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贞看马涛腿脚不便,本以为能占个便宜,没想到刚一交手,才发现马涛身手颇为了得,攻守之间,张弛有度,打了陆贞措手不及。
毕竟业余的,干不过专业的。楚歌警校毕业,擒拿格斗是必修课;马涛在警局摸爬滚打多年,也是练就了过硬的打架本领。
马涛抽出皮带反绑了陆贞双手,楚歌也押着司甲走了进来。
这时,东方露出了鱼肚白,清晨第一缕阳光出现在东方,白昼渐渐驱赶走天地间的黑暗,茅草屋中逐渐目能视物。
陆贞看着被五花大绑押进来的司甲,怒斥道:“你这个蠢货,就不能离屋子远点再动手吗?这下好了,耽误了我的良机,害得咱俩都被擒住。”
司甲唯唯诺诺道:“我感觉背后偷袭好点,谁知道他身手那么好。”
陆贞气的吹胡子瞪眼,没办法。
楚歌将司甲推到陆贞身旁,也埋怨道:“老马,你也真够可以的啊,刚提醒我要注意,你自己倒好,先睡着了。”
“我没有睡着,那是假寐,迷惑别人呢。”马涛辩解道。
“还说没睡着,打呼噜就不说你了,刚才我可是推你都推不醒啊。”
马涛依旧嘴硬道:“真没睡着,我是为了锻炼你,让你有自主判断的能力,就故意没有理会你,谁知道你小子竟然掐我。”
“不掐你,你还不醒呢。”
......
陆贞在一边看不下去了,说:“喂,我说两位奸细,没意思了啊。现在你俩要杀要剐,就请快点动手吧,别在那假惺惺地吵架了。”
“奸细。”马涛、楚歌一起扭头看向陆贞。
“不是吗?很明显了,呵呵。”陆贞轻蔑一笑,“你俩向小日本告密,引来了大批鬼子,捉走了郭庆大哥一家,也害惨了我们。说说吧,到底掌握了我们多少秘密。”
马涛不怒反笑:“诶呀,恶人先告状啊。怎么,你倒先审问起我们来了,拜托陆兄先看看你现在的处境,你,是我们的俘虏、囚犯;我们,逮住了你们,该你们老实向我们交代。说说吧,你俩谁是叛徒,还是都是叛徒啊?”
陆贞“呸”地一声往地上吐了一口唾沫,颇有骨气的说道:“我俩都不是叛徒,毕竟我们都是知根知底,互相了解;你俩才是最大的嫌疑。”
楚歌忍不住插话道:“我俩?开玩笑呢,别说我们外地人在这里人生地不熟,就说最近搬到郭庆家住的这一两天,即使知道了你们的秘密,但是天天跟你们在一起,怎么去告密?最不用怀疑的,就是我俩了。”
陆贞跟司甲面面相觑,说的确实是这个道理。
那到底是谁去告密了?
陆贞用怀疑的眼光看向司甲,司甲也开始用不信任的目光看向陆贞,两人逐渐挪离彼此,有了好大一段距离。
陆贞率先发难:“司甲,是不是你叛变了?”
司甲倒是一脸懵逼:“陆贞你说他么的胡话呢!咱俩白天黑夜都在一起,我有没有告密,你还不知道吗?”
陆贞也有点明白了:“说的也是啊,咱俩也一直没有出门啊。那到底是哪里出了差错。”
马涛得意道:“现在,该我们警察出场了,让神探马涛替你们断一断官司。我问你们,知道郭庆与共党杨书记有联系这件事,还有谁知道?”
“你知道我们是干什么的?”陆贞、司甲一脸惊讶。
马涛切了一声:“我们是干什么的,警察!最擅长的就是察言观色,抽丝剥茧,去伪存真......”
楚歌在一边咳了一声:“师傅,差不多得了啊。赶紧审问吧,一会儿还得找人去搭救郭庆呢,毕竟他知道胡云的信息。”
“对,先干正事!陆贞,你说说吧,还有谁知道你们的事儿?”
误会解除,现在知晓马涛、楚歌身份,知道他们没有恶意,陆贞也是知无不言:“在矿场上,我们没有明目张胆地发展党员,只是根据实际情况,用拜把子、组织兄弟团、识字班等形式,把矿工们组织团结起来。”
“目前日本鬼子查的很严,杨书记没有急于组织工会,开展政治斗争等过高的要求,而是先从经济斗争入手。唉,日本矿主为了更大限度地压榨矿工们的血汗,不停裁减人员,加长工作时间,一方面使许多矿工失去饭碗;另一方面,加重了矿工的劳动强度。”
“矿工们怨恨交加,都来找杨书记出主意。杨书记借此机会发动矿工,开展罢工斗争。并代表矿工向日本矿主提出了如改善劳动条件、增加工资;如日本矿主不答应,坚决不复工等要求。遭受很大经济损失的日本矿主被迫答应了矿工们的条件。”
“这一时期,东北的党组织和工人运动开始发展壮大。但是杨书记却多次被捕入狱,备受日本警察署的严刑拷打,他坚贞不屈,始终不承认自己是共产党员和从事的活动。‘九一八’事变后经组织营救出狱,回内地养伤,不久前得到消息说他要回东北,开展一次较大的行动。”
陆贞最后叹了一口气道:“没想到杨书记还没有来,郭庆这个秘密据点就被敌人端了。”
马涛和楚歌听完陆贞的讲述,对杨书记有了一个初步的认识,都对他钦佩不已。
马涛捏捏下巴,下意识轻轻偏头闻向腋窝,若有所思道:“这么说,大家虽然都知道杨书记是为工人们好,但是知道他身份的并不多。”
“对,他用的是化名张贯一,矿工们见了杨书记都亲切地称其为‘山东张’,有的人因他身材高大,称之为‘张大个子’”。
“原来如此,那知道郭庆家地址的人多吗?”
“不算多,也有少数几个要好的朋友知道。”
马涛皱皱眉:“那就麻烦了。关键我也不能一个个光明正大地去询问啊。”
楚歌这时候突然说道:“会不会是郭庆的苦肉计?”
“此话怎讲?”
“我们都陷入了一个思维定式,那就是受害者无罪论,被带走的是郭庆,所以我们一直在猜想到底是谁告的密,就没人怀疑,这是不是郭庆自导自演的一出戏啊,为的就是引出杨书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