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秦六轻轻哼了声,“既然知道错了,那我就大人不记小人过,暂时原谅你了。说吧,到底是何人在御花园偷香窃玉?”
景明声音很低:“回禀姑娘,是三皇子与一宫女在那御花园私会。”
秦六好奇道:“哪个宫女?你可知道是哪个宫里的?”
景明:“属下不知。不过,属下听到三皇子唤那名宫女为环儿。”
“环儿?怎么觉得这名字有些耳熟呢!”秦六转了转眼睛,眼神流转间看到床头帷幔垂下的流苏上吊着一颗颗的珠子,突然就想起来了:“我知道了,是淑妃宫里的。她的姐姐就叫珠儿,我记得,彩云说过,她是与环儿发生过矛盾,才被珠儿调到了浣衣局。”
秦六把腿收回来盘着坐到床上,怀里还抱着个枕头,右手肘撑在枕头上支着下巴,望着景明,问道:“你说,环儿与这三皇子私会之事,淑妃可知情?”
景明犹豫着:“也许,淑妃娘娘并不知情吧。宫女与人私会,可是死罪,被发现了要被处极刑的。”
“那要看与这宫女私会的是谁呀!傻瓜!你想,这环儿勾搭的可是三皇子,淑妃娘娘膝下无子,若是这环儿本是她的心腹丫鬟,又与这三皇子勾搭上了,要是再有幸成了三皇子的妻室,不,即便不是妻室,哪怕就是个美妾,于淑妃娘娘拉拢三皇子也是更有益处的。”秦六说着说着想到了自己有次在淑宁宫撞到琪嫔带着三皇子到淑宁宫给淑妃娘娘请安的事,“对,就是这样。而且,咱们再大胆推测一下,淑妃娘娘膝下无子,琪嫔无背景无势力只能任人揉搓,那淑妃完全可以把三皇子收到自己名下来,这样一来,她甚至就可以利用三皇子来参与......”
秦六话没说完,只是朝景明比了个手势,景明便明白了她的未尽之言:“姑娘这么一说,倒确实很有可能。不过,淑妃娘娘得势,咱们便能得势,这于我们来说,也是一件好事。”
秦六摇了摇头,却没有解释什么,只在心里想道:“可不是这样说的。淑妃得势最多就是能让王家得势,她秦六能讨着什么好呢?不过是被捏的更紧罢了。”
秦六招了招手,示意景明上前来,然后贴着景明耳朵低声道:“你把今晚撞见三皇子与宫女苟且之事禀报给你家公子,看看他是什么想法。”
景明低声应是。
秦六便挥了挥手:“那就下去歇息吧,我也要歇下了。”
景明闻言却没有离开,而是站在原地,似乎还有话要说。
秦六抬头看他:“怎么了?还有什么事?”
景明红着脸,低声道:“要属下伺候您更衣歇息吗?”
秦六闻言似笑非笑,伸出一只脚抵到景明大腿处:“怎么?心里有什么想法了?”
景明的大腿中间慢慢鼓起,就像是在回应秦六的问话似的。
景明窘迫的脖子都红了:“姑娘说笑了,景明只是怕您累着,想替您更衣罢了。”
秦六闻言收回腿,笑容尽退,冷声道:“最好是这样。你应该知道,若是你真的对我有了什么别的想法,不说你家公子能不能放过你,就是我,也不可能再让你待在我身边了。”
景明忙跪下表忠心:“姑娘明鉴,景明对姑娘绝无半分不该有的想法。”
秦六不再看景明,而是自己把帷幔放了下来,不带什么感情地道:“退下吧。”
王善泉把景明传来的信展开,先看了关于秦六的部分,最后才看着那关于三皇子与淑妃宫里宫女私会的事,笑了笑:“这姑母倒是挺会用人的。”
王善泉旁边是脸上戴着面纱的容华,听到王善泉如此笑意,身子不禁颤抖了下。
王善泉瞥了一眼容华,淡淡道:“虽然长着一样的脸,但你们这性子倒有些天差地别了。”
容华战战兢兢:“公、公子说的是哪位贵人?”
王善泉闻言,想到了秦六那在他面前使小性子的样子,笑意更深:“自然是你高攀不起的贵人。”
容华闻言抖得更加厉害,不敢再说话。
王善泉觉得很是无趣:“以后这个密室本少爷便不会再来了,自会有人来这给你送一日三餐。你得好好感谢那位贵人,若不是她说要我留你一命,你现在已经不知道是乱葬岗的哪具尸体了。”
容华颤抖着声音回道:“容华多谢公子与贵人不杀之恩。”
王善泉仿佛是再多看一眼容华都难受似的,很是不耐地皱了皱眉,边拿过床边中衣穿上,把中衣带子系好,又从桌上拿了外套披上,便迫不及待离开密室了。
密室的门打开又合上,空荡荡的密室中,只剩下烛光里一身淤青、不着一缕的容华。
“殿下,属下查到容华小姐的身世了。”
琉璃当铺中,蔡正亮激动地与林苏说道。
林苏闻言眼神一亮,一把抓住蔡正亮的胳膊,着急问道:“快说,那容华到底是怎么回事?”
蔡正亮于是将探查到的信息一五一十地娓娓道来。
“那容华原来是容丞相在外面的老情人生的。丞相夫人无法生育,便对府里的丞相妾室们很是妒恨,竟让所有进门的妾室每日都要服用藏红花。在丞相夫人如此做派下,府里其他妾室多年都无所出,丞相为纾解烦闷,下了江南,与那青楼红牌风流纠缠,产下双生女。容华小姐便是那双生女中的一个。”蔡正亮道。
“双生女......双生女......难怪......难怪......”林苏闻言低声喃喃,似恍然大悟。
“殿下,难怪什么?”蔡正亮不解道。
林苏摆了摆手:“没什么。你派人去仔细排查排查皇后寿宴那日,是否有闲杂人等出入宫闱,尤其仔细查查王尚书那边当晚有没有人出入过其他宫殿。”
蔡正亮闻言还想再问,但看林苏已无心与他解释,便只好道:“是,属下领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