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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咳咳。"

    深夜里,一道魁梧的黑影堂而皇之的走进了学院管家诺玛监控下的医院。

    按理说严格防守的诺玛可以让整座医院连一只老鼠都进不来,但是这个男人经过的时候,所有的摄像头转向,红外线断开,高压地板自动断电,机械密码锁自动弹开。

    黑影慢悠悠的走着,就像是个普普通通的旅人。

    他不必刷卡,不必验证,只需要前进,

    仿佛今夜这所医院对他张开了怀抱。

    人影拿出了校内地图,站在路灯下仔仔细细的端详了一阵。

    "我靠!五楼,这是要累死我吗?"

    ————

    一小时前。

    弹劾校长的诉讼已经送到了昂热的手中。

    文件中清晰的记述了昂热近些年那些可以称之为挑衅校董会的夸张做法,以及培养自己拥趸,还有借口公务飞往世界各地参加各种新品发布会。

    最最重要的是疑似招募携带危险血统的学生,楚子航进入卡塞尔学院。

    信的末尾,正是加图索家的法律首席代表。

    安德鲁·加图索的名字,秘党的授权图案,清晰的盖在上面。

    "老友,你得帮我,你有办法的。"

    守夜人的阁楼中,昂热正坐在最舒适的位置上喝着守夜人珍藏的龙舌兰酒。

    "我说,老友你自己看看这厚厚的一沓资料。

    你看看自己做的这些事。

    拍卖会买私人物品和公费旅游就算了。

    这与什么什么公主共进晚餐?

    我的天啊,伯爵夫人家的千金吗?"

    守夜人翻着校董会递来的证据,一边翻一边惊呼。

    "咳咳,"

    昂热清咳了两声。

    "是,可能近几年做的稍微有点出格。"

    守夜人摆了摆手。

    "不不不,我的意思是你跟公主约会,要校董会帮你报销就算了。

    重点是你跟一个比你小一百多岁的女人约会?"

    昂热挠了挠鼻子。

    "适时的接触年轻人,学习一下年轻人的心态。

    这样感觉自己也跟着年轻了好吗?"

    在副校长幽怨的眼神中,昂热又拿起了一瓶龙舌兰。

    "你以为我跟你个s货一样,就凭着下半身驱使吗?

    你和庞贝那种人,永远都理解不了精神层面的东西。"

    昂热放下酒杯。

    "在你变相的说别人肤浅的时候可以不要一边蹭着别人的藏酒一边一本正经的说教好吗。"

    副校长说。

    "没办法啊,要被强制退休了,我伤感,我烦心。

    只有这珍藏的龙舌兰酒可以稍微平复一下我这糟糕的心情不行吗?"

    昂热无赖的说道,自顾自的喝着酒。

    "好好好,我服了你了。

    怪不得上杉越那个老怪物要叫你混蛋。"

    副校长顿了顿。

    "我会帮你联系各个教务主任,想办法拉拢他们。

    装备部里面全是墙头草,谁是头都影响不了他们。

    学生们还好,大部分都是你的拥趸。

    至于执行部的那些家伙,说是你的忠诚走狗也不为过吧?"

    昂热抬起头,看着副校长。

    "你在回避一个问题。"

    副校长一愣,旋即眼珠一转。

    "那我先去忙了,拉拢院系主任并不是容易的事情,有可能加图索家那边已经行动了。

    事不宜迟。"

    副校长小声嘟囔着,转身就要走。

    "楚子航。"

    昂热说出的名字像是拔出的利剑。

    副校长一顿,堪堪站住。

    "老友,你知道什么叫泥菩萨过河吗?"

    他回头说。

    "中国古代的谚语,意思是泥塑的菩萨身体,会在过河的时候分水流慢慢分解。"

    昂热认真的说。

    "你都已经自身难保了,还要管你那个问题学生?

    你知不知道加图索家就是吃准了你要包庇那个孩子。"

    副校长还待继续说着什么。

    "他进入过尼伯龙根。"

    一句话,像是凉水滴入热油。

    副校长忽然不说了。

    眉头一皱,难得的正经起来。

    昂热从怀中掏出了一支录音笔。

    "我找富山雅史教员催眠了昏迷中的楚子航,本来想听的是暴血的副作用对他造成了多大的影响。.

    但是现在这里的秘密更让人震惊。"

    昂热敲了敲录音笔。

    副校长也快步走了回来。

    盯着那个录音笔像是盯着绝世的宝物。

    随着昂热按下录音笔的播放按钮。

    仿佛时间倒流,一切都回到了那个男孩十五岁那年。

    在根本不存在的零号高架公路上,九百万的迈巴赫车内,父亲正在给儿子放着那首《daily growing》。

    主驾驶的父亲正在滔滔不绝的跟儿子吹嘘这台车的性能。

    而儿子只是望着窗外的大雨滂沱,没有言语。

    显然是在意他生而不养的事情。

    男人透过后视镜看过去,眼底满是悲伤。

    他是孩子的父亲,他可以给他生命,但是他的血统本就背负了诅咒。

    他没资格抚养他长大啊。

    "砰!"

    诡异的黑影忽然出现。

    手掌拍着极速行驶的迈巴赫车窗。

    苍白的面孔趴在玻璃上试图窥视车内的场景。

    "对不起儿子,本来我想离的你远远的,以免让你也被卷进这个危险的真实世界中,可是我没控制住想过来接你,是我把你拉到这件麻烦事里的,"

    男人猛打方向盘,嘴里一边讲话,一边将窗外的恐怖人影纷纷甩掉。

    这是儿子第一次看到父亲金刚怒目的样子。

    也是男人第一次在儿子面前展示自己凌厉的一面。

    原本儿子一直以为他的亲生父亲只是一个废柴司机,靠着一张会说的嘴,说服了妈妈配合他生下了自己。

    但是此刻,暴雨中的男人拿着一柄漆黑的长刀,咆哮着冲向了神的御座。

    雨滴骤然停止,仿佛这一刻的时间都凝固了。

    像是闷雷般的咆哮声穿透重重暴雨向着男孩袭来。

    "嘿,神!芝麻开门啦!"

    楚子航骤然惊醒。

    耳边似乎还环绕着那首爱尔兰音乐中父女的对唱声。

    "我不知如何控制我的泪水。

    也许是命运捉弄,他就这样走完他的一生。"

    ————

    514病房内。

    魁梧的身影轻盈的爬上了五楼,然后从没关的窗户外跃进了病房。

    他翻滚泄力,然后缓缓起身。

    一米九几的个头居然灵活的像是一只猫。

    他抬起头,忽然一愣。

    纤细的人静静的坐在那里,像是参禅的老僧。

    "咳咳,那个你醒着啊。"

    来的人愣了一下,然后尴尬的挠了挠头发。

    坐着的女孩太美了,月光撒下盈白色的光辉,照在女孩白皙的肌肤上,发出了微微的反光。

    那双无神的眼睛里仔细看过去,黑色的瞳孔中像是装着整座天空。

    丝丝金色点缀在瞳孔中,像是夜里不时闪耀的星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