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平静如水的眸子里装满了慕晟的狐疑。
女子柔柔道：“薛贵之前替你解毒后，你是不是时常发虚汗。而且下雨天，还会腿疼。若是你一直来问我拿解药，便不会有后遗症。”
“关于如今‘爽玉髓’之毒，他也是一知半解。薛贵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他所窥见的医学于我而言，不过九牛一毛。”
她系统的学习了上下五千年医术，即便是现代，她也是行业里的佼佼者。
慕晟躺在床上，眉宇间夹杂的不解越来越多。
此人，和他记忆里人越来越无法重合。
“季文娇，你还是你吗？”
充满狐疑探究的眼神重新落在女子身上，慕晟疑惑地上下打量。面前这张脸容貌上和从前别无二致，唯独多了一份高不可攀的气韵。
季文娇咯噔一下。
慕晟还能看出她穿越者的身份？
别吧！
刚刚她表现得确实有点得意忘形，她得纠正一下。“慕晟，我当然是我。曾经你视我无物，不曾发现我的光芒。自从离开你之后，我就像是重生一般。”
她缓了缓，意味深长道：“或许，我再也不是从前那个我。”
说出几句似是而非的话，直接将慕晟整懵。
言归正传。
季文娇从荷包里面拿出一瓶东西。她朝着慕
晟走近，将那东西在慕晟的鼻子上放了一圈。只是一瞬，慕晟便紧紧抓住她的手不肯松开。
“你怎么会有‘爽玉髓’？周湘林曾说过，能制造此物的葛大夫已经离开上京。丁卢也曾派遣大批人马去追，可并未找到他。”
猛得一挣脱，季文娇揣着‘爽玉髓’离开此人好几步。
内心的瘾像是突然被勾起来一般，慕晟朝着季文娇的方向疯狂地伸出双手，“将‘爽玉髓’交给我，让我吃一点。就……一点点。”
季文娇浅笑。
“慕晟，我说过，我能够救治你。这会儿，你相信了吗？”她昂着头，居高临下地审视着此人，深邃如墨的眉眼里藏着恨意。
‘爽玉髓’淡淡的味道在大殿里面扩散，慕晟对‘爽玉髓’十分依赖，只是稍微闻到了一点味，就快要彻底失去理智一般。
原本没什么力气的他，挣扎着从床上爬了起来，颤栗地朝着季文娇走过来。枯燥散乱的长发，苍白的皮肤，黝黑的黑眼圈让他看起来像一具行尸走肉。
慕晟的眼里只有对‘爽玉髓’的执着。
季文娇好笑地望着此人，淡漠的语气缓缓上挑，“只要你答应我一些事情，‘爽玉髓’你想要多少，就有多少。”
“你、你果然有条件！
”
银铃般的笑声在大殿内响彻，“睿王，你还不算太蠢。”
“先把‘爽玉髓’给我。”
“先答应！”
慕晟怒气上涨，“季文娇，你敢要挟本王！”
女子不急不躁，将手中的‘爽玉髓’瓶子微微倾斜，淡淡道：“要挟你又怎么样。睿王，如今你为鱼肉，我为刀俎。想要拿到‘爽玉髓’就该有点适当的觉悟。你可明白？”
慕晟咬着牙，拼命忍耐着。
季文娇将手中的瓶子继续倾斜，大概倾斜到四十五度时，瓶子里的‘爽玉髓’慢慢流淌下来，落在地上发出滴答滴发的响声。
她来找慕晟之前，特意将‘爽玉髓’改良。从以前的固体变成了液体。效果增加了百倍。若是喝了液态‘爽玉髓’将再难摆脱掉。
慕晟那眼睛既恨，又贪婪。
“没想到堂睿王还有点骨气。我还以为你会跪舔在我脚边，将流淌在地上的‘爽玉髓’全部都舔舐干净呢。”她笑得依旧温和。
慕晟到了忍受边界。
“季文娇，你、想提什么条件，直……直说。”
见慕晟服软，季文娇当即道：“将朝廷发的赈.灾银两全部发放淮南之地，不容有失。”
男人癫狂一笑。
“本王还以为季家女变了。原来还是和以前一样，依
旧是个倒贴女，只是从我变成了他。如今的你为了慕炎辰做到这般，真的值吗？本王的六弟在驯服女人方面，果真比我强。才不过几月，你为了他东奔西走。说实在，早知道你还有神医之能，本王当初就该多怜惜一点你。”
“闭嘴！”季文娇平静的眸眼下，燃起怒气。
“景王和你不同，你是彻头彻尾的垃圾。景王是给我和明儿栖身之所的男子。是在全天下面前说只会娶我一人的！慕晟，你拿什么和他比。”
慕晟瞳孔放得老大。
“季文娇，你是真蠢还是假蠢？六弟爱南国长公主沈清娆之事，几乎不是秘密。难道你跟着慕炎辰那么久，都没发现？又或者说，你喜欢掩耳盗铃，自欺欺人。”
心里一直坚持的某样东西，被一些言语融化了点。
努力稳住心神，季文娇坚持道：“慕晟你说错了。我让你将赈.灾银发往淮南之地，不仅仅是为了慕炎辰，更是为了千百万百姓。”
慕晟嘴角勾起一笑怪异张狂的笑。
“果真是季家女，好一副为国为民的慈悲心肠。只是可惜，自从本王犯了怪症后，一直待在睿王府。手上许多事已经交给旁人处理。”
“你、找错人了！”
季文娇不信。
“慕晟，我奉
劝你好好考虑一下。你手上的事的确交出去不少，可是那些人只听你的。若是……你真的做不了主，那‘爽玉髓’你就别想要了！”
她手中握着控制慕晟之物，竟然还能被他后发制人。
他想得也未免太简单了。
“做不做得到，一句话！”
这一次，季文娇倾倒‘爽玉髓’的速度越来越快，几乎没给慕晟反应速度。
“别！”
“别倒掉！”
“我同意！”
就在将要倒光的同时，慕晟同意了。
季文娇一递，将瓶子递了过去。
慕晟疯狂喝着，舔舐着，整个舌头都放在了小小的瓶口处。下一秒，原本还很有尊严的人，跪在地上将先前流淌的‘爽玉髓’舔舐干净。
“慕晟，你现在真像一条狗。”
跪地之人一愣，像是在和自己的大脑抗争。只是一瞬，慕晟又继续舔舐着地板。
良久后……
他的瘾得到了控制。
慕晟脸上青一阵、白一阵。
大手狠狠地捏着季文娇的脖子，“你看到了本王不堪的一幕，你得去死。”
似是压根就没感觉到脖子上的疼痛，季文娇睫毛微翘，“睿王殿下，你舍得让我死吗？换句话说，你舍得离开‘爽玉髓’吗？”
“即便你深知此物碰不得，可你早已离不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