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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三入皇宫

    皇室马车穿梭在京都街道,百姓退避三舍亦议论纷纷,“这轿中载的是哪位啊?真的是极少见到皇家马车出现在街上。”

    小声的议论还是落入谢暄耳中,在轿中如坐针毡的她只能不停告诉自己要冷静,而楚歌与她同坐一车也只能坐于车辕之上。

    宫门到马车停,谢暄轻轻掀开轿帘一角只见楚歌在与宫门守卫交谈,深吸一口气掀开门帘,一只脚刚踏出马车就听楚歌温和提醒着,“姑娘不必下车,坐好就行。”

    皇室贵人出行皆有轿辇,楚歌此番已经是逾矩,谢暄心中小鼓响个不停,不知她此番究竟为何。

    掀开轿帘往外轻瞥一眼,宫道两侧宫婢内侍驻足颔首,那深红宫墙缓缓后退,院墙后的木槿花探出一枝来,淡紫与深红相得益彰。

    “姑娘,到了。”

    楚歌亲自将人扶下马车,昭宁宫宫门大开,朱红大门顶端悬着金丝楠木牌匾,上面龙飞凤舞提着“昭宁宫”三个大字,抬头看去见琉璃瓦流光溢彩,就连那紫檀六角宫灯也做工精致,非民间贵胄可用。

    “皇后娘娘,人已经带到了。”谢暄在正殿门外等候,楚歌入内通传。

    不多会儿楚歌亲自将她迎进去,谢暄身后的宫婢窃窃私语关心她的来历,为何能让楚尚仪如此重视。

    入了正殿方知皇上与容贵妃竟也在此,谢暄顾不得想许多,只管悉数拜见,俯首帖耳温声参拜,“民女谢暄,参见皇上皇后,贵妃娘娘。”

    “皇后说的要事就是她?”容贵妃一开口就充斥着不耐烦,看着谢暄跪地俯身的模样更是鄙夷不屑,那飞扬的眼角快翘上了天,皇后也不搭理驳斥她,只屈尊走向谢暄将人扶起,开口问起了皇上,“不知皇上可还记得兰修仪?”

    南阳后宫佳丽众多,除皇后、贵妃、妃位之衔外下设有修仪、美人等,皇后口中的兰修仪正是南阳后妃之一。

    提到兰修仪,容贵妃的面色骤然僵硬,盯着皇后谢暄二人久久不能回神。

    “你提兰儿做什么?”皇上轻声问着,眼底露出一抹哀伤。

    “皇上,谢暄正是兰修仪的女儿,也是你的女儿,更是南阳的公主。”皇后字字铿锵,听得众人震惊,皇上呆呆看着谢暄,说话的声音有些发紧,“皇后,你可有证据。”

    如此惊天的消息让谢暄也蒙圈,只静静听着帝后之间的对话久久不能抽离,脑子里一团乱麻,她深知自己确实不是沈逸亲女,却怎么也不敢想自己是天子的女儿。

    “臣妾第一次见她就觉得她眉眼很是熟悉,几番调查后终于查到了谢暄的身世,她生于天和八年二月,正好是兰修仪出宫治疾的第七个月。”皇后顿了顿又继续说,“至于皇上所说证据,臣妾已经差人去洛县接回兰修仪,算日子明天就能到了,到时候她会亲自告诉皇上答案。”

    筹划周密密不透风,容贵妃竟不知皇后何时有了这样的本事,得知兰修仪即将回宫心中憋闷,仿若一颗大石头压住了心脏让她堵得慌,娇柔捂着头向皇上辞行,“皇上,臣妾头突然疼得紧,先行回宫歇息了。”

    得到皇上允准后的容贵妃在秋仪的搀扶下仓皇离开。

    “你到朕的面前来。”皇上起身向谢暄伸手将她唤至眼前,细细端详着她的眉眼,“你母亲叫什么名字?”

    “民女母亲叫谢昭兰,臣女随母姓。”皇上听后诧异一秒,兰修仪本名谢清兰,再细想想,也许在外换了名字而已,毕竟看着谢暄这张脸,真的是太像了,看着看着眼中起了雾气,匆忙转身掩饰自己的失态,继而吩咐着皇后,“既如此,就让谢暄今晚住在你宫里,待明日兰儿回来再做定夺。”

    谢暄盯着皇上离去背影久久不能回神,他单薄的背影渗着莫名的忧伤,让看的人也神伤。

    “楚歌,找人把偏殿洒扫一遍,今晚谢姑娘住那里。”楚歌领命带着一众宫婢前去整理,皇后拉着谢暄的手,温声细语,“你今夜好好休息,明天就能见到你母亲了。”

    藻华宫中,借头痛离开的容贵妃此刻正生龙活虎,美目里蕴藏着怒火,红唇如烈焰让人不敢直视,那珠钗镯子丢了一地,殿中宫婢跪倒一片战战兢兢候着,秋仪顶着威压递上一杯茶,见她喝了茶就知火气已经消了大半,扭头屏退宫婢“你们都下去吧。”

    宫婢散后容贵妃怒骂道,“那个贱人怎么还活着?谭肃不是已经将她杀了吗?”

    那断肢和沾血平安玉镯秋仪至今还历历在目,是由谭肃亲自带回。

    “或许是当年在宫外有些许变故才让她侥幸活了下来,要不,奴婢想办法让她回不了京都?”这种事情秋仪做了不少,话一说出没了阴狠只如同家常。

    容贵妃眼眸一转,缓缓放下茶杯,“不必,皇后让人护送必定启用了太子宿卫,此时再动手容易引火上身,就让她回来又如何,当年涉及此事的人都已经不在了,谅她也翻不起风浪,本宫当年能除了她,如今也能。”

    流转的眸子里逐渐染上阴狠,发髻间的点翠嵌珠凤凰步摇因风摇动。

    天和六年的初夏,皇上孟桓微服出巡三月,回宫时带了一美人,入宫即封修仪,赐居霁兰殿,她的荣宠在宫中一时风头无俩,引得当时的容妃心生嫉妒。

    天和七年四月,皇上东巡平州留兰修仪在后宫,彼时嗜睡的兰修仪被太医诊断出患有肺痨,容妃借故将其送到皇家别庄治疾,结果当日就传回她病逝的消息,待皇上回宫连她一片衣角都不曾见到。

    而她的尸身早已经被拉入火场焚烧。

    夜已深,唐林小院仍不见谢暄人影,宫中早已传去消息,谢暄被留在皇后宫中小住,谢旸知晓姐姐安全便早早睡去。

    只是唐林毫无睡意,坐于院中石桌,反复想着今日袁梁平的话。

    白日里谢暄被带走,众人自公堂散去,刑院外袁梁平叫住了他,“唐兄,我有事找你,可否借一步说话?”谢旸在侧,有些话还是得避着他。

    两人转至墙角立于石狮一旁,袁梁平与唐林齐高,站在一处刚刚好直视对方眼睛,“唐兄,你是否喜欢谢暄姑娘?”

    袁梁平不愿与他说那些弯弯绕绕,直接开口问他,可这答案似乎在唐林心中酝酿已久,现下直接脱口而出,“对,我喜欢谢暄。”

    晚夏的萤火虫星星点点飞舞于庭院,唐林回首这些年的点点滴滴,他自己竟也不知是何时喜欢上了这个邻家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