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漱从清河郡回到城主府已是夜半。
他点上蜡烛,开始打坐。
即使心再痛,也不能不修炼,时不我待,要珍惜大把好时光。
东部洲虽是修真世界,但普通人家的孩子一般是没有机缘修炼的。
如大德之士所说,“形在苦者,心则恼乱,心在乐者,情则贪着,这两种都不是修道的正因。”
普通人家,温饱尚且难以为继,每日忙碌只为生计,修仙得道的事,想也不敢想。
自己不知牵动多少背后的机缘,才有幸跟随师父慧明走上修炼的大道。
林暖不一样,她生在官宦之家,从小锦衣玉食,所受到的教育都是最好的。
两个人的生长环境天差地别,产生交集是偶然,分道扬镳是必然,她的归宿就是嫁入豪门大族。
虽然在他眼里,杨赟不怎么样,但杨赟是太子,即将坐上皇位,天下想嫁给他的女子,多如灾年的蝗虫。
玉漱一边打坐,一边理性地分析失恋这件事,排遣内心的伤痛。
……
两天之后,季越来告诉他,火炮已经制作完成,请他去检验。
苗栗听说之后,和玉漱一起到了厂区。
族长正在摆弄着一个轮毂样的东西。
“这就是新式武器?”
玉漱纳闷。
公孙衍:“不是。”
族长不用季越翻译也能简单交流。
族长手指着远处木架上一个桶状的东西,“那个是。”
几人走近一看,这件东西基本就是个铸铁管,黑黝黝的。
季越:“族长说,这件东西看着简单,威力奇大,不信可以试一试。他刚才在做车轮,把炮管固定在车轮上,方便移动。塞上弹丸,点上引信,就能打击敌人了。要不要试试?”
苗栗:“不试试怎么能知道呢?”
玉漱:“当然要试试。”
……
族长指挥他的族人把炮安装好,连拉带拽运到城墙上。
炮身蹲坐,炮口向外。
城卫都过来围观。
季越:“族长说,试炮期间不能围观,炮弹炸膛是常事,很危险。”
玉漱挥手:“大家都散了吧。”
公孙衍:“清理人。”
玉漱:“清理什么人?”
季越:“族长的意思是说,要清理城外的人,炮口所对的方向一里之内不能有人。”
苗栗:“这东西能打到一里?”
“五里!”族长张开五个指头傲然道。
“哇,”
周围人难以置信。
季越:“保守射程五里,射击距离可以调节。”
玉漱下了清场命令。
……
“公子最好远观。”
玉漱:“这东西很危险?”
季越:“族长说,危险很小,因为铸造很成功。”
“那就没问题。”
他想亲眼目睹整个发射过程。
“好,如果没问题就下令开炮吧。”
苗栗和卫士盯着公孙衍的一举一动。
玉漱:“开炮!”
公孙衍点燃引信。
“咚,”
随着炮口火光一闪,刺耳的声音划破沉闷的天空。
一里之外,大地突然炸裂,碎石泥土飞溅。
公孙衍:“去看看。”
玉漱、苗栗,一干卫士,下了城墙,直奔爆炸地点。
众人到了近处一看,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只见地上炸开直径近一丈的大坑,泥土碎石飞溅到十丈之外。
“不可思议,”
苗栗一脸难以置信。
说句实话,投石机攻城的破坏力不比火炮小,但火炮胜在炮身小,射程远,如果能打到五里,简直太惊人了。
众人看过火炮的打击效果,回到城墙上。
公孙衍:“怎样?”
玉漱伸出大拇指:“非常好。”
“注意保密,加强警戒。另外,能不能多造几尊?”
公孙衍:“五尊。”
季越:“族长的意思是说,以现有的材料和人力,最多能造五尊。”
“好,五尊也够用了。”
玉漱憧憬着火炮给蛮族风卫致命一击的情形。
“公子这边说话。”
季越神神秘秘的把玉漱叫到一边。
“有什么特别的事?”
季越:“公子有所不知,我给族长说过蛮族战力远远超过咱们这边之后,族长制定了一个失败策略……”
“失败策略?”
“就是逃跑策略。族长一边铸炮,一边设计了另一种逃跑工具,他说叫飞艇,能飞到天上。”
“哈哈哈。”
季越把他叫到一边,原来是告诉他,族长做了逃跑的准备。
……
“你在哪找到这伙人的?”
回城主府的路上,苗栗迫不及待地问。
“他们不是东部洲人,我管他们叫星空一族,那个季越是翻译,族长叫公孙衍。说来话长,他们两年前失陷在冥界,我受朋友之托,把他们从冥界带出来……”
苗栗:“你去过冥界???”
“当然,要不希水城外怎么救的你?”
“你能不能和我说说冥界什么样?”
玉漱:“灰蒙蒙的,土地贫瘠,有牛头马面,有红头发鬼。我是返虚境修士,进出冥界太简单。”
苗栗:“我也要修炼。”
“你以前没进入宗门?”
“我从小喜欢上阵杀敌,所以学的是军事。主要是没听说修炼能进入冥界。”
“……不是事出有因,没人喜欢去那种地方。”
“反正你得教我。”
“没问题。”
……
玉漱还没进城主府,卫士通报,满月楼老板常妗来了。
“她有什么事?”
苗栗:“好啊,想不到你和这种人有勾搭。”
苗栗有自己的情报网,阳角城的情况她也了解一些,知道满月楼是什么地方。
玉漱:“苗姐,你误会我了,我根本不知她有什么事。”
“我看一会你见到她怎么说。”
两人进入会客室,坐在沙发上的美妇常妗马上站起来:“吆,多日不见,大人更英俊了,这位美女是?”
玉漱:“她是苗总兵。”
“总兵大人好。”
玉漱:“你有什么事?”
常妗:“大人日理万机,本来不想打扰,但是,但是,”
常妗露出为难的神色。
“但说无妨。”
“大人,是这样的,”
原来老祖复活之后,不知怎么的,浑然忘了自己的伤势,摸到满月楼去了。
因为廖桓等于前城主,小城的头面人物都得给面子,常妗见大人物造访,喜上眉梢,老祖索性在满月楼包间,住下了。谁知老祖兜里没银子,天天欠账,常妗知道廖桓为人阴狠,不敢把他赶出去,只好来找玉漱。
玉漱差点把老祖忘了。
“我说好像少了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