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青不知何时出现在门口,见两人同时望来,脸上略带薄怒,上前横在两人之间。
“听闻皇后娘娘出动不少太监宫女满宫寻找姜小少爷,想必你再不离开,皇后娘娘的凤辇便要亲至了。”
姜少景不满身前出现的小太医,但听到姜皇后在寻找自己,一时心虚。
“本少爷的事要你多管。”
恨恨瞪了眼江青,侧头瞟向阮黎。
“阮黎,小爷身上的毒可是因为你才中的,你可是欠着小爷一条命,往后你的命就是我的了,小爷现在就不想你跟这个小太医接靠的太近,你赶紧把他撵出去……”
阮黎假做没听到,不管院中叽叽喳喳的姜少景,转身直接回屋,屋门一关,世界安静了。
隐隐约约又传来姜少景跳脚的声音,约莫过了半刻钟,屋门再次被人敲响。
“进来。”
阮黎静坐在桌案前临摹字帖,一笔一划规规整整,听到动静并未抬头。
见进来的江青站在门口一直未言语,心下疑惑不由放下手里毛笔。
“你今日怎么会突然过来。”
“沈大夫那里没什么事,又听闻姜少景偷跑出长宁宫,我便猜到是来找姑娘麻烦了。”
“江青听闻姑娘去见了陛下,姑娘可有什么想说的吗?”
阮黎抬头,正好跟一双阴挚的黑眸对上,但再细看时只见江青眼底担忧,面上全是紧张之色。
江青性子单纯腼腆,又怎么可能会露出这般瘆人的眼神,阮黎摇摇头,忽略掉心中那抹异样。
“我与陛下做了一场交易,今日过去也是因着交易的事,你无需担心。”
江青焦急的眉眼松开,长长松了口气。
“原是如此,不过姑娘又是何时跟陛下做交易的?江青在姑娘身边待了这么久都没听说姑娘跟陛下之前还见过的事。
不过不管如何,姑娘身份敏感,往后要出小院的事就让知了去做,要不行你让人来唤江青也可以,江青为了姑娘愿意甘倒涂地在所不惜。”
江青停顿片刻,怯怯抬起头望向阮黎。
“况且,姜皇后似是不喜姑娘与姜小少爷见面,姑娘往后还是不要与姜少景见面为好。”
阮黎眉心微蹙,正是因为答应过姜皇后,自己才一直没有去探望过姜少景,今日更是直接将人拒在门外。
“若是他如今日这般硬闯小院,又该如何?”
阮黎狐疑看向江青。
“若是他来,不若,不若委屈姑娘先避一避,他见不到姑娘,自然会离开小院。”
阮黎颔首,重新提起笔描绘起来。
“我今日见姜少景身体已然大好,想必过不了多久便要离宫了,姜皇后那边可有说何时让爷爷回来。”
见阮黎点头,江青眼中欢喜。
“想必过不了几天便能回来,倒时姑娘也不用时时挂念沈大夫了。”
“如此更好,我这边也没什么事,想必爷爷那有什么需要帮忙的,我便不留你了。”
“确实,那江青的先行离开,姑娘若是遇到什么事尽可叫人在知会一声。”
阮黎点头,目送江青离开才收回视线。
“姑娘,姑娘不好了。”
知了慌慌张张跑进小院。
“可是蒋妃娘娘有什么异常。”
阮黎上前给知了倒了杯茶水,看她喘匀气息后问道。
“嗯嗯……”
知了含着茶水匆匆点头,但想到什么又赶忙摇摇头。
“奴婢见到蒋妃娘娘了,将姑娘吩咐奴婢的话一一传达了,可是蒋妃娘娘似不以为意,奴婢瞧着显然没将奴婢的话放在心上。”
“奴婢还听闻那柳美人不仅往蒋妃娘娘宫里送了方子,其她娘娘宫里也孝敬过。”
如此说来,柳美人手里的方子应当是无害的,但阮黎心下仍是觉得这事蹊跷。
“你可打听过柳美人的方子哪些娘娘在用。”
知了疯狂点头。
“沈妃娘娘在用,奴婢去时正好撞见流芳宫里头几个躲在墙角嚼舌根的小宫女在议论这事,据说那方子在对沈妃娘娘果真有用,陛下都夸过娘娘腰肢纤细柔软,叫人爱不释手。”
知了越说脸颊越烫,这种私密话委实是只能听不能说。
阮黎拧眉沉思。
这话传出,便也解释了柳美人为何会跟在沈妃身边,只是这话怕是对蒋妃引力不小啊!
“姑娘,还有一件大事,上次在宫道上围堵我们的那群小太监死了。”
阮黎愕然。
“他们不是被关在慎刑司吗,为何会死了?”
“奴婢也清楚,奴婢在回去的路上正巧遇到沈大夫,这事是沈大夫让奴婢告知姑娘的,说是那人动的手。”
是星儿背人那人!
阮黎惊站起身,来回在屋中踱步。
那人目的究竟是什么,难道是想要为自己报仇的?但是那几个小太监被瑜将军抓走后便直接关到慎刑司,那人又是何时动的手。
偏偏他手里的毒药能延迟死亡时效,让人捉摸不透那几个小太监的具体中毒时间。
“姑娘,奴婢去时蒋妃娘娘正在为赏花宴挑选衣裳首饰,听闻宫里这次举办的宫宴来的人不少,官家小姐夫人都有,要是蒋妃娘娘不听咱们的,继续用柳美人的方子,万一出事了会不会怪罪到我们头上来?”
“奴婢从前在宫里头当差的时候听同铺的几个小宫女说,宫里害人的手段太多,尤其是有关药材方面的。”
知了紧张询问。
见知了绷紧的包子脸,阮黎松开眉心,莞尔一笑。
“也许,是我们想多了呢,沈妃娘娘用了都没事,放在蒋妃身上应当也是如此,况且方子是柳美人给的,蒋妃娘娘就算要怪罪下来也牵扯不到咱们。”
听阮黎这么一分析,知了这下放松啦。
“也是,咱们送药过去时蒋妃娘娘都这般小心,断然是叫太医查验过才用的。”
“不过奴婢这瞧蒋妃娘娘起色更比从前好了,若非奴婢经常见,都要认不出那是蒋妃娘娘啦。”
阮黎视线飘忽。
只希望蒋妃不要太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