男人像是被勾起了兴趣,追问:“啥?谁?”

    “就那个潘金莲啊~”

    “潘金莲?”

    “啧~”那汉子似乎有些不耐,但还是开口说:“就那个浑小子李海洋的妈!”

    “嗯?她?”

    那汉子一边搓着牌,一边意味不明地说:“你这脑子,她以前不也死在那婴沟里的嘛~咱们这的大老爷们哪个没好奇去看过。”

    “记不太清了,俺好像在外地没回来吧......”那瘦小男人伸长了脖子凑过去问:“唉...跟俺说说,啥样的?能比李国庆这个还离奇?”

    “不是离奇...是既诡异又香艳呀~”

    “啧...刚子,你这说话跟便秘似的,拉一点那么费劲么?”

    “你他娘的——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

    “哎哎哎~别打岔,听着呢......”瘦小男人开口催促。

    “哼哼~那娘们被发现的时候还不是汛期,婴沟里水才过脚背,她竟然淹死了,你说,奇不奇?”那汉子叼着烟问。

    “啊?这能淹死?”

    “她爹妈和她汉子都说是淹死的,那就是淹死的吧......”汉子意味深长地补充了一句。

    “难道......?这里面还有啥事?”

    汉子不开口了,沉默码牌,对门的那个兄弟接过了话茬:“还有更奇的呢,这女人被发现的时候是光着身子的,两个奶子没了。”

    “没了?”瘦小男人疑惑,“什么意思?”

    “看那样子,口子整齐,不像是鱼啃的,倒像是被割了。”对门的男人瘪着嘴说。

    “你这不放屁吗?那水洗脚都不够,哪来的鱼?”

    “够不够的,那人家不也说人是淹死的嘛?”

    “哼~”粗壮汉子哼笑一声。

    抽了口烟,心情颇愉快地说:“也是这娘们自己太骚,在外面勾三搭四,这不...玩完了吧......”

    “她跟那李国庆,死了倒是又睡一处了......”

    “这你也知道啊?你扒人家窗户了?”旁边的汉子发出哄笑声,调侃。

    “稀罕~这村里谁不知道啊......隔三差五的往李国庆家跑,当谁看不出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