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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1章 一个答案

    房中的安静并没有持续太久,云嫔便掀开被褥走下榻,披上一件外衫后,走至刘泉身边的位置坐下。

    “刘公公说这话是什么意思?皇后娘娘可是皇上发妻, 而且也是在皇后生下长公主后,才有了后宫的妃嫔,皇上还是太子的时候,可是只有皇后娘娘一日,后来皇后娘娘病逝后,后位一直悬空,若皇上当真深爱的是王德妃,那这些年早就应该扶正了。”

    刘泉凭借着淡淡的光线朝着云嫔看了一眼,又收回视线,盯着殿中一处看向幽暗之处。

    “老奴倒是觉得,没有比太后娘娘之位坐着更稳当的位置了。”刘泉说完这句话,侧眸见云嫔盯着自己,他笑:“云嫔娘娘觉得呢?”

    云嫔有些不自然的扯了扯衣袖之处,垂着脑袋,说:“刘公公说的是,这世上没有比太后那个位置更稳当的了。”

    如果刘泉所说是真的,那么当年皇上与三皇子夺嫡之事,风家是不是王家的垫脚石?

    这些年王德妃一直在后宫深居简出,就连陈淑妃的事情尘埃落地之后也是后面长公主所发现才把王德妃给引出来,要是长公主并没有发现不妥之处,想来王德妃依旧在后宫安稳的度日。

    她也多少听闻过一些事情,长公主离开帝都养病这两年宫中的事情。

    毕竟被贬为妃子的德妃还能重新得到皇上的宠幸,这实属罕见,后宫的妃子本就少,元安帝更不是流连在女人中的男人,王德妃还能重新坐回德妃的位置,当真是很惊奇的事情。

    只是自从陈淑妃以及四皇子的事情过去后,元安帝的膝下只有五皇子一个子嗣,朝堂上的大臣们自然对王家也是有着不一样的敬畏。

    后宫妃嫔也只有王德妃一人,元安帝膝下也只有五皇子一人。

    这以后西凉的江山还不是五皇子以及王德妃的?

    所以在王德妃重新坐回德妃位置的时候,前朝大臣几乎没有任何的意见。

    云嫔当时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稍稍震惊了下,只是念着她如今的处境,只能说命这个东西当真是个奇怪的东西。

    就连昨日三公主前来她这里提起王德妃也来了冷宫,但待遇与她们有着天壤之别,她还想说王德妃是犯了什么事情。

    但这冷宫不比外面,想要知道什么事情,是根本就不可能的事情。

    白日的时候才隐隐得知王德妃是怎么前来的冷宫,那时她还在感叹长公主真是命运多舛,怎的个个都不想长公主好过?

    现在听刘泉这么一说,好像也很能理解。

    王德妃利用长公主把陈淑妃的事情给拉扯出来,最后陈淑妃以及四皇子都没了,所有人都会觉得陈家,陈淑妃以及四皇子的下场是因长公主。

    以往与陈家交好的人肯定也会受牵连,下场肯定不会像陈家那么严重,但可以肯定的是,那些人定会对长公主怀恨在心。

    只是后来长公主从沧州出来,顺着三公主不对之处把王德妃给拉扯出来。

    那些对长公主怀恨在心的人肯定不敢对王德妃如何。

    毕竟谁会得罪王德妃?

    只是长公主到底是得罪了王德妃以及王家,长公主回到帝都后,王德妃就急不可耐的下手。

    果真是好一场大戏啊。

    “刘公公,长公主现在如何了?”云嫔却问起了长公主。

    刘泉轻笑:“公主殿下与陛下说了几句重话,被陛下软禁在了长阳宫中。”

    “软禁?”云嫔惊讶:“为何要软禁长公主?”

    刘泉收起笑意,语气仍旧客客气气:“云嫔娘娘,老奴前来您这里是为了想知道刚刚老奴所问的问题,老奴想着云嫔娘娘在淑妃娘娘身边待了那么久怎么都知晓一些事情,比如当年陈淑妃利用你生下三公主的事情。”

    “老奴知晓云嫔娘娘是个胆大心细之人,当初陈淑妃娘娘让你所做的事情,云嫔娘娘肯定也是抓住什么把柄的,纸终究包不住火,万一东窗事发,淑妃娘娘定会把云嫔娘娘推出去,云嫔娘娘不会不留后手。”

    只是云嫔留下的后手还没有拿出来,就直接进入了冷宫。

    当然,云嫔觉得现在在冷宫的日子比以往好上一百倍。

    “刘公公,我现在的日子很惬意,并不想掺和到你所说的那些事情中。”云嫔噙着淡笑,又用一种和事佬的语气说道:“很多事情都已经过去了十多年,就算你知晓又如何?你能改变什么?”

    “老奴的确是不能改变什么,老奴只是想确定一下。”刘泉说这句话的时候,双手微微握紧,语气比刚刚坚定了些:“老奴只是想确定一下。”

    “确定皇上是不是利用了皇后,利用了风家?”云嫔皱眉问。

    刘泉嗯了一声。

    云嫔沉默。

    殿中又安静下来,刘泉能这么确信云嫔知道什么,肯定也是有原因的,云嫔开始可是陈淑妃身边的侍女,怎么会不知道些什么?

    “刘公公,我只能说当初淑妃娘娘把陈夙白引入帝都,的确很确信皇上会因着陈夙白前来帝都后会离开皇宫。 ”云嫔的声音很轻:“至于这其中有没有别的原因,我是真的不清楚,那个时候陈淑妃与她身边的嬷嬷说,皇上知晓陈夙白前来帝都后,一定会出宫,当初嬷嬷也说出过一些疑惑。”

    “比如皇上要是当真想要医治皇后娘娘,皇上为什么不派人前往梨花谷把陈夙白给请到帝都来医治皇后娘娘,为何把陈夙白引入帝都之后,皇上就要要去见陈夙白,还说要给皇后娘娘医治。”

    “当时淑妃娘娘就很胸有成竹的说,皇上去见陈夙白,皇后娘娘只是一个借口,就这样,其余的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刘泉了然,站起身来,说:“多谢云嫔娘娘。”

    翌日。

    陈夙白抵达帝都,秦策接应的陈夙白。

    秦家,西苑。

    “公主,秦策引着一行人前往了东苑。”衡香走至主屋中,与另一边在梳妆台前描着眉的萧暮慈身边说道:“应该就是驸马所说的人。”

    “梨花谷的人能在这短的时间抵达帝都,看来那个谷主还是挺在乎陈沁微这个女儿。”萧暮慈把手中的青黛放下,微微侧身,抬眸看向衡香:“也不知道皇姐知不知梨花谷的人来帝都了。”

    衡香拧眉:“公主,你可不能再前往皇宫见长公主了,昨日你前往长阳宫就被拦下来,要是再前往长阳宫,要是惹怒了皇上就不好了。”

    萧暮慈淡淡的哼笑一声,唇角竟掀起一丝讥笑:“衡香,你有没有觉得父皇很护着萧玄奕?”

    衡香一瞬不瞬地的盯着萧暮慈,摇头。

    “明明这次证据都摆在了父皇的眼前,父皇还是护着萧玄奕,还把皇姐给软禁在长阳宫里,也不知道父皇到底在想什么。”萧暮慈说这句话的时候,叹了一口气:“也能理解,萧玄奕是父皇唯一的儿子,要是真的处罚了萧玄奕,父皇以后得江山谁来继承?”

    衡香仍旧不敢多说什么,这毕竟是皇家之事,她一个做奴婢的还敢议论不成?

    此时,秦舒锦走了进来, 衡香见状,直接朝着秦舒锦福了福身,便走了出去。

    萧暮慈没有动,看了一眼秦舒锦后,视线再次落在铜镜中,又重新拿起了眉黛描眉起来,她说:“东苑那边可有什么动静?”

    “还能有什么动静?”秦舒锦坐下后,给自己倒了一杯凉透了的水:“无非就是在说陈沁微与杨家的事情。”

    “那杨家呢?今日还没有设灵堂?”萧暮慈有些惊讶,这杨云都死两日了,还不设灵堂,亦然没有人前往吊唁,这是什么意思?

    “杨家那边不知道是什么情况。”秦舒锦说着便把那杯凉水一饮而尽,放下水杯后看向萧暮慈:“我总感觉杨家那日从皇宫中回去后见了什么人,所以才这么沉得住气。”

    “见了什么人?”萧暮慈有些不解:“你的意思是,杨家不设灵堂是为了什么?”

    她说话间,转头看向秦舒锦:“不设灵堂,不让杨云入土为安,能为什么?”

    “这我就不怎么清楚了,但杨家一直没有杨云入土为安的打算,这其中肯定有什么猫腻。”秦舒锦轻啧两声,继续道:“杨忠鸣这个人可能软弱了些,但那杨夫人肯定不是什么善茬,白家虽没有在这帝都,但在沧州也算是富甲一方,白氏肯定不会让杨云死的那么不明不白。”

    “陈沁微已经落在他们杨家手中,难道他们杨家还想做什么?”萧暮慈有些不解。

    “所以这就是我说杨家人从皇宫回去之后肯定是见了什么人,这两日才这安安静。”秦舒锦思索片刻,又道:“我那堂叔第二日就去了杨府,但是没有见到陈沁微,还被那白氏给数落了几句。”

    “那梨花谷的人前来帝都就能把陈沁微从杨家带走?”萧暮慈收回视线,目光从铜镜中盯着秦舒锦:“还有就是我不明白为什么父皇要把陈沁微交给杨家,难道就是因为陈沁微是萧玄奕给请来这帝都的?”

    “这其中肯定还有别的事情,你现在进宫把梨花谷谷主前来帝都的消息告诉给长公主。”秦舒锦说道。

    萧暮慈看了看自己画好的眉,听着秦舒锦的这番话,微微蹙眉:“我怎么去见皇姐?长阳宫被禁军围着。”

    “我的意思是……把梨花谷谷主抵达帝都的消息让你父皇知晓。”秦舒锦用着一副意味深长的语气说道。

    萧暮慈深深的盯着秦舒锦,过了片刻好似明白了秦舒锦的意思。

    “你是想让我父皇知道梨花谷谷主来帝都的消息?”萧暮慈眸色深了深:“什么意思?”

    “你皇姐的意思。”

    ——

    秦府东苑中。

    秦策带着陈夙白前往主院后,便守在大门之处,就算刚刚二房的秦舒锦前来,也只是寒暄了几句就离开。

    而此时的堂屋中,陈夙白与秦夷相对而坐,二人之间虽没有什么太大的情绪,但这堂屋中的气氛略显低沉。

    “师父,这次的确是我无用,沁微能走到这一步也是我的错。”秦夷说这番话的时候,嘴角带着苦笑:“或许师父应该知晓沁微为什么变成了这个样子,但我也没有想到沁微能如此疯狂。”

    疯狂到利用高家对付萧笙。

    陈夙白淡淡的看着秦夷,说:“也不能全怪你,李珺与高泠霜在谷中的时候,我应该能猜到沁微要做什么,只是当时想着沁微从来就没有做过什么越界的事情来,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后来高家给沁微送信时,我已闭关许久,没想到此次前来帝都就入了别人的陷阱之中。”

    “杨家我去了一次,但杨忠鸣的夫人不好说话,至今没有沁微的任何消息。”秦夷说这句话的时候眉梢之处挂着浓浓的愁意:“我想着没有任何消息就是好消息,还望师父给我一些时间,沁微我一定会从杨家给带出来。”

    陈夙白盯着秦夷半晌,说:“我会见见元安帝。”

    秦夷眼中闪过一丝讶色,虽说早就听闻陈夙白与元安帝也有交情,但应该不是陈夙白想见就能见,更何况他从萧笙那里得知先皇后的死间接性的与陈夙白有关。

    如果萧笙所说的是真的,那有着这层关系在,元安帝会见陈夙白?

    “看君凛的神情,似乎是觉得师父见不到元安帝?”陈夙白笑了笑。

    秦夷挑眉问:“师父,当年皇后娘娘的事情你可知晓?”

    陈夙白闻言,除了眼神有些轻微的变化外,并没有别的变化。

    秦夷见陈夙白沉默,说:“当年陈淑妃之事,当真是陈淑妃利用的师父才把元安帝给引出皇宫的?”

    其实这件事秦夷一直知晓,毕竟从王德妃的嘴里得知,那件事真的肯定比假的多。

    陈夙白依旧沉默。

    “师父是因何被陈淑妃所利用?按照师傅的谨慎,应该不像是被利用的人才是。”秦夷又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