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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阮黎眉心微动,再抬眸时眼中有迟疑。

    “琉璃珍贵,岂是一朝一夕就能完成的,想必还需要再细细琢磨。”

    “况且方子确实没有问题,但刘大人也严明选材和步骤上面没有意外,想必是配料占比方面存在偏差。”

    “哦,你既然说是配料方面有偏差,那你倒是给朕说说其中的关窍。”

    厉眸微眯,视线探究落在阮黎身上。

    强压下眼底情绪,阮黎神情恭顺,努力忽略掉头顶摄人的目光。

    “这只是我的猜测,至于是否真是用量方面存在的偏差,还需要刘大人找人细细定夺。”

    闻言,刘大人眼睛乍然一亮。

    “陛下,阮姑娘这话到有几分道理,像琉璃这般金贵之物,想必用量配比方面定然有讲究,这是这般一来,我等想要研制出琉璃倒是越发困难。”

    “确实,你可有何提议?”

    迟劲庭目光重新落在阮黎身上,没有之前那般压迫,阮黎脸上神情稍有松懈。

    “我一个深宫女子,鲜少接触这些,得到配方也只不过是机缘巧合,但我知道专业的事定要交由专业的人手去办,工部人手齐全,想必要不了多久刘大人定能给陛下带来好消息。”

    阮黎这话深得刘大人之心。

    “陛下,阮姑娘所言是理,工部人才众多,对具体细节不知,但只要多花些时间定然能给陛下一个满意的答复。”

    “琉璃之事关系到国库,那便有劳刘大人多多上心。”

    刘大人此刻信心满满,当即重重一礼。

    “臣定当竭尽全力,定不负陛下所望。”

    ……

    “公公,可是我脸上开出花来,怎得这般叫你挪不开眼。”

    靖安老脸一红,赶忙低下头轻咳几声掩饰尴尬。

    “阮姑娘从何知道这么琉璃方子的,怎么从前的没听说过。”

    出了勤政殿,阮黎脸上的神情明显轻散不少。

    “公公从前都在境北王府,又怎会知道黎国宫里头的事,况且这般隐秘的事,自然鲜少有人知道。”

    见阮黎不愿细说,靖安也不再多问,只是想到自家陛下的情况,看向阮黎的眼中不禁多了几分打量。

    “姑娘其实可以不必这般劳心的,陛下……”

    “哟,我还以为是谁这么大排场竟让陛下身边的靖安公公亲自相送,原来竟是我们阮姑娘。”

    阮黎和靖安皆是被这尖锐的声音吸引望去,对面宫道上,柳美人跟在沈妃身后款步朝这边走来。

    见到阮黎,柳美人脸上浮夸般露出惊讶。

    “我记得阮姑娘还是代罪之身,怎得还跑到陛下这来了。”

    说话间视线若有似无瞟向阮黎身后高挂的勤政殿大门,眼中有嫉妒闪过。

    想到自己多次求见都没能见到陛下一眼,阮黎这个亡国弃妃竟还能得到陛下亲自召见,心中极其不平衡。

    “阮姑娘莫不是也是来给陛下送汤的~”

    说着视线瞟向霜晴手里的托盘。

    “我竟不知柳美人还是个会说笑话的,我两手空空,柳美人是从哪看出我是来送汤水的,莫不是也长了对火眼金睛?”

    被阮黎这般直白打脸,柳美人一时哑口无言,揪着帕子脸色涨红。

    但见身之人一直未言语,心思一动当即质问。

    “不管你是不是送汤水的,你现在出现在这里又是何目的。”

    “柳美人觉得我是何目的呢?”

    阮黎不答反问。

    见阮黎语气坚硬毫不示弱,柳美人脸上讪讪。

    “阮姑娘是何想法我怎么知道,我不过是好奇多问几句,阮姑娘莫要怪我才是,沈妃娘娘,你说是不是。”

    感受到胳膊上多出的力道,沈妃侧眸睨了眼胳膊上的手,柳美人吓得赶忙缩回去,诺诺不敢抬头。

    靖安眉头微微蹙起。

    “给沈妃娘娘,柳美人请安。”

    “靖安公公怎么跟姐姐在一起。”

    沈妃抬起绣帕轻捂唇角,视线透过靖安看向身后的阮黎。

    “回沈妃娘娘,陛下召见阮姑娘谈及琉璃研制之事,此刻正打算送人回去呢。”

    “哦,我竟不知姐姐还有制作琉璃。”

    “机缘巧合下得知,正好工部尚书刘大人在,便寻我过去问上两句。”

    对上沈妃,阮黎态度明显好转。

    “刘大人也在,想必姐姐献出的方子定然深受陛下喜欢。”

    眼底思量稍闪即逝,目露担忧。

    “咳咳,听闻前段时间姐姐沁云宫离开后就遇到了麻烦,都是妹妹不好,知道前几日才知晓此事,姐姐可有受伤,这些个奴才真是该死,咳咳咳……”

    “娘娘莫要自责,都是奴婢太过担心娘娘身体,若不那日娘娘小病一场,奴婢断然不敢这这等大事隐瞒。”

    “娘娘怎得生病的,娘娘身体弱定要好生娇养,也怪我的消息不灵通,到现在此知晓娘娘病重一事,娘娘现在可好些了。”

    阮黎上前便要搀扶。

    “不打紧,都是老毛病了,姐姐莫要紧张。”

    “娘娘身体娇贵,可要吱会爷爷一声,让爷爷看看我心里更放心些。”

    “阮姑娘莫要太过担心,沁云宫中有自己的诊脉太医,娘娘只不过是受凉小病一场,修养几日便好了。”

    霜晴笑道。

    “霜晴说的没错,再过几日便是赏花宴,倒时母亲也会进宫,想必这么久不见,母亲一定挂念姐姐。”

    想到上次见到的沈家人,阮黎心中不置可否。

    “娘娘身体不好不便久站,我便不在这打扰娘娘了。”

    看着阮黎消失的背影,沈妃眼底笑意逐渐化为冷意。

    “霜晴,你说本宫是不是该找阿默了。”

    霜晴震惊,赶忙上前挡住柳美人看过来的视线。

    “娘娘,人多口杂,莫要胡言乱语。”

    沈妃侧眸扫向还处于呆愣中的柳美人。

    柳美人只觉自己被毒蛇盯上般寒凉刺骨,瞪大眼睛,悄悄后退。

    她虽不知道阿默是何人,但从方才沈妃看人的眼神便可知这人绝对不简单。

    “你听到什么了?”

    “没没,我什么也没听到,娘娘饶命。”

    双膝一软,柳美人本能就要下跪。

    “你若是跪下,我今日就会要了你到命。”

    柳美人下跪的动作停在半空,视线触及勤政殿大门,颤抖着膝盖假似无事发生般站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