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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1章 姨娘,绝对是小夷叼走了肚兜!

    草堂的院子里面安安静静的,这一场应埙音而下的落雪堆积在院子中,缀着鹅卵石铺就的小路。

    草堂内尽染作白,院子的边角处积着雪,仿似披着白绢,层层素裹,一路铺到视野的尽头,四下里悄悄的,没有鸟鸣,也无人语,只余这片静澜。

    陆尘然抱着已经酣睡在自己怀中的女童,轻轻地放在床榻上,仔细为她盖好被子,就这么坐在床头旁,瞅了好一会儿。

    无论小安最后做出了什么决定,身为他的大先生,自己要做的便是尊重她的选择。

    床头处摆放着一碗面,已经冷了,酡在一起,像是个面疙瘩。

    筷子好好的摆放在一旁,还有一颗剥好了的鸡蛋。

    很显然,这碗面连带着鸡蛋已经摆放在这床头好久了,应当是一大早就摆好的。

    ‘姨娘.’

    即便是自己出去了,她还不忘为自己做一碗面,怕自己回来时饿吗?

    陆尘然心中便是生出了几分感动,三口两口吃了那枚鸡蛋,面硬邦邦的倒真的是吃不下去了。

    以素拢了拢垂在耳畔处的发丝,将手中的扫帚放在墙角,走进了房间,脱下了沾满泥泞雪水的靴子,褪去至小腿间的罗袜,赤着足踏进了厢房内的地毯上。

    身材丰腴的女子手持着扫帚,正打扫着廊间的积雪。

    “然儿回来了?刚才小安出去找你去了。”

    以素有些古怪地看了他一眼,缓缓起身走上前来,伸出食指不轻不重地点了一下他的脑门:

    “不然呢?就是洗把脸,脑子里面都在想些什么?”

    不多时,耳畔处传来了一阵富有节奏的‘沙沙’声音,惊醒了他的思绪。

    陆尘然微微别过头去,或许是因为心中有鬼,乾坤的袖子中还藏着那本不应该在自己身上的肚兜,他有些不太敢看姨娘的眼睛。

    “嗯,小安已经睡着了。”

    今日的姨娘穿着一身素白罗裙,宽松的衫松垮垮的,可奈何这件裙衫的主人身材过于丰腴圆润,衬得如出水芙蓉一般。

    一头黑亮的长发在风雪中披散在身后,丝丝缕缕的发丝被雪水浸湿,打绺在了额间,让雪狐那张原有些清冷的脸颊,流露出了些许居家婉约的熟妇韵味。

    顺便将那双罗袜捡起,放在了门口处的木桶中。

    “姨娘要在这儿洗?”

    似乎察觉到了这一股若有若无的目光,女子抬起头来朝着窗间看去,正对上了陆尘然的那双瞳孔,女子的嘴角便是弯起了一抹温柔的微笑:

    “然儿吃饭了吗?”

    那双会说话的眼睛温柔地瞧向他时,或许并未有意流露情意,却也叫人想入非非,仅仅只是一眼,便是让陆尘然的心头砰砰直跳。

    陆尘然小声开口道。

    以素笑着接过鞋履,关上了门扉,走至炉火前,拿着炉钩子拨弄了两下炭火:

    陆尘然起身,走到窗边,支起那块儿木板,循着声音的方向看去。

    略带着几分羞恼地指责,在女子温婉典雅的身上,别有一番熟美的韵味。

    这种感觉,很难形容。

    “昨晚去哪里了?回来的这么晚。”

    他有些痴了,遂深深吸了一口气,压下了心中旖旎的种种,平静开口道:

    这一切,就是看不够。

    热气腾腾的汽萦绕着她的面颊,湿了蒲扇般的睫毛,莹莹的玉面便是完全浸入了水中。

    室中铺着白苇席,绣着朵朵碗大海棠,随着女子的将将踏进,便是有狐香四下漫来,幽幽冷冷,令人心神为之一清。

    “不吃饭怎么行?大小伙子正是长身体的时候。”

    以素白了他一眼,挽了挽袖口,浅浅地箍出一个结:

    走了几步,从炉子上的铁壶中倒了一些热水,同井水掺和一下,伸手试探了些许,觉得温度适中后,便是倒入了木盆中,端了过来放在了姨娘面前的椅子上。

    “姨娘先洗个脸,一会儿给然儿做饭,想吃什么?”

    俯下身子的举动,让那藏在白素罗裙下的身材显露无疑,蜿蜒而又傲然地曲线,自锁骨处划了一个弧度,宛若两只倒扣的玉碗.

    陆尘然轻轻咳嗽了一声,姨娘这个举动,自己在狐山上曾看过了无数个日日夜夜,哪怕是一举一动,一颦一簇,皆荡漾满熟美而又温柔。

    “坐了个梦,遇上了两条龙。”

    陆尘然有些讶然地看着她。

    陆尘然将小安的罐子放在脚下,接着便是从旁边的架子上拿起了一双鞋,递了过去。

    “帮姨娘打些水来。”

    “嗯。”

    屋内炉火烧得正旺,同窗外冰冷的气流相互交织着,便有如雾霭的热气腾腾而起

    “姨娘鞋子,地上凉。”

    女子一如既往地温和,似乎昨晚所发生的事从未曾有过一般,瞳孔看向那个白衫男子,有的只是浓浓地温柔。

    窗外的雪犹未散去。

    “不太饿。”

    以素伸出一双白皙柔荑放置脑后,唇瓣处咬着一根红色的丝线,将那一头散乱下来的长发浅浅地扎出一个马尾,随后便是缓缓地俯下身子,一手捂着胸口处,另一只手微微鞠起碰水。

    “家里面也没有什么新鲜蔬果了,明日和姨娘一块儿去城里买些回来吧,现在天冷,多买一些,也好存放”

    “都行。”

    “龙?”

    “嗯,路上曾经遇见过的。”

    “都聊了些什么?”

    以素扬起面庞,晶莹的水便是顺着她的双颊流淌而下,湿了裙衫的领口。

    “聊了沧江的水神。”

    “这样啊。”

    一边说着,便是闭着眼眸,伸出手来朝着旁边摸索着拭脸颊的丝绢。

    一个留神,却是踩到了地上的一个罐子,或许心中本就没有面上这般平静,心下顿时一惊,身体失去了平衡,眼看要滑倒在了地上。

    陆尘然连忙是疾走几步将姨娘接住,只是或许方才适在愣神,神色慌乱间,一只手不着痕迹地抚摸在了一处.

    圆润,细腻丝滑的触感顿浮于指尖。

    仅仅只是隔着衣衫,却依旧能感受到纱衣下究竟是如何的.

    “啊。”

    以素极力让自己平静地脸颊瞬间绷不住了,朱颜酡些,一抹抹红云升腾在耳畔两侧,眸子中秋水横生,携带着自发间滴落的水珠,融在了一块儿。

    三千青丝之梢,尚在滴水。

    厢房内的香气更浓郁了。

    昨晚被然儿占尽了便宜,但毕竟是在黑夜之中,像这么在光天化曰之下,还在小安的眼前,虽然女童尚在酣睡,但被这么轻薄还是

    即便是以素心中亦是知晓然儿不是故意的。

    心下顿时不依,在陆尘然的怀中挣扎着起身,脸似红霞,眼眸如水,如出了水的红鲤。

    “然儿.你的手又不干净。”

    “我有违君子之风。”

    陆尘然抢在姨娘的面前开口道。

    以素的话语顿时被堵在了喉咙间,瞥了他一眼,心中复杂不已,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只是默默地擦拭着头发上的水迹:

    “姨娘不喜欢然儿这样。”

    如那晚一般,态度有些强硬。

    心下却是后悔,昨天晚上一时间沉溺于那种暧昧之中,让两人之间的关系有些不清不楚的,还听了他编撰的什么‘神雕侠侣’。

    若是没有开了这个口子,然儿又怎么会名正言顺的‘欺负’姨?

    陆尘然轻声道:

    “姨娘,对不起。”

    以素一愣,却是听到然儿继续道:

    “中午等急了吧.然儿应该提前知会姨娘一声的。”

    说话间,她的身子便是被一个强有力的臂膀揽在了怀中,那已经高出了她半头的高大身子上,传来若有若无的果香。

    那是猴儿酿的味道。

    这一消失就近乎一天,一直到下午方才回来。

    姨娘的那一碗热汤面就在床头摆放着,当然已经变成了凉面球。

    这个时代是没有什么手机一样的通讯设备可以让姨娘寻到自己的

    以素心中的那一丝丝后悔之意,随着陆尘然的话语落下后,也就烟消云散了,这次没有好面子的推开他,反而心中不知为何,躺在他的怀中有些心安理得。

    ‘然儿,真的不是小孩儿了。’

    心中纠结之意更浓,却又更复杂。

    “然儿?”

    以素突然开口道。

    “怎么了?”

    陆尘然松开了抱紧姨娘腰肢的手,坐在了床榻上,看着她。

    以素微微别过去了脑袋,酝酿了许久,脸上升腾起了一抹红晕,温柔开口道:

    “昨天晚上在沧水边上你有没有看见姨娘的东西?”

    “嗯,就是姨娘洗澡的时候脱下来的一件小衣衫,寻不见了,可能想着是不是被然儿一不小心错拿了。”

    陆尘然的面色顿时有些尴尬,这种事情自己怎么可能承认。

    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一本正经地看着姨娘:

    “什么衣衫?”

    “嗯,这不重要,然儿没有见到过吗?”

    “没有,会不会是昨天落在亭子那边了,姨娘走的仓促,没有注意到?”

    “没,今天姨娘早上去看了,哪里都找过了.”

    陆尘然有些心虚,却还是顺着姨娘的话语说了下去:

    “很重要吗?我见过这件衣衫吗?”

    “嗯然儿肯定没有见过。”

    “什么颜色的?”

    “红色的。”

    “我想想啊!我昨天晚上好像看到小夷叼着一件红色东西跑出去了。”

    以素的面颊微微动了动,心下却不再猜疑,几乎是可以肯定,这肚兜就是被然儿拿跑了紧紧地咬着贝齿,双手攥着便是想要给他一下。

    月拂怎么可能偷自己的肚兜?

    那有什么用?

    “然儿真的没有看到吗?或许是一不小心拿错了也说不定。”

    以素抿着唇,徐徐诱导着。

    倒也不是说那肚兜有多重要,那毕竟是女子的私密物,如今两人的关系本就不清不楚的,看光了自己不说,还

    “姨娘,就是小夷叼走了。”

    这话也并非完全编撰,那天晚上雪狐确实玩弄过那一抹红。

    “我去找小夷问问”

    陆尘然缓缓起身,便是快步地走出了房间,溜之大吉。

    以素看着他消失远去的背影,眉眼不断变换着,最后唇微弯,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不知为何,倒是觉得此刻的然儿,有些人味儿。

    算了吧,只是一个肚兜。

    但是以素却也觉得,不应该让这件事就这么平静地过去。

    若是放任这孩子怕是要越来越大胆了。

    今日敢偷自己的肚兜,那明日就敢偷偷摸上自己的床榻,甚至为此,还编撰什么‘神雕侠侣’来提前给自己打预防针。

    心中是什么感觉呢?

    有些奇怪,有些矛盾,却又有些幸福?

    至少,不再是狐山上孤独一人的那种感觉了吧。

    或许会有人喜欢孤独,但没有人永远喜欢孤独。

    “月拂要是知道自己被诬陷了,会怎么样呢?”

    以素的眸子弯的温柔。

    此刻,正蹲在一树寒梅下赏的雪狐,突然间打了一个喷嚏,随即一脸疑惑地盯着将落欲落的梅,喃喃自语道:

    “嗯?怎么回事?”

    总感觉被卷进去了一种奇怪的危机中。

    余阳将尽,洒下一片橘红。

    微风拂过,寒梅香冉飘。

    草堂的书房内,一片烟气袅袅,青葫芦一边研磨墨汁,一遍默默地望着陆尘然在纸上书写什么,虽然并不清楚他正在写什么。

    身后琴音寥寥,织杼正在为他抚琴。

    佳人伴身,红袖添香。

    当然,能让青葫芦研磨墨汁,还是陆尘然答应了帮她寻到当时在山上欺骗她的那只白鹿,青葫芦觉得应该和那个老太太做个了断。

    陆尘然的脑海中不断地梳理着这段时间的收获,以及那神秘的金书扉页究竟是何物,所获得的小术又有什么用。

    若是前世有这样的氛围,陆尘然觉得以他的水平,应该能上北大了。

    他伸了一个懒腰,坐在石凳子上,诵读着道经,虎山神则趴在树下,弯着身子,眼帘低垂,如春眠困顿,无精打采。

    不多时,草堂外突然传来了一阵敲门声。

    陆尘然有些疑惑地看向门扉。

    这么晚了?还有人拜访吗?

    织杼停下了抚琴的手,缓缓地起身,走到门扉处,推开了门扉。

    门外,站着一名短发女子。

    短发女子曾经的发是长的,及腰,总是喜欢高扎着马尾。

    那张脸颊上也总是洋溢着雀跃自信的笑容。

    只是这一次,少女的脸颊上,多了一份沉稳,点缀了一抹坚毅。

    “峨眉剑宗钿落,前来拜访陆先生!”

    少女口中的陆兄,成了先生。

    她的双手高抬过眉毛,双手之上捧着一柄剑。

    这柄剑名为思别离。

    它见证过了少女的自傲和自卑,陪着少女从曾经的山巅走到了如今的谷底。

    如今,少女拿着这柄被称之为天下至宝的剑,拿着这柄属于峨眉剑宗祖师席青衣的剑,一步一步登上剑道这座高山。

    这一路走过来,少女会走得踉踉跄跄。

    但,她会登上山巅。