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处来人了!
阮黎神色倏然一紧。
星儿那边终于有动静了。
“人在哪?”
“在屋里头,奴婢见他神色匆匆,定然是那边有事情发生,便让人在屋里等候。”
阮黎快步朝屋里走,知了紧跟其后。
“奴才顺喜给阮姑娘问安。”
见知了跟前出现的阮黎,小太监微微一怔,赶忙上前请安。
阮黎侧身并未受他这一礼,含笑,并未表现的如刚才那般急切。
“公公客气,你是知了的朋友,自然也算是我的朋友,朋友见面何须这般客气。”
小太监闻言悄悄抬头望了眼阮黎,见阮黎面上柔和,又赶忙低下脑袋。
“阮姑娘身份贵重,奴才一个下等小太监,不敢冒犯阮姑娘。”
“公公言重了,我现在不过是名阶下囚,哪来的贵重之说。”
小太监闻言重新看向阮黎,这次行礼的动作越发恭敬。
“姑娘天生贵命,现在不过是暂时的,好日子定然在后头,奴才能帮到姑娘是奴才的幸事,只希望姑娘往后富贵了莫要忘记奴才。”
这是想要向自己示好。
阮黎没错过他两次抬头看自己的眼神,第一次也许是带着犹豫,望向自己,想从自己的态度中看出自己是否有依靠价值。
至于第二次,那便是对自己这张脸的自信,想要在自己身上赌一把。
“我这般处境公公还愿意帮忙,我自然不会忘记公公的恩情。”
目的还没达之前,阮黎倒不介意多费几句口舌。
“公公此次前来不知道是发现了何事?”
见阮黎问道正事,小太监面露郑重之色。
“姑娘让盯着的人今日醒来了。”
蒋妃说到做到,答应阮黎留一口气在,自然没有再处罚星儿,但星儿接二受伤,加上没有太医医治,前段时间一直处于昏迷中。
从知了口中听到流芳宫的消息时,阮黎还犹豫要不要偷偷给星儿找个太医,没想到她今日就自己醒来了。
想想,命也是够硬的。
“她醒来做了什么事?”
“姑娘聪颖,星儿醒来便写了封信叫人带出。奴才担心打草惊蛇,没敢贸然去查探,不过可以确定的是那封信绝不简单,奴才亲眼看见她给送信的小宫女不少好处。”
阮黎激动。
星儿果然还跟那人有接触,只是她怕不知自己是那人的棋子。
“不知公公可还记得送信那人的长相。”
“奴才知道那送信的小宫女是何人,想着时间过去这般久,就算奴才去追怕也是来不及,还容易引起星儿察觉。”
阮黎明白他心中的想法。
只是。
“公公误会了,我是想要公公去暗中打探那封信送去哪里。”
“姑娘是想要知道星儿背后之人是谁?”
阮黎点头。
“这件事务必要小心,切勿让星儿及那背后之人发现。”
“奴才知晓,定不会叫人察觉。”
顺喜眸子微闪,语气回转。
“不过,奴才这倒是有一件趣闻,不知姑娘可想听。”
“能叫公公称为趣闻的,应当有其乐趣所在,公公说来听听。”
“自那日蒋妃娘娘来找姑娘麻烦后,当天夜里就被皇后以滥用私刑,违纪不尊为由挨了方嬷嬷十个手板子,又被责令在流芳宫中抄写宫规。”
知了捂嘴,仿佛已经想到蒋妃被抄板子时,一脸凶神恶煞要活剥人的架势。
“难怪那日绿翘脸上好大一个巴掌印。”
顺喜不屑道。
“何止绿翘,在蒋妃身边的宫女太监没有几个没受到她迁怒的。”
“姑娘,皇后娘娘表面上亲和,但奴才在蒋妃身边久了,也能看出这位皇后娘娘远没有外表上这般简单。”
顺喜这番话是想让阮黎不要掉以轻心。
阮黎凝眉陷入沉思,想到沈妃那日的一番话。
宫里人果非善茬。
转身从卧室内的抽屉里取出一个荷包。
看到阮黎手里头鼓鼓囊囊的荷包,知了眼珠子瞪大。
“奴才不敢,奴才心甘情愿为姑娘办事,断不敢收姑娘银子。”
阮黎轻笑,将手里的荷包送到他手中。
“公公既然帮我做事,定然有不少地方需要打点,公公收下就是。”
摸着手中沉甸甸的荷包,顺喜脸上笑容谄媚,深深朝阮黎拱手。
“姑娘心思通透,想的周到,奴才绝不辜负姑娘。”
阮黎点头,目送人走远才收回视线。
“姑娘,你哪来这么多银子?”
“我让江太医用东珠去宫外换的。”
知了险些被阮黎这话给石化在当场。
“姑娘你胆子实在太大,那可是蒋妃娘娘送来给姑娘制药的东珠,要是传到蒋妃耳中,咱们不得脱一层皮。
奴婢那还有不少贴己钱,姑娘让江太医把东珠赎回来吧。”
知了小嘴巴巴,脑门子上急得一层冷汗。
“放心,蒋妃不会发现的。”
阮黎摸了摸知了圆乎乎的包子脸,心情甚是舒畅。
给蒋妃制药换取钱财也在她计划之中,自然不担心被蒋妃发现。
院门口,顺喜将荷包往袖里一塞便低下头快步往外走。
临到门前正好与满身中药味的沈爷爷撞上。
“你是什么人,怎得出现在院中。”
顺喜望了眼,便认出沈爷爷。
知道这位在宫里的特殊性,收起掉落的荷包恭敬道。
“见过沈神医,奴才是流芳宫的小太监,跟知了姑娘是旧识,知道知了姑娘住在此处,特意过来看望。”
“嗯,既然是来找知了,怎么这么快久走,不如跟老夫进去坐坐。”
视线在他袖口微微停顿,摸着胡须道。
“不了,奴才已经来了好一会了,回去还有事要忙,便不打扰沈神医,奴才先告辞。”
捋胡须的动作停下,看着小太监消失的身影,眉头越皱越深。
“哎呦!我这老糊涂。”
沈爷爷一拍脑门,顾不得思考门口怪异的小太监。
“阿离,出大事啦!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