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夏妍轻声回答。
其实胸口的贯穿伤不足以让她当场昏迷，毕竟是混血种，血统摆在那。
但是当时的夏妍清楚的感觉到了什么东西进入了她的后脑。
一瞬间的眩晕感袭来，她只能草草的给救出来的女孩交代一下在原地别动的指令。
然后就失去了意识。
路明非立刻冲到病房门外大声喊。
"医生！医生！妈的！医生呢？
我师妹她看不见了！"
没来由的愤怒涌上了路明非的脑海。
似乎有魔鬼就要破体而出。
————
"弹劾昂热吗？没问题，弗罗斯特先生。"
电话里男人的声音激动，像是得到了什么天大的好消息一样。
弗罗斯特顿了顿，
"是的，他坐的校长的位置，坐的有些太久了。
是时候该让他休息一下了。"
"好的，弗罗斯特先生。"
"嗯，我会让帕西秘书随行，切记，我们的目标是楚子航，那个不稳定的血统因素。
以我对昂热的了解，他一定会想办法包庇楚子航。
等到他公然反抗校董会乃至秘党，我们就一纸弹劾信把他从校长的位置上拉下来。"
"咔"
电话挂断。
电话这头的安德鲁·加图索拿着《亚伯拉罕血统契》的手都激动的有些颤抖，
这些年来他的头衔有很多，履历可以说是惊才绝艳。
加图索家族首席法律顾问，耶鲁大学法律系博士，而且也是一个混血种。
他在家族中努力攀爬了很多年，却始终只是个二线人物。
因为他并不能涉及学院，这个家族里最重要的投资机构。
毕竟一只只能在井底蹦跶的青蛙即使蹦的再高，花纹再漂亮，也不过是那一方小小天地里的成功蛙氏。
路过的人会笑话这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青蛙，就因为你拼了命也跳不上去。
但是今天，有人给了他机会，让他脱离深井来到地面上。
不止是脱离深井，还让他摇身一变变成了钦差大臣。
他会代表校董会，去那个他曾经只能遥遥奢望的学院里。
不是去朝圣，而是去弹劾那个胡作非为的校长。
用他的法律知识在混血种中留下属于他的位置。
————
医院里，值班的医生和护士全都挤进了夏妍的病房中。
在路明非没来由的怒火后。
半个医院的专家都赶了过来。
"我的天啊，她居然还能醒过来？"
不知道是哪位权威医生第一个发出感叹，随即大部分人都附和了起来。
路明非拨开一个又一个人，问最前面那个老教授。
"这……这，我师妹她怎么样了。"
老教授转过身说。
"不可思议，这简直是医学史上的奇迹。"
说着，他摆了摆手，先挥退了众人。
等病房里空了下来，他才继续说。
"一枚螺栓几乎穿透了她的头部。"
老教授拿手比了一下那枚螺栓的大小。
"她的大脑中无数的精密元件迅速被毁，按道理说她应该会当场死亡。"
路明非一愣。
"这么严重？你不要唬我。"
"呵呵。"
老教授一笑，换了个话题。
"知道为什么死刑犯要打头吗？
因为人类的大脑就像是个操控巨型机甲的人一样。
机甲的其他地方坏了，就目前的医疗水平来说，几乎都可以修好。
就连心脏可以进行移植。可是头呢？"
老教授走到夏妍病床边的凳子上坐下。
"女娃娃感觉怎么样了，有没有头晕，恶心，呕吐的症状？"
夏妍回答，
"我没事，谢谢。"
路明非追问，
"可以移植心脏。然后呢？"
老教授叹了一口气说。
"可是大脑不一样。
从1958年第一只人工移植的双头犬开始，那当然不算是脑部移植，那只能全是嫁接。
血淋淋的嫁接技术。
时间来到了1971年，罗伯特医生给一只猴子完成了大脑移植。
大概是大脑中的元件太过于精密。
在移植过程中造成了接触空气，甚至损坏的失误。
那只被换脑的恒河猴，在全身瘫痪的状态下，只顽强的存活了九天。"
"换脑？什么意思？我师妹需要换脑才能治好失明吗？"
路明非问。
他的表情很不自然，不知道是愤怒还是害怕。
"不不不，都说了是医学史上的奇迹。"
老教授摆了摆手。
"说实话她刚被送来的时候我真的以为她已经死了。
毕竟后脑上那么大一个洞。
但是检查过后，我们惊讶的发现她的脑组织非常非常活跃。
她的身体恢复的非常快。
还记得那根从后背没入，从前胸透出来的钢刺吗？"
老教授问。
"记得。"
毕竟第一个赶到现场的路明非差点吓尿了。
师妹后背插了一根钢管，倒在血泊里无声无息。
身旁只有一个小女孩坐在那里哭个没完。
但是他能有什么办法呢？
他又没有白金之星，暂停时间来延缓生命的流逝，也没有疯狂钻石，能迅速修复师妹的身体。
他能做到也只能是用手堵一下师妹流血的伤口，可是他连这种小事儿都做不到。
他只能抱着师妹像是在三峡水库下抱着诺诺一样。
"不要死，不要死。"
如果可以，他也想学那个小女孩，坐在那里崩溃大哭。
"那根钢管被迅速修复的身体组织以及新生的肌肉几乎拔了出来。"
老教授说。
"从医这么多年，我从来没见过那种恐怖的愈合能力。"
说着，他把手伸到夏妍的面前。
"来，女娃娃，抬一下头，我看看后脑的伤。"
夏妍配合的微微抬头。
片刻之后，医生收回了手。
那里甚至连疤痕都没能留下。
老医生缓缓起身，拍了拍路明非的后背。
"你看起来精神好像有些状况。
至于那个女娃娃，不会有事的。
失明只是暂时的。"
"哦哦，好。"
路明非揉着乱蓬蓬的头发回答。
关门声很轻。
夏妍微微侧头。
"我们这是在哪？"
"已经回卡塞尔学院了，师妹你怎么样？渴不渴？"
路明非又开始自然的找一些端茶倒水的事情做了。
毕竟在仕兰中学文学社的几年里，陈雯雯还是经常在这件事上夸奖他的。
"不渴，楚子航呢？他怎么样？"
夏妍问。
路明非心里想。
"得，一睁眼就挂念着楚师兄，合着你路师兄在你面前白忙活了啊。
妹子，好歹给你路师兄一点自尊好吗！"
嘴上却说。
"没什么事，昨天我去看过一次，他已经醒了。
夏弥在那陪着他。"
刚说完，路明非忽然想到。
"卧槽，我怎么把这茬也给说出来了。告诉师妹说她担心的师兄现在过得很好，有另一个漂漂亮亮的师妹陪着？"
想到这，路明非恨不得给自己两巴掌。
夏妍松了一口气，又重新躺了回去。
"哦，那就好。"
路明非看到夏妍像是失落的样子，急忙把水递过来。
"来来来，师妹先喝水。
养好了伤才能打倒夏弥，把楚师兄抢回来不是吗。"
"哈？"
夏妍扭过头，因为失血又或者原本就白皙的小脸上满是震惊。
"路师兄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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