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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皇后私心

    铜镜中容贵妃姿色姝丽,年逾三十正是风韵绝佳的年纪,秋仪熟练为她挽出的高髻衬得她脖颈修长,“娘娘,今日簪哪只钗子比较好?”

    一支嵌玉花红蓝宝石双珠纹金钗和一支金质累丝花卉钗在秋仪手中拿捏不定,容贵妃微微抬眼一看,点了那支嵌了红蓝宝石的钗子,贵重又华丽,向来是她最爱的风格。

    “娘娘,你说皇后安的什么心?”秋仪对镜仔细为容贵妃簪上钗子,忍不住问道。

    俩人在后宫中抗衡多年,容贵妃对皇后也算多有了解,此时只嗤笑一声道,“皇后这个人看似仁善,实则手段也不遑多让,她费尽心思把兰修仪挖出来,怕也是为了她的宝贝女儿。”

    北渠求亲之事朝野上下人尽皆知,朝中大臣纷纷上奏举荐和亲公主,韩相国门生遍布,因此对嘉义公主的呼声极高,但皇上仍犹犹豫豫未下明旨,恐怕他还是属意嘉福公主。

    朝中分为两派,云太师为首的太子党和韩相国为首的厉王一党相争多年,此番北渠求亲亦是一个绝佳的机会,哪位公主和亲不仅仅是巩固了两国百年修好,更是得了北渠这一大助力,韩相国自然是不肯放过。

    洞悉时局的容贵妃戏谑补充道,“宫里好久没有这样的大戏了,我们就负责好好看戏就行。”

    虽说能得北渠助力固然好,可若能不牺牲女儿的幸福,容贵妃也乐得其成。

    最后戴上一副金镶珠翠耳坠,容贵妃就算梳妆完毕,秋仪看着镜中容贵妃仪态端方的模样拍起了马屁,“娘娘真真是倾城之姿,这后宫谁还能与你媲美。”

    这样的夸赞容贵妃很是享用,朱唇微抿掩藏不住的笑意,打趣着说她嘴真甜,她打探着窗外的景致估摸时间,扶着秋仪的手腕起身,“走吧,算时间她应该已经到了。”

    昭宁宫中,忐忑不安的谢暄早早起床等候,原本凄清的大殿此刻更加寂静,皇上皇后一言不发,空气凝滞让她心中更加慌乱但仍故作镇定,等候半日却先见容贵妃到来,与皇后揶揄几句谢昭兰就到了。

    久不见母亲的谢暄不顾他人在场只管飞奔而去将其抱着,“娘。”一声呼喊叫进了她心中,而自己眼眸里也蓄了水汽。

    谢昭兰揉头将人安抚着,“傻丫头,哭什么?”她抬眸与皇上拉丝的眼神撞了满怀,凝视片刻即跪下行礼,“民妇谢氏参见皇上,皇上万福。”

    看着她脸上如丝的细纹和藏在鬓间的白发,皇上心中抽痛,连带着说出的话都隐着心疼,“兰儿,你真的还活着。”皇上说着话屈尊将人扶起,肌肤接触的那一刻,柔若无骨的手臂让人心疼。

    “劳皇上记挂,臣妇一切安好。”温柔的声线让人听着舒坦也不至于觉得矫揉造作。

    这郎情妾意的场景让容贵妃牙根痒痒,腆着假笑生硬凑上前去,“妹妹既然活着,为什么不回来呢?这些年皇上还时常记挂着你呢。”

    她那张牙舞爪的模样谢昭兰早已经见惯,也看清了她此话背后的意图,细细看去也能看出容贵妃眼里的局促,那是她心虚了。

    闻言的皇上也将眼神投递到谢昭兰身上,他也想知道这离宫的十多年她为何不回,白让他思念了这数年。

    “臣妇当年出宫治疾的路上遭遇了歹徒,被好心人救下后发现已经有了两个月的身孕,我怕孩子再遭歹徒迫害,这才隐姓埋名在外生活。”回忆往昔,那日沾血的剑仍历历在目。

    失了这十数年的光景,皇上心中怒不可遏,脸色发青面带愠色,“来人,把袁文给朕叫过来,让他彻查,务必把这伙贼人揪出来,枭首示众。”

    如此一来,谢暄的身世就大白了,皇上看着她明朗的五官,那眼睛的神韵真真是像极了自己,情不自禁向她伸手,宽厚的手掌上骨节根根分明,似有魔力一般吸引着谢暄向他走去。

    拉过谢暄和谢昭兰的手,一代帝王竟落了泪,“这些年你们受苦了。”

    “元德,传朕口谕,修仪谢氏温婉恭良,遭奸人所害遗落民间十数年,今朝回宫升尔为妃,居霁兰殿为主位,其女谢暄乃皇室血脉,册尔为暄和公主,俸月银八百两,禄米八百石,另赐绸缎五十匹,着司宝司按公主份例为其准备首饰。”

    南阳公主每月俸银五百两,嘉福公主和嘉义公主皆是,如今谢暄回宫的俸银比她们足足多了三百两,容贵妃听了心中不快,嫉妒的火已经快把他燃烧殆尽,只见她美目怒睁。

    “谢皇上。”谢暄母女异口同声谢天恩,皇上听了不甚满意,佯怒道,“还叫皇上,暄儿是否该改口了?”

    “谢…父皇。”僵硬又断断续续一声父皇从她口中喊出,同喊沈逸父亲一般别扭,起身时壮着胆子凝视皇上,心中暗暗想着,“这真的是我的父亲吗?”

    儿时她多么渴望自己和弟弟能有一个爱他们护他们的父亲,可如今真的有了,心里却惴惴不安。

    “臣妾恭贺皇上迎回公主。”皇后大方贺喜,逼得容贵妃不得不附和。

    失而复得的皇上喜上眉梢,看着皇后满眼都是笑意,可细看却有些显得刻意,但无人在意,乐至开怀时赏赐道“能寻回公主皇后居功至伟,赐东珠一盒,青玉雕花如意一柄,金累丝灯笼簪一支。”

    “皇后,那暄儿的册封礼就得劳你费心了,务必要让各司恪尽职守做到最好。”皇上一脸慈祥,每一根眉毛都透着温柔,势必要将南阳最好的东西都给她。

    而容贵妃听着心中更不痛快,皇上所赐虽为身外之物,她也并不缺,可是见到谢暄受宠就是不快,奈何只能看着她们母女洋洋得意。

    藻华宫中,嘉义公主又使起了小性子,活像个炸毛的小野猫,奶凶奶凶地吼道,“谢暄凭什么月银有八百两,父皇还赏赐了那么多东西。”

    圣旨一下,各司的东西排着队送入霁兰殿,都是上乘的好东西,嘉义公主看着就眼红不已。

    “眼皮子浅,这些东西你要多少有多少,何必为了这个伤自己身子。”想通了的容贵妃反过来劝慰她,晓之以情动之以理让嘉义公主心中好受一些,“宫中多了一位公主,那和亲一事就不知落到谁头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