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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月三十号入夜,德国法兰克福某处地下实验室的所有人都按部就班地工作,穿着制服的搬运工正在进进出出的搬着木头箱子。

    解雨臣的伙计在搬运箱子时故意手滑,导致箱子失手坠地,箱子砸开一个角,干稻草争先恐后的挤出来。然而里面真正的东西没有露出来。

    这一举动引来了众人的目光,众人立马上前捂住缺角,露出惊恐的神色。巡查员火冒三丈把人训斥了一遍后,伙计肯特被安排到其他工作岗位。

    下了班,肯特联系了赵覃:箱子打翻后有异香逸出,似有若无,难以形容。

    三十一号上午,带头伙计企图靠近实验室,被两个身强力壮的保镖所拦。玻璃门将里面的一切与外界隔绝,只有几个白色防护服在移动。

    中午十二点,休息时间赵覃发现人数不对劲,让人清点后发现少了一人。赵覃立马调转三十号监控,凌晨两点的时候,伙计肯特身上的摄像头和窃听器被关,肯特失联。

    这里的人对于一个大活人的失踪毫不在意,表现冷漠,事不关己,仿佛这里没少个人或者压根没意识到有这个人存在。

    连续工作两天后没再有异样发生,直到四月二号,实验室来了几个外国人,看上去也不像德国人,这些人说着流利的英语。他们进入了生化防护实验区带走了一箱玻璃容器。

    夜晚七点,实验室突然断电,等电力恢复后,解家伙计全部不翼而飞。

    同时赵覃潜伏在酒店的监控受到了干扰,意识到不对劲,立马带人离开,在转移过程中有人明目张胆地朝他们开了枪。

    他们还击着上了车,逃去了市中心,虽然躲过了袭击,但现在他们并不安全。

    简报十分精简,很多细节是解雨臣联想出来的,结合赵覃补充上来的视频,让远在他处的他有了个大致的了解。

    看完照片和视频,解雨臣敏感地捕捉到了里面的信息,肯特说的异香。这不得不令他想起那害得他和黑眼镜半死不活的经历,其中的一部分功劳就和奇怪的香味脱不了干系。

    “咦?停电了?”

    “大惊小怪什么?停电而已,一会儿就恢复了。”

    “怎么感觉没人了……”

    “别自……靠近……走散了……”

    “滋滋……”

    黑眼镜把视频循环播放,画面很灰,声音断断续续,镜头也晃来晃去的,看到的大部分是地板。直到完全黑屏,视频结束也没看出什么来。

    “这些人明目张胆的,就不怕你杀过去啊。”黑眼镜扭头看他。解雨臣露出“我不是黑社会”的神情,无奈道:“我想我知道实验室的异变是什么意思了,这里的人全部被替换了,既不属于老板也不属于解家,而是第三方势力。这股势力背后肯定有强大的支持,才会如此肆无忌惮。”

    “怎么感觉你意有所指……”黑眼镜拿起了相机,大拇指摩挲着那块印着标记的部分,歪头看向解雨臣,“是它吗?”

    “真聪明。”解雨臣也歪头对着他假笑。

    “那就给点奖励吧。”黑眼镜伸手在解雨臣面前摊开。解雨臣把他的手打回去,笑道:“显你了——蹬鼻子上脸。”

    黑眼镜慢悠悠地收回手,笑着回归正题:“看来这些人压根就没想着让你的人活着出去,他们想不动声色地把人解决掉,只是那些外国人的到来让他们提前动手了。”

    “是啊,这些外国人的到来是一个契机。”解雨臣阴沉着脸,二十个伙计在实验室失踪,虽然生死不明但也凶多吉少,赵覃他们在酒店也遇到攻击,这背后的人显然是想给他下马威,让他放弃实验室的调查。

    解雨臣把视频拉到外国人带走箱子的片段,按了暂停键。拍这个视频的人很小心,是掩护在两个人身后录的,所以视角很狭窄。只能看见玻璃后几个黄发的高大个埋头把玻璃容器放进一个银白色的箱子里,然后提着箱子出了生化防护区。

    他把界面放大,只看得见箱子上的生化警告标志,他把露脸的外国人截下来发给了在信息领域很有造诣的下属,讲直接点就是让黑客去追踪这些外国佬的信息。

    在截图发送之前,他已经把老板年轻时候的照片发过去了。

    “很晚了,好好睡一觉吧,明儿再研究。”

    “好。”解雨臣起身离开座位,看黑眼镜没有要走的意思,便问,“想留宿?”黑眼镜接口道:“也不是不行。”“这是书房,你随意。”解雨臣道。说归说,他还是环视了书房一圈,没什么异样,那黑眼镜是要干嘛?眼光落在远处的沙发上,总不能是看上这的沙发了吧。

    “到底想干什么?”

    “看看现在几点了?”黑眼镜示意他看手机。解雨臣打开一看,两点了,是有点晚,但和这货有什么关系。黑眼镜也不拐弯抹角了,直接说道:“一会儿你是不是还得要解决伙计家属抚恤金的问题,还有赵覃那边的救援,这么忙下来基本不用睡了。”

    “怎么着?”解雨臣挑眉,双手插兜饶有趣味地看着他,“二老板是要帮忙吗?”黑眼镜笑着从座椅上站起来,拿腔拿调地说:“略尽绵薄之力。”

    解雨臣欣然接受,向电脑那边努努嘴:“你慢慢忙,我去洗澡了。”

    “真不客气……”

    “德国这方面你比较熟,设计一条好的行动路线不是刚好撞你枪口上了?”解雨臣拍拍他的肩膀,要不是他主动请缨,他都忘了黑眼镜是德国老住户了。

    离开书房后,解雨臣把更多的讯息发给了黑眼镜,自己去痛快地洗了个澡。从浴室出来时外面已经淅淅沥沥下起雨来了。站在窗前看了会儿雨,雨水逐渐模糊的维港夜景就像一幅未干的油画。

    雨天总能给人宁静的氛围,但是空气的沉闷令解雨臣想到了一些不美好的回忆,他果断把厚重的窗帘拉上。走回床边,手机收到一条久违的信息。

    关上灯,解雨臣盯着漆黑的天花板——他习惯性去思考一个人做某事的动机,不过还是不理解黑眼镜献殷勤的行为。黑眼镜虽然做事有些无厘头,但都不是无意义地去做,这次他实在没想通黑眼镜想干什么。

    他一向很没溜,解雨臣觉得还是不要把脑细胞浪费在研究这个人上。

    总归他不会害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