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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田力问:“一共丢了多少钱?”

    “整整五万块呢!”老太太说到这,使劲跺了两下脚,颇为心痛。

    “这么多!?”田力和小韩异口同声地说,两人都有些惊讶。

    小韩在旁边「刷刷」记录着。

    田力又继续问:“老太太,您...没有记错?藏得地方和数量都准确?”

    “哎呀警察同志,俺们老两口攒点钱不容易,这俺哪能记岔了哇~”老太太诚恳道。

    “那也就是说,您也没亲眼看着您孙子偷钱了是吗?”

    老太太想了一下,解释:“额...俺们是没的亲眼看着,但是海洋走的那天,他拎了个黑包,他准是偷拿了钱,装包里带走了,俺看着他那个包鼓鼓囊囊的,他给护在怀里,躲着人不让碰,紧张的很嘞。”

    田力疑惑,又问:“您说他很在意那个包?那包什么具体什么样子?”

    “是个黑色的皮包,上面带拉链的,有几个口袋,有这么大呢!”说着老太太比划了一下,大概有五十公分长,二十公分高的一个包。

    田力又问:“您打开过这个包吗?”

    老太太有点支支吾吾地说:“他不给俺碰,俺就打开过一下,都没仔细看,他就给夺过去了。”

    田力接着问:“您是背着他打开的?”

    “咳咳——嗯...”

    老太爷在旁边突然咳嗽了几声,他端起杯子,吹了吹上面的茶叶,抿了口茶。

    老太太定了定神,软了声音说:“俺这不是心疼孩子嘛,他非要走,俺本来是想给他保利装点鸡蛋、粽子,他直接把包往怀里一夹,把我这老太太一推,直接跑了。”说完,老太太掩面又哭起来。

    田力无奈,给老太太倒了杯水递过去,安慰道:“老太太,喝点水,顺顺气啊~”

    老太太擤了擤鼻涕,喝了口水,缓了缓。

    “这样吧,您刚才说您孙子昨天的神情好像很紧张,您能再具体说一下他昨天的表现吗?”

    老太太仔细想了想,说:“俺记得,他回来的时候就不太对了,大热的天,他还穿着个大外套,怀里也像是揣着什么东西,一回家就往里屋里钻,房门还给反锁上了,俺在外头就听着他翻箱倒柜的,叮铃哐啷地像是在收拾东西,不大会儿,他就揣着行李出来了,一句招呼也不打就要走,拦都拦不住。”

    “您说他回来的时候揣了东西?”田力皱着眉问:“知道是什么东西吗?”

    “不知道啊~不是跟您说了嘛,他根本就不给碰。”

    田力又问:“他一句话都没说?心情怎么样呢?”

    “心情?他这个混小子平时油腔滑调的,满嘴没一句实话,跟他那个死鬼爹一样,缺钱的时候花言巧语,要是没钱给他,他连屁都放不出来一个,只会哄俺们两个老不死的掏钱。昨天他回来的时候拉着个脸,头上还不少汗,头发都湿了。就是...可能没好好吃饭,气色不太好,唉...他不好好吃饭,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了,说了他不知道多少回了,一次都不听......”老太太忍不住又絮叨起来。

    田力打断她滔滔不绝的唠叨,问:“嗯......还记得什么其他的细节吗?”

    “其他的?”老太太苦思冥想。

    “他昨天就没再去过别的地方?”田力问。

    “茅房算吗?”老太太不确定的说。

    “那他上午去了哪您知道吗?”

    “那谁知道~”老太太拖着长音抱怨。

    田力往后一靠,又问:“说起来...您这孙子年纪也不算太大,他爸妈呢?”

    这个问题一下子又戳到了老太太的肺管子,老太太有些没好气:“死了!”

    “都死了?”田力惊讶。

    “他那个不正经的妈死了好些年了,他爸也跟死了没什么两样,说是出去打工,就再也没回来过,也没再问过家里这老的小的一句......”说到这老太太眼泪又开了闸,“俺们命苦啊,生个小儿子不孝顺啊~老婆不跟他了,孩子也不要了,只顾在外头自己快活了呀~”

    小韩偷偷看了一眼田力,眼神示意老大,哥,你这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了呀~快别问了!

    没想到他这个老大和他的脑电波根本不在一个频道,钢铁直男继续发问:“他爸妈怎么回事啊?他妈怎么没了?”

    小韩恨不得冲上去一把捂住他的嘴,你说你怎么突然就这么八卦呢!?

    没想到这老太太也没生气,只是一脸冷然地说:“说起来死者为大,俺也不应该说她什么不好的,但是俺好歹给她当过几年妈,还是说的了她的。”

    老太太面上带了些讥讽:“这孩子叫王可玲,生的漂亮,十里八乡的大美人,俺那个儿子不知道什么时候见过她,只看一眼就迷住了,俺们两个缠不住他,就去给他说了亲。”

    老太太叹了口气:“唉...一开始,这孩子也老实,虽然有些懒馋,但肚子争气,第一年就给俺们生了个孙子,就是那个冤家,海洋。后来,俺儿子外出打工了,她们娘俩留在乡下,想着跟我们住一起互相也有个照应。她爱抱着孩子出去串门,后来时间久了,就传出来说她在外头有人,俺让她少出门,她还不听。”

    “然后呢?”

    “后来俺儿子回来了,他在外头也遇着了个知冷热的,两个人就闹翻了,直接离了婚。”

    “她真在外头有人?”田力似乎对这个很感兴趣,又问了一句。

    “那谁知道~不过俺看,八九不离十,不然她干嘛天天往外跑。”老太太笃定道。

    田力不置可否。

    似乎是为了证实自己的判断,老太太接着说:“后来她又找了人家,那家是卖方便面的,她更方便了,天天开这个电动三轮车走街串巷地叫卖,可巧,她偏偏每次都往俺们村来,时间久了,就有人看见说她爱往那个李国庆家跑。”说到这,老太太压了压声音,手指头朝婴沟的方位指了指,大概是觉得人刚死,这样背后提起来不太好。

    “就算出轨好了,怎么就死了呢?”田里摸了摸下巴,有些捉摸不定地说。

    “被她男人发现了,她没脸做人,跳河了呗。”老太太不以为意。

    田力像是不信,嘀咕:“不至于吧?这就自杀了?”

    “唉...其实俺也觉得不像,这孩子已经改嫁到隔壁村了,寻死也该死在自家,偏偏她被发现死在俺们村婴沟里,那时节,婴沟水又不多,说是淹死,俺看不太像。”

    “嗯?怎么说?”

    “傻子都能看出来,淹死的,身上怎么会有那样的伤呢?”

    “什么伤?”

    “那孩子惨哟~奶子被人一刀割了~”老太太脸上凄凄,似乎想起来那个场景,还有些害怕。

    “您也在现场?去看了?”

    “你这说的什么话,好歹婆媳一场,她出了事,俺就赶紧跑去看了一下,想着是不是别人认错了,怎么能是她呢。”

    老太太面有凄色,又接着说:“海洋这孩子自从他们离婚就没再喊过她,就那一回,趴田埂上哭地人心都碎了,一个劲喊妈......”

    “李海洋也在?”

    “在。他这小子从小就爱往田间地头跑着玩,估计也是看人都往婴沟去,他也去凑热闹玩,没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