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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眼镜定睛一看是只紫外线笔,解雨臣解释道:“相机底座印着变色油墨。”黑眼镜打开激光,举起相机底座照了照,果然在上面发现了一排小字,凑近了看这上面是一组编号。

    “031-B-3……”黑眼镜念出来,沉默了半天突然评价道,“排版不好看啊……”

    “这不是重点。”解雨臣扶额,“这个B……”不对,他解释什么?是个人都能看的出来B代表某个区域。“嚯!解老板,这么说有点不文明了。”黑眼镜忍不住笑出声。解雨臣盯着他坐在自己桌上的屁股道:“你最文明。”

    “不开玩笑了,这看上去是031组织的专用相机啊,老板不会是031的吧?”黑眼镜立马收拾好自己的嬉皮笑脸。

    “031行事作风隐秘严谨,既然能有自己的内网系统,也能有特定的相机,这种印了记号的相机也只有内部人员才能接触了。”解雨臣默认了他的猜测。他让黑眼镜过来,黑眼镜从桌子上下来,站到解雨臣身后一手搭在转椅上,一手撑在桌子上,俯身看着电脑。

    电脑界面是一张黑白照片,照片里的人二十来岁的样子。黑眼镜越发觉得熟悉,大脑检索了一遍开口道:“老板。”

    照片里的男人中庭偏长,头顶戴着帽子,眉眼之间透着狡黠,看上去有种在名利场混迹多年的油滑。身上穿着厚厚的冲锋衣,脖子上圈着围巾挂着防风眼镜,脚蹬着雪地靴,一看就是要去爬雪山的架势。

    照片采用仰拍的手法,能看到“老板”身后的某座山山脚和天空,山廓后还有渺远的雪山尖。

    “这修复得够快的。”黑眼镜道,“可以看出什么来了吗?”

    “现在可以确定的是:老板是031成员,也是冈仁波齐登山活动的参与者,他发现了人体迅速衰亡的秘密,前后去了两次西藏。”解雨臣看着照片上的日期,把这几点串成了一个过程,“1949年,老板去了西藏发现了人体迅速衰亡的秘密,99年他带人去证实自己的想法,而且成功了。”

    “这个时间跨度很大,老板为什么不马上去证实?还要等到五十年后,他应该也有六七十了吧,人也不利索了,秘密还有被人挖掘的风险。”黑眼镜指出问题所在。解雨臣也很费解,这个时间段他们在干什么呢?是什么阻断了他的进程了吗?

    还是……自己的推测过于大胆了。

    时间一直是条线,解雨臣感觉获取了很多信息,但因为时间的模糊让信息变得迷离起来。这种感觉就像毛线球里揪出一堆线头来,令人烦躁。

    他看向那张合照,如果1999年的合照是对照组,那实验组的照片在哪?在031内部吗?

    手机振动了下,解雨臣拿起来回了个信息,黑眼镜眼尖地瞥到联系人是赵覃。不知道是看到什么信息,解雨臣眉头紧蹙,回了几句话就关屏了。

    “怎么了?”黑眼镜问。解雨臣道:“赵覃带着人去德国调查,部分进入实验室的人都失联了,赵覃所在的酒店遭到了攻击。”

    解雨臣在回来之后,就派赵覃去调查了慈善公司,如今老板死亡,这些公司的法人算是群龙无首,实验室的行动有所缓滞。在见到合作伙伴解家人之后这些人如同见到了救星,所以赵覃毫不费力带人进入了实验室。但是在进入实验室的一个星期,这些人全部失联了,赵覃所在的酒店也发生了枪战。

    躲过攻击后赵覃最近都在整理资料,关于实验室的调查他会以简报的形式发过来。

    “这是进狼窝了吧……”黑眼镜不轻不重地说。

    “是实验室发生了异变,解连环一年前就是因为这事和老板终止了合作。”

    “这不也反映出我们接触到他们的城墙了?他们做出防御,也不算是坏事。”黑眼镜捏了捏解雨臣的后颈,让他放松下来,“三十好几的人了,不要像以前那么拼。”

    解雨臣闭着眼,短暂享受着“盲人按摩”,还不忘回击两句:“以前没发现你这么啰嗦。”

    “你没发现的还多着呢。”黑眼镜看着他微微笑,解雨臣的眼睫毛很长也很直,眉眼下垂的时候,合适地遮住下眼睑。如果在外,解雨臣这种神情总是把人和他的距离拉得很远,但此时此刻,这样反而减少了很多锐气。

    赵覃的动作很快,简报不一会儿就发过来了,黑眼镜拉了张椅子坐在解雨臣旁边。

    上面是图文混合的,解雨臣先是看了所有实验室照片,再看文字。

    这是一地下实验室,简陋的水泥楼梯连接着地面公司的仓库。

    通过楼梯下到地下需要走过一段没有粉砌的长廊,尽头是一扇厚厚的密封门。开门进去后,里面全是明晃晃的灯光,墙上的白瓷砖干净到反光。这是一间工作室,很多穿着制服的人正在搬运东西。

    工作室两边是分别是实验室和生化防护实验区,透过玻璃墙可以看见里面的精密仪器,强光源投在设备上反射出迷离的光束。

    这样的组合有不下五个。

    整个地下实验室的中央是主控台,里面挂满了大屏,主屏幕前分布着各种按钮、开关。高科技的仪器和数据处理装置整齐地排列在主控台四周。

    “实验室的标配,还不错。”

    赵覃他们是三月二十八进入的实验室,晚上十点实验室就关门了。公司有专门的住处提供,所有的工作人员都住在那里。

    赵覃没有直接介入实验室,而是在附近的酒店进行监控。盘口有二十个人进入了实验室,赵覃给他们佩戴了监听器和微型摄像头。他们的工作很简单,都是一些搬运工作,那些布满仪器和玻璃容器的实验室不容许旁人靠近。

    里面穿着防护服的人不知道在研究什么,看上去很忙碌,但是很井然有序。

    刚开始没什么异样,只是这些人都不说话,时常会有巡查员走来走去督工。

    他们搬运的东西都用木头箱子装着,很神秘,不过里面装的似乎是液体,晃动可以听到水声。里面可能还有玻璃容器盛装,不然这木箱子很容易沁水。

    解雨臣的人有打听这些东西,但是实验室的人守口如瓶,什么也问不出来。巡查员也会阻断他们的交流,似乎在这里说话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尽管在这工作了两天,解雨臣的伙计始终感觉自己是外人,和这里格格不入。这里的人过于缄言了,活得像群机器人,只知道上班和下班,没有什么娱乐欲望。

    直到三十号晚上八点,这个沉默的实验室终于泛起了水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