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生八荒也有,我还不至于连买个花生的银钱都没有,至于修宗主你平日里应该也有诸多事情要处理,只是一包花生罢了,不必如此特地送来八荒。”
他的心思都快要写在脸上了。
墨烟倒是没多惊讶,这些年跟他一样的男子,一茬接着一茬轮番在她面前找存在感,她早就已经无所谓了,反正都习惯了。
“若没什么事的话,修宗主还请回吧。”
说着,墨烟头也不太的继续处理着八荒事宜,她每日在八荒都忙得要死,哪里有什么心思管这些乱七八糟的男女之事,虽然这个男人长得确实有那么一点姿色,但也仅此而已,最多她就是多看两眼欣赏一下。
修竹见她这话外意思是赶人,他马上开口,“大人,今日我来,其实是有大事想跟你说。”
“什么事?”
墨烟依旧在处理事务,话语间皆是无所谓。
“朝楚她已经吸收了其他十三个分身的力量了,如今的她已然修为高深莫测。”
“嗯,知道了。”
只不过是一切都回到了原点罢了,这有什么,再说了当初她替她寻人的时候,就料到会有这种事发生,这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可,她还是没有回忆起过去记忆,看来是还有分身没有找到。”
“嗯,你就是来特地说这个的?”
墨烟突然抬起头来,手上仍旧拿着笔,但神色却是已经有些不耐。
南浅是不可能回归的,因为分身确实不只十三位,而是有十四位,她将最后一位藏起来了,就算她再如何找,也寻不了。
只要那最后一个分身还活着,神孤便永远回不来,但这话她自是不可能同旁人说的。
“修宗主请,”回吧。
这后面话还没说完,就听修竹抢先一步道。
“当年胡家算出了一个惊天预言,胡家前家主就是因此卦气绝而死,死前他命胡家上下不可将此事说出去,我当时在旁边,恰好听见了。”
“卦象上说,黑虚兽会卷土重来,到时三界颠覆,生灵灭亡,而你也会身死祭阵。”
墨烟一下子住了嘴,也是因为这一愣,手中笔尖落墨,卷轴瞬间被侵染出一个墨团。
她匆匆将毛笔搁置,后才开口,“可是那精通术数的胡家?”
“是。”
也就是因为他碰巧知道了此天机,胡家为了让预言彻底保密,这才定下了他跟胡香的婚约。
“那你为何同我说?”
“大人也许不知,我从百年前就见过你,当时你无心救了我一命,我一直记到现在,而我自从得知预言后便寝食难安,一直在想破局方法。”
他抬头看向墨烟,眼睛里泛着光泽,“十几年前,我总算是遇到了一个时机。”
这下连墨烟都好奇了起来,“什么时机?”
“我遇见了神孤大人的主魂凝聚的一个分身,也就是如今的朝楚,若当年神孤大人能以身祭阵封印了黑虚兽,若她重归自然也能重新再祭阵一次,到那时,大人你便不用身死祭阵,而她就是我送给大人您的一个盾甲。”
盾甲?
这话倒是有趣。
“不过,你凭何确定她就是神孤的分身?神孤从不以真面目示人,连我也不曾见过她的真容,你又是如何发现的。”
“起先我也只是怀疑罢了。”
可哪怕只是微乎其微的一个可能,他也会紧紧抓住不放。
“可后来我以青云宗做了试验,我知道大人你给青云宗所设下的护宗大阵,是当年青年培养计划中学来的,但那些跟大人您一起参与计划的修士,早就死在了那场八荒之战中,她朝楚却能熟练的控制大阵,这其中代表什么大人应该明白。”
百年前就一直有个传闻,神孤大人乃不死之身,所有人都不相信她真的死了,如今加之于联想,某个真相便呼之欲出了。
墨烟来了兴致,“可,修宗主,她已经祭阵过一次,你凭什么觉得她这一次还会为了百姓,以命封印那些黑虚兽。”
修竹笑,“因为我跟她签订了祭灵契。”
祭灵契?
墨烟在脑子里仔细寻找相关记忆,最后想起后,她也只是皱眉,“若我没记错,此契只能绑定你二人的命,她生你生,她死你死,她能决你生死你却动不了她的。”
“普通的祭灵契当然不可能,我在跟她签订契约时,悄悄加了傀儡咒。”
“待她彻底成为神孤后,便是大人你的最强盾甲,如此苍生和你,都将平安无事。”
墨烟挑眉,“可祭灵契便是祭灵契,她若是以命封了黑虚兽,身死后你也会死的,如此你也愿意吗?”
“我这条命原本就是大人你救下的,为了您死,本就天经地义。”
哦?那可真有意思。
墨烟没有回话,只是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修竹。
......
他们二人之间的谈话,全都落于鬼无命和朝楚的耳际。
朝楚原本也只是以吃瓜的心态对待这场窃听,却没想到吃瓜吃到自己头上了,还盾甲?真是可笑的盾甲。
原来,这就是你接近我的目的。
如今总算是知道了真相,朝楚倒没有想象中的愤怒,反倒是旁边的鬼无命情绪有些激动。
“我去帮你杀了他。”
说着,他便要往前走。
可还没走一步,他的手就被朝楚拉住,“杀?对他来说岂不是太痛快了?”
肉身折磨和精神折磨,哪一个会更痛呢......
“可是,难道就看着他如此对你吗?”
“没关系,暂时让他痛快痛快,我自有自己的办法。”
说着,朝楚便远远的指了某个方向,她笑,可眼底却是彻骨的冷意,“现在,我们先去报个仇,至于那个狗男人,暂且稍后稍后。”
鬼无命见她遥指的方向,正是青州,他也明白了什么,便没再提修竹的事。
......
青州·紫雀宗
“你们是何人,来此做什么?”
守门的弟子刚呵斥,其中就有人认出了朝楚。
“她,她不就是街上贴的画像上的神孤大人?”
几个守门弟子态度顿时好了许多,甚至带了一丝恭敬,“神孤大人,你来我们宗门可是有什么事?”
是了,靠那修竹的福,他们还以为她是神孤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