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十点，起床后解雨臣和黑眼镜去了海滩，俩人沿着海岸线踱步，看起来十分悠闲。
马上要回暖了，海滩上的人也逐渐多了起来。
“拍品有了变动，青囊书和鬼工球参与拍卖了。”解雨臣看着脚下的细沙，把手机插回了兜里，耳机挂在脖子上，整个人显出一股少年感。
黑眼镜没穿保镖服，而是穿了件简单的高领子毛衣，围了两圈黑色围巾，外披一件大衣，简单帅气。
“你感受到了什么？”
“阴谋。”
“如果‘老板’背后的那个计划是分模块来组装的，那么每个模块之间应该需要螺丝钉的衔接，才能进行下一步的组装。那么‘老板’的死就是上一个模块的完成，现在需要一个衔接才能进行下一个计划。”黑眼镜做了个比喻，解雨臣立马听懂了。
有计划就会有组织，当计划需要分工进行的时候，组织里的人员就需要对接信息。而这个对接信息的可以是人也可以是物。
“不错，不错……这个计划需要接头人来传达信息，而如果没有接头人，那这青囊书和鬼工球很有可能是传递信息的信件，下一个模块的人等着这个‘螺丝钉’去完成组装。”
但是“老板”到底是获取了什么东西，他提取完信息，青囊书就成了一本废书，为什么还要还要拿去接头？
他将想法分享给黑眼镜，黑眼镜道:“不一定是废书，每个模块的人各取所需去完成自己所负责的模块，这本书很有可能存在多种信息。‘老板’拿走了自己的信息，其他的留给下一模块的人。”
“也有这种可能，虽然保密性不错，可以防止别人顺藤摸瓜。”解雨臣摇头道，“但效率不行。”
如今网络如此发达，以“老板”及其他背后那批人的实力，大可不必做出如此费力不讨好的事情。如果中途发生意外被人拍走，那么信息就阻断了，稳定性不能确保。但是也有可能有人早就安排好了这一切，这些东西最后一定会落在背后那批人的手里。
解雨臣想不通一点，鬼工球的作用是什么？毕竟这不是“老板”指定带出来的东西，而是黑眼镜随机拿出来的，总不能好巧不巧拿的就是计划中需要的东西吧。
这概率太小了，“老板”的态度也是满不在乎，这玩意儿简直可有可无。
“你好，帅哥，可以加个联系方式吗？”一声清脆的带着口音的女声打破了他的思绪，很久没被人上街搭讪了。
还没转身，黑眼镜的声音响起来:“不好意思，我有对象了。”解雨臣迷惑地回头，两个小个子女生围在黑眼镜身边，可能是黑眼镜太高，就显得姑娘很娇小。
不过这不是重点，解雨臣不理解为什么被搭讪的不是自己，而是黑眼镜，难不成因为自己的假面显得太不成熟了？他下意识地摸下自己的脸。
现在的姑娘都喜欢大叔吗？
“哦，那不好意思啊……”姑娘有些尴尬。她旁边的好姐妹看向了解雨臣，对着黑眼镜小心翼翼地指了指:“那前面这位帅哥可以认识一下吗？”
“这……你亲自去问吧。”黑眼镜立马转移火苗，看戏的解雨臣笑容微收，迅速地瞪了黑眼镜一眼。
“那个……小帅哥，可以可以……加个微信吗？”姑娘涨红了脸，眼神坚定得像下定了某种决心。解雨臣自然不像黑眼镜，而是和姑娘走到一边，俩人拿着手机交谈着什么。
一分钟后小姑娘拉着另一个开心地跑开了，而且看黑眼镜的眼神居然多了一丝遗憾夹着瞧不起的情绪。
“你给了？”黑眼镜莫名其妙，上来询问解雨臣。
“没有。”解雨臣意味深长地看着他笑。
“那她这么高兴？”黑眼镜假装看不见他眼里的邪恶。
“我给他推了吴邪的微信，给她看了照片，小姑娘看上去很受用。”
黑眼镜憋不住笑，给他竖了个大拇指，然后仔细地盯着解雨臣的脸道:“你这张脸也不差啊，又白又嫩，这姑娘不得加完吴邪再加你。”
“但是我已经暗示过她了……”解雨臣投来狡黠的目光，然后头也不回地往前走。黑眼镜感到有些不妙，肯定被他戏耍了。
“解老板，什么意思？”
“你能有对象我就不能包养男人吗？有个现成人在这我不得抓住机会？”
“你拿我开刀？这是造谣。”黑眼镜心想怪不得那两个女孩后来看他的眼神怪怪的，这不就是说“长得那么有实力，居然是小白脸，可惜了”。
“你不也是？不过话不别说这么难听，你也不吃亏。”
“好好好，这么说包养费起码得给我。”
“看你表现。”
突然的小插曲虽然打乱了解雨臣的头绪，但是心情莫名舒畅了。
一路上解雨臣跟黑眼镜分享了信息，其实在去见“老板”的那一天，他在沙发一角的玩具堆里发现了一本儿童画本。应该是属于那个叫佟佟的小女孩的，画本摊开着，上面有一幅彩铅画出来的三个人。
一个坐着轮椅的老人，一个围着围裙的妇人，还有一个拿着气球的小女孩，三个人被一个红色的爱心圈起来。旁边用彩笔写了几个字“幸福一家人”。
“爷爷奶奶和孙女？”黑眼镜表情古怪。
“不，佟佟是他们女儿。”
黑眼镜没说话，在盘算他们是什么时候生的佟佟，结果是细思极恐。
“然后我就趁乱把画本带了回来，里面竟然意外地夹着两张照片，一张是“老板”的照片，一张是某个老街的街景图。”说着他把照片递给黑眼镜，“街景图很新，是前几年拍的，原因是小女孩要被接到北京，为此拍下她所生活的这里。画本上在这张照片的旁边写了一句话，‘爸爸要接我们去北京玩，好开心’。所以，可以确定‘老板’就是小女孩的父亲。”
黑眼镜看着里面街道，倏地抬头，照片里的街景就是他们此时此刻站的地方。
“你就凭着这张图找到了这里……有钱真是任性。”黑眼镜看着只展示了楼层和路面的图片，真的毫无标志性，这次铁定又砸了不少钱进去。
“走吧，没准有惊喜。”
两人溜溜哒哒地来到了旺角。
不同于维港的喧嚣，这里的热闹是十足的人声鼎沸，蕴含着旧岁月的气息。狭窄的巷弄中，古老的建筑和街头小巷充满了历史的沧桑感，一种浓厚的人文氛围在这里绵延。
解雨臣目的很明确，带着黑眼镜就钻进了恒通大厦的停车场，又从那里的老电梯升到了五楼去。
电梯门打开是十分狭窄的走廊，这里的老式住宅为了在狭小的土地上容纳更多人，只能不断压缩居民楼无用的面积。
解雨臣走到走廊的尽头，有一通风扇窗可以看见楼下的摊棚，窗玻璃已经不翼而飞了，只剩下个木框框。
而右边的木质门上的油漆已经剥落，露出了木头原本的颜色，甚至还有点发霉发黑，门上有一把锈绿的铜锁。
黑眼镜知道这里已经多年没人居住了，也知道为什么解雨臣会找到这里，香港的房价特别贵，又时常人满为患，所以按房地产的尿性，这里不可能陈旧又空着。然而能做到这点只能说明这的住户搬走了却长期租下了这里。这栋楼家家新门新户，也就这里与众不同，解雨臣只要叫人稍加查探就能查出来这是“老板”以前的住处。
怪不得他在飞机上说“到了香港就知道了”，合着早就查清楚了。从发现画本的照片的昨天下午到今天不到二十四个小时，他却精准无误地查到这里，这个人的执行力不是一般的强，这就是资本家恐怖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